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葉宅,揚州八大鹽商齊聚此地。
一眾鹽商齊齊的看著堂上的葉老,葉老看著手中林如海下的帖子,嘴角輕輕勾起,笑著說道:“這林如海,看起來是明白了咱們的意思,想修好於我等了。”
一旁的封秀才語氣有些奇怪的說道:“葉老,那些人還沒回來,有沒有可能是林如海在施計,我的眼線告訴我,從京中來的雍親王一行人,最遲於明日子時就會到揚州城,會不會…”
聽了封秀才的話,一旁的陳金球兒不禁嗤笑著說道:“封秀才,你這秀才是不是怕了,咱們把那刮地皮的老婆,兒子都弄殘了,他還敢耍計謀?我看啊,你和那林如海,還真不愧是讀書人啊!”
登時,封秀才便漲紅了臉,他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便是他秀才的功名,聽到陳金球兒的話,封秀才直接站起了身,雙指並攏,指著陳金球兒說道:“陳金球兒,你少放屁,我也是為了咱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林如海是個好相與的?
六千京營大軍明日便要進駐揚州城,那賈璉若是知道咱們動了他姑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賈璉已經進了揚州城,你,你,豎子不相與謀!”
陳金球兒看著封秀才惱怒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甚,和一旁的江姓鹽商說道:“老江,你看看咱們的封大秀才,竟然被一個黃口孺子給嚇到了,他要不是有個好祖宗,能有如今的地位?我看啊,他這幾年在京畿剿匪,八成是榮寧舊部,或是誇大其詞,京營什麽水平,我不知道?
十幾萬京營大軍,被幾萬騷韃子打的損兵折將,咱們幾家的家丁加起來,恐怕京營不得嚇得屁滾尿流啊?”
一邊說著,陳金球兒一邊大笑了起來。
一旁的眾多鹽商,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揚州大營還有幾萬大軍,區區六千京軍,能逞什麽威風。
看著一眾鹽商的模樣,封秀才的心裡已經感到深深的無奈,他們能不能用腦袋好好想一想,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這麽簡單,那他們這些鹽商早就去爭霸天下,為所欲為了。哪還用躲在京中權貴的腳下。
封秀才輕輕的捏了捏手上的佛珠,心中暗暗的想道:“看來,是要做一些準備了!”
夜,揚州城,宜春苑。
巡鹽禦史宴請八大鹽商,不是包場勝似包場,哪裡會有不開眼的過來找不自在。
諾大的宜春苑,只有聊聊幾十人,多是各人所帶的隨從。
八大鹽商按照各自地位,分別坐好,等待著林如海的到來。
坐在葉老邊上的陳金球兒,眼看著林如海不來,不爽的說道:“這個姓林的到底什麽意思,請了人他還不來,要做什麽?信不信老子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旁的葉老瞪了陳金球兒一眼,沉聲說道:“放肆!”
顯然,陳金球兒還是有怕的人的,葉老的一句話,頓時把陳金球兒嚇得像個鵪鶉一樣,不再言語。
正當葉老打算開口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樓梯拐角處傳來,聲音很輕,但卻帶著濃濃的殺意。
“區區商賈,勾連匪徒,意圖謀害朝廷命官,陳金球兒,你還知道死字怎麽寫麽?”
八大鹽商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只聽一陣腳步聲,一位翩翩佳公子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只見那人一身黑色織錦長袍,頭戴束發紫金冠,手持一柄折扇,渾身上下就是一個字,貴!
看著那張俊臉,正是賈璉!
賈璉將手中的折扇一合,
做到了八位鹽商的面前,葉老雖說是八大鹽商之首,但面對如此氣質的少年,也拿不準眼前人的身份。 旋即遞給一旁的陳金球兒一個眼神,陳金球兒頓時會意,一臉凶狠的問道:“小子,你是何人,林如海呢!”
看著陳金球兒的模樣,賈璉的嘴角輕輕的勾起,笑著說道:“神京榮國府,一等神威將軍,賈璉!”
陳金球兒的瞳孔登時縮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葉老,眼前人不是他能夠言語的了,如今榮國府的當家人,這分量,沉甸甸的!
葉老則是開口說道:“賈將軍,不知叫我等前來有何要事?若是我們能幫上的,定當全力相助!”
賈璉戲謔的看了葉老一眼,這老不死的,場面話說的足足的。旋即,賈璉翹起了二郎腿,聲音一變,說道:“葉平,你倒是會擺譜,行,那我便和你說說,這件事兒對你來說,不難!”
葉平,葉老的大名,許多年了,沒有人敢這麽和葉老如此說話了。可葉平還真就沒覺得怎麽樣,眼前這人是站在他主子那個層面的人,叫他全名已經很給面子了。
就算是叫他一聲老狗,他又能做什麽,這樣的人物,能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沒有絕對的把握,誰會犯險?
不過賈璉可沒有給葉平開口的機會,神色也為之一變,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冰冷的說道:“本將昨日陪同姑母去青雲寺上香,路上碰到了一群反賊,意圖不軌,被本將拿下之後,說是你們鹽商派的人,這件事兒,你葉平是不是得給本將一個說法!”
聽了賈璉的話,眾人的臉色不禁為之一變,葉平開口說道:“賈將軍,這種反賊所說的話,如何能信啊,這種人胡亂攀咬的話,就是胡言亂語,賈將軍可萬不能輕信啊!”
賈璉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折扇拍到了桌上,聲音不容拒絕的說道:“葉平,我說的是,讓你給我個說法!”
這話一出,就連葉平都不禁為之一僵,說法說法,媽的我怎麽給你說法。頓時心下一橫,開口說道:
“賈將軍,老朽對你算客氣的,可你不要逼迫太甚,我等鹽商,為國為民,平日裡繳了多少的鹽稅,更別說我等在這揚州城,平日做了多少善事,你以為,光憑你一個人,就能壓服民心麽?”
這是葉平的底氣,不過這對於賈璉來說,太低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