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笑著說道:“璉兒,就有一點,別的我不管,讓寶玉和我住,你沒意見吧?”
賈璉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老祖宗說笑了,這榮國府本身也是寶玉的家,住在那,有什麽分別,我怎麽會有意見呢!”
賈母點了點頭,皇帝出面,讓賈政搬到東跨院,這麽什麽,但是寶玉可得留在榮國府。
正當眾人都覺得事情結束以後,賈璉卻再度開口說道:“老祖宗,二叔,我還有一件事不明,不知道能不能…”
賈母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說吧,什麽事?”
賈璉則是站起了身,看著賈母說道:“老祖宗,論理我現在承襲了父親的爵位,二叔也讓出堂號,我本應該感恩戴德才是,但有一事,我覺得事先說明比較好!”
聞言,賈母不禁皺起了眉頭,一旁的賈珍也似是有所明悟,自己這璉兄弟是要討帳啊!
賈政則是一頭霧水的看著賈璉,“璉兒,有事你直說便是,都是一家人!”
賈璉心中不禁冷笑,恐怕我這事兒說出來,可能就沒那麽多一家人了。
不過面上,賈璉依舊恭敬的說道:“二叔,如今我作為榮府的當家人,這榮府的公中,論理,應該由我長房來掌管,一應禦賜田莊,也應由我來派人管理。
不過,咱們家到底不同尋常人家,這些個事兒,也應該一同商議,不知老祖宗,二叔,是什麽看法!”
聽了賈璉的話,堂上的幾個爺們兒連同賈母,神態都不禁發生了變化。
賈珍隨時面上不表,但是眼神中那興奮的眼神,早就出賣了自己。
而賈母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賈政則是沒什麽感覺,他一向對錢沒什麽概念,反正從小到大,以前有賈母管著,大了有王夫人管著。
他這個受益人,儼然一副局外人的架勢。
賈政剛要開口說好,卻被賈母打斷道:“璉兒,你說的呢,倒也在理,可咱們一家子骨肉,用得著分的那麽清麽?”
賈璉自是聽明白賈母在偏袒加上和稀泥。
可賈璉卻還是笑著說道:“老祖宗說的是,孫兒明白,如今世道艱難,尤其是京城大居不易,處處都需要用錢。”
頓了頓,賈璉再度說道:“不過,孫兒所說的,乃是當年太祖皇帝和如今的聖上,所賜下的爵產,至於榮府這麽多年,自己購置的那些田莊房產,孫兒可以少要,或是不要!”
原本賈母都要露出了笑容,可聽到賈璉說出爵產這二字的時候,還是冷下了臉。
賈母聲音有些清冷的說道:“璉兒,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老祖宗,你這是要分家麽?”
賈璉則是連忙躬身說道:“祖母息怒,我這完完全全是為了二叔的名聲著想,這年頭,誰家沒點錦衣衛的耳目,若是這話傳到聖上的耳中,您說,這事兒會是什麽個光景兒!”
賈璉的話不禁讓在場的幾人都陷入了一陣沉默,尤其是賈政,身體又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
看著賈政的模樣,賈璉心中的不屑更甚,怪不得寶玉是個脂粉堆裡的混不吝,你這個做老子的,聽到皇帝就嚇個半死,那有臉去教兒子,軟骨頭。
想到這,賈璉一臉為賈政著想的說道:“所以,我才想著,將這些年來榮府自己購置的那些個房產地契,多分給二叔,給我留一部分就夠了,那既然老祖宗和二叔都誤會我,那就算了,我還不吃這個虧呢!”
說著,似是賭氣一般,做到了位子上,
低著頭,不說話。 這一手以退為進,頓時把賈政給引上了鉤,有些激動的說道:“璉兒啊,不行啊,你要是不同意,這不是要二叔的命麽?
至於你說的那些後置的房產,那也是榮府公中的產業,那有大半分給我的道理。我做主了,咱們爺倆,一人一半,就這麽說定了!”
賈政的話讓賈母和賈珍都有些震驚了,尤其是賈珍,他久在東府,平日裡,與賈政來往不多。
雖然知道賈政是個老學究,可也不知道賈政是個呆的。
一旁的賈母也差點被賈政氣死過去,不過為了賈政和寶玉,賈母還是開口說道:“璉兒,你有這份心,老祖宗很高興,就按你說的辦吧,將爵產交與你,剩下的自行購置的產業,你和你二叔,二八分吧。”
聽到決策者的一錘定音,賈璉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在心中笑了起來。
有了爵產, 他這個世爵才是完整的,至於什麽後置辦下的家業,說實話,賈璉根本瞧不上眼,別說二八分,就是全給二房又能如何。
等到賈政回到自己房裡的時候,王夫人連忙跑了過來,聲淚俱下的說道:“老爺,難不成咱們幾個,就這樣被攆出去不成!”
還真別說,王夫人的情報工作做的真不錯,榮禧堂那邊剛完事兒,她這邊就接到了消息,可惜他遇到的是賈政。
別看賈政在面對皇帝,戴權等人時唯唯諾諾,毫無文人風骨。
但在王夫人的面前,可是威嚴十足,只聽賈政高聲喝道:“你胡沁什麽,這事兒本就是咱們不對,更何況,只是搬去東跨院,又不是出去另過。”
王夫人被賈政一聲吼,倒沒了三分力氣,聲音低啞的說道:“老爺,我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寶玉,為了蘭兒,我何曾是為了我自己啊!”
賈政卻是不為所動,甚至厭惡的看著王夫人,“哼,你要是為了我,那更應該為我著想,若是這兄弟鬩牆,不尊禮法的名聲傳出去,我賈存周如何立於世,你想讓我羞愧致死麽?”
賈政冰冷的話徹底擊潰了王夫人,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這便是自己所嫁的丈夫麽?
冷哼了一聲,賈政都不願意繼續多說,冷哼了一聲,留下了一句話。
“趕緊派人,把該收拾的收拾好,咱們今晚就去東跨院那邊!”
說完,賈政似是都不願與王夫人共處一室一般,大踏步的朝著外面走去。
徒留王夫人一個人在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