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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暗星皇帝:我可以無限模擬》第27章 逃離虛空(一)
  武器大師羞愧難當地講述起r他的故事:

  從小父親就對他講述考阿利的故事,他們是保護艾卡西亞和法師王的英雄衛隊。法師王戰死沙場後,考阿利也都追隨他們的王,自裁謝罪。

  恕瑞瑪皇帝將一具具考阿利的腐屍曝露街頭,還把法師王本尊釘在城門上,直到骸骨朽爛。

  父親將這份熾烈的憎恨傳給了兒子,以至於塞賈克斯在護送那批發現虛空的法師時,被仇恨左右,沒有當場殺掉他們,釀成如此慘劇!

  他為此後悔不已……

  傍晚。

  天空的顏色變得更加糟糕,黃昏的晚霞已經扭曲。天上飛馳過的凌亂晚雲竟散發著鬼魅紫光。

  空氣中彌散著糟糕的味道,血腥味混雜著淡淡的廢料燃燒味,讓眾人面部一陣刺痛。

  恐怖之物正在孕育。

  他們小心翼翼地避開孕育中的虛空物,來到虛空被召喚時留下的巨坑邊沿。

  深不見底的巨坑大的不可思議,那條流經王宮的小河已然化作一條瀑布衝下。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全然聽不見水花濺落的嘩然聲。

  陳陽不知道,他那句話沒有勸動阿克扎姆,卻勸動了塞賈克斯。

  艾卡西亞毀滅後,武器大師失去了心靈的依托和為之奮鬥的目標,已經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者。

  他本能可以虛空降臨阻止它,但他沒有,由此而生的負罪感壓倒了武器大師。塞賈克斯本打算像舊時的考阿利一樣在虛空被召喚的巨坑邊自裁謝罪,然而陳陽的話讓他重燃生存的動力。

  (艾卡西亞毀滅了,虛空卻沒有毀滅。)

  (以死逃避罪責是懦夫的行為,他應該贖罪,抵抗虛空!)

  藍羽歎了口氣,對武器大師道:“我們兩兩一組在戰場上搜羅有用的物品。這些東西就要破殼而出了,時間不多了,我去帳篷那裡找,其他人去戰場外圍找。武器大師,一起嗎?”

  塞賈克斯點點頭。

  眾人散開搜索物資去。在虛空的輻照中搜集物資極端危險,藍羽想起了他在全息紀錄片看到的普裡皮季亞:

  英勇的消防員走上泄露核電機組的屋頂——天空是同樣是惡毒的綠色和紅色。反應堆中石墨碎片迸射而出,熾熱的輻射碎片點燃了屋頂的瀝青,使它燃燒軟化,走在上面如同走在焦油上。

  放射性物質在黑暗中熒光,空氣中彌散著靜電和椰子的怪異味道。被驚嚇發狂的鼠群四散而逃……

  現在的場景何其相似,虛空能量從地底噴湧而出,天空中泛著紫光。戰場上,人類的血肉被軟化,溶解,化作焦油般的物質咕嘟冒泡,空氣中彌散著異樣的味道。

  然而虛空甚至比輻射還要可怕,鉛板尚且可以隔絕射線,可虛空甚至連天神戰士那黑曜石的血肉都能溶解。

  藍羽第一次動用了星辰之力保護自己,塞賈克斯湧出金色的氣勁。現在他們穿上了“防輻射服”。

  虛空的成長速度極快,短短十幾分鍾,屍體的皮膚已經被溶解,森森的白骨露出。

  死者的破損心臟伴被紫光強逼著再度跳動,將接近凝固的粘稠屍血送往僵死的肢體給虛空提供養料,胸膛內可怕的東西正在蠕動。

  “這些物品都被腐化了。”藍羽強迫自己不去看屍體的異樣。

  “有序度”視界中,屍體內的光點伸出了盤纏的惡毒觸手,鏈接了壞死的血管,抽取著亡者的有序度。

  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

藍羽不再理會這恐怖的一幕,專心致志尋找其他物品。  ……

  塞賈克斯在一片狼藉中看到了一根火炬法杖,燃燒著元素火焰永恆烈焰,這種火焰能夠對虛空造成傷害。

  火炬主人死於巨大的衝擊波,屍體完好無損,永恆烈焰對於虛空就如同篝火對於野獸,火炬保護主人遺體方圓五米內免遭虛空的侵蝕。

  火焰在黑暗中愈發微弱。

  塞賈克斯小心翼翼地捧起艾卡西亞最後的光,他的生命氣息讓即將熄滅的火苗再度旺盛,火光溫暖了塞賈克斯的心。

  他拿起火炬,決定悉心照料“艾卡西亞最後的光”,絕不讓它熄滅。

  戰場上還散落著許多物品,塞賈克斯跑動起來,他要盡可能收集它們...

  突然間,塞賈克斯的目光瞥到了一個法師,他還沒有死絕。

  塞賈克斯取下背上的巨斧,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他緊緊握著手中已被虛空虛化的法杖——栗木的杖體鑲嵌著水藍色的寶石,圓台杖端鑲嵌的寶石化作了黑紫色,如同深海中鯊魚的卵,時不時有顏色更深的虛空能量流在其中翻滾。

  虛空之杖!

  塞賈克斯用巨斧的側刃撥起法杖,他走近一瞧,驀然發現對方竟是法師王。

  然而考阿利再也沒有向他行禮,而是用嚴厲的眼神逼問著他!

  也許是感受到了塞賈克斯的眼神,彌留之際的法師王撥開了半邊臉頰上的虛空胎膜,勉強睜開了僅剩的一隻渾濁眼睛,這名博學的智者用盡最後一口氣說著:“都是我的錯……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對不起子民……對不起這個世界……”

  聞言,塞賈克斯松開了緊握巨斧的手,幫他合上了眼皮,緊接著一斧終結了他的痛苦。

  ……

  眾人花費半個小時搜集了物品。

  此時,情況已相當糟糕。

  一名戰死者頭顱上的皮肉被溶解,森白色的顱骨暴露在空氣中。

  劉小小竟好奇地蹲下去查看……

  黑森森的眼眶中,紫影一閃而過……他嚇得坐在地上,連滾帶爬躲進了隊伍中。

  顱內隱隱傳來哢哢聲,接著頭骨上出現了裂紋。

  這一幕活像小雞在啄蛋殼!

  稍遠處,薄薄的虛空物質覆蓋著屍體,透過筋膜,能看到幼蟲在羊水中遊動。

  更遠處,最先被吞噬的屍體的肋骨向外撐開,幼年期的虛空生物帶著內髒碎塊與黑血爬出。

  它們就像是來自異界的生物,分明的肢體鉤住了深淵的邊緣,拖出一具具怪異恐怖的軀體,它們死胎般蒼白的皮膚遇到空氣便被“氧化”,迅速變黑變硬。

  已經有幾頭怪物在啃食著孕育他們的“母體”,如同剛孵化的昆蟲啃食蛋殼。

  它們伸展形體,七對複眼一對接一對亮起邪紫光芒,怪物轉動初生的眼睛觀察四周,適應著世界的底層法則,將自己塑造為強大的掠食者。

  來不及多說,眾人急忙清點他們找到的物品:

  四瓶密封完好的藍色藥水和三瓶紅色藥水。

  七對探索者的護臂,七人各佩戴一對。

  帶上護臂後,藍冰和藍羽清晰地感覺到魔法能量在流經身體時速度更快,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強化。

  兩根永恆烈焰火炬,塞賈克斯,藍羽各拿一根;

  看到能傷害虛空的永恆烈焰,眾人安心不少。在黑暗中手持火炬多少能給人一些安全感。

  眾人佩戴上探索者的護臂所有人的雙臂都被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

  塞賈克斯把虛空之杖丟給了藍冰,她打開峽谷製造者的冰塊,將兩者一同封凍。

  虛空生物正陸續成型,他們必須立即離開。

  他們沿著巨坑的邊緣向北疾馳,行進中在巨坑遙遠的對岸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後者一拐一瘸地向陷落的家走去。

  ……

  阿克扎姆朝他摯愛城市的廢墟走去

  徘徊在遺址中,他一遍遍回憶自身的一切,盡一切努力去銘記。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伊·考阿利·艾卡瑟。

  我想想……阿克扎姆應該是我先祖的名字。它背後有一番含義,但我記不起來了。

  我在一片廢墟中遊蕩,這裡曾坐落著一座偉大的城市。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個大到不可思議的深坑,碎石,還有世界基質上的一道裂口。

  巨坑盈滿了“水”,實質化的能量液面無風自動, 發出鬼魅般的紫色光亮,照亮了我的臉。

  裂口中有一隻巨大的獨眼在窺探我們的世界。

  一種可怕的虛無感。

  我是我嗎?

  讓我想想我的名字。

  阿克扎姆的寓意是法師王,我覺得應該是。不記得具體是哪裡了。

  是這裡嗎?這破敗沒落的城市?

  我不知道瓦和柯伊是什麽意思。艾卡瑟應該也對我有著特殊的含義,但無論是什麽,現在都沒有了。我的腦海和記憶現在變成了一種可怕的虛空。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伊·考阿利。

  考阿利?……是什麽?

  我的手臂上有一個烙印,一把包裹在卷軸中的利劍。這是奴隸的烙印嗎?我是某個征服者的財產嗎?

  我記得一個綠色眼眸的姑娘,戴著蛋白石項鏈。她是誰?是我的妻子、姐妹,還是女兒?我不知道,但我記得她身上的花香。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瓦-柯伊。

  我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緊緊抓住這個名字,似乎這樣就能阻止這緩慢的消溶。

  我不想忘記它。這是我剩下的全部了。

  我的名字是阿克扎姆。

  我正在被擦掉。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原因和過程。

  我體內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蠕動。

  我的一切都正在被拆解。

  我在歸於無。

  我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

  我

  ....

  巨坑深處的紫色“水面”下,一隻巨大的獨眼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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