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和接過公文,帶著楊立志他們幾個離開了,還拉走了四車紅磚。
這些紅磚,是他們方才來時,從楊林村拉過來的,也是郭毅的無私奉獻。
一切為了任務…
郭毅眼瞅著他們離開,轉過頭來看向楊立文,笑著說道:“三舅,你帶幾個人,就在這草棚外邊,給我修建四個小窯洞,我要燒瓷器。
等窯洞建好了,就讓錦哥他們幾個過來。”
說完,再次扭頭看向朱管事:“您幫忙,給他們調派幾個公人,負責物料的搬運。
順便再貼出告示,招百十個工人,每天七十文錢。”
朱管事點頭應承。
而後,楊立文也帶走了幾個人,順便把剩下的那幾車紅磚也拉走了。
楊立傑站在旁邊,見著十幾個叔伯兄弟離開,卻沒他什麽事,不由得問道:“那俺們呢?”
這個實在人。
“呵呵!您先別著急,先安排了十舅,我一會兒帶您過去。”
老十楊立明見他提到自己,立時上前一步,笑著說道:“毅哥兒,有啥事盡管安排。”
“是這樣,十舅,你帶人過去把那些猛火油拉回來。還有那些蠟油,也分出來一部分,都拉到這來。
我待會兒給你安排好人手,再準備一些陶罐子。你明早就帶人出發,一天一趟。”
“啥?”楊立明頓時傻眼了,十分焦急的追問道:“毅哥兒,你把蠟油送給王爺了?”
郭毅的話語,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出產蠟油的那座墨湖,可是他們老楊家的核心秘密,即便是同村的老林家都不知道。
在他的認知裡,那些蠟油可是他們老楊家的財產。他們老楊家就是靠著這個發家致富,等著蓋新房、娶媳婦兒呢!
而現在,郭毅居然十分大方的把蠟油給送出去了…
哈哈!
郭毅很是明媚的笑了,開口解釋道:“十舅,我有權利在江陵城裡蓋新房,並且,已經看好了位置。等新房蓋好了,給咱們老楊家留十幾套出來。
到時候,村裡有誰願意來城裡居住的,那就把房子留給他。”
這個買賣能做!
楊立明和楊立傑幾個聽聞,皆是不由得連連點頭:“成!俺認為這筆買賣劃算!”
“對!不虧!那就聽毅哥兒的安排。”
要知道,不管在任何地方,城裡的房價都不會低。
“那好,既然說定了,十舅你明天就帶人過去。”郭毅說完,再次扭頭看向朱管事問道:“你的人手可都準備好了?”
朱管事點頭,應承道::“某已經吩咐,讓他們在西城門口等著。”
“既如此,那咱們就走吧,回城!見見你的人,然後去城東南的破廟。”
於是乎,一群人騎馬的騎馬,趕騾車的跟在後面,返回城裡。
朱管事找來的人,就等在西城門口,領頭的是幾名身穿黑色皂服的胥吏,還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
他們一群人,就站在城門外,見到朱管事騎馬過來,頓時就笑臉相迎的圍過來,躬身施禮道:“朱管事,您這事情忙完了?”
而朱管事也翻身下馬,笑著拱手回禮:“勞諸位久等了,見諒!見諒啊!”
見他如此客氣,一群人連連擺手,“不妨事!不妨事!”
“您這太客氣了,俺們也剛到!”
朱管事哈哈一笑,拉過身穿官服的中年人,給郭毅介紹道:“這是咱們江陵府的‘司戶參軍’姓梁,
梁司戶。主理咱們江陵府的戶籍賦稅、倉庫受納,以及與戶籍關系密切的婚田詞訟。” 說完,又指著郭毅介紹道:“老梁,這位小郎,就是王府的總管事,姓郭。這次的猛火油抵春稅之事,就是由他提起的。”
他的話音剛落,那位姓梁的司戶,連忙拱手道:“哎呦!竟然是郭總管當面,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多多包涵,多包涵!”
郭毅也拱手回禮:“沒有什麽包涵不包涵的,都是為王爺做事,不用如此見外。
梁司戶既為司戶參軍,掌管稅賦,那猛火油抵春稅之事,想必也是由閣下負責了?”
“正是下官。”這位梁司戶很是謙虛和恭謹。
“既如此,那你就準備好裝猛火油和蠟油的器具。其中,猛火油抵春稅,蠟油製作成蠟燭,發賣之後,以填充府庫。”
“下官明白!王爺已然吩咐過了,下官這就去準備。”
郭毅拉過楊立明介紹道:“這位是楊立明,楊林村的,乃是我十舅。明天起,由他帶你去出產猛火油的墨湖。”
梁司戶聽他如此說,遂扭頭看向楊立明,心思電轉之間,笑著拱手道:“楊立明是吧?幸會幸會!”
而楊立明見眼前這位身穿官服之人居然如此客氣, 不由得手足拘謹,渾身緊張兮兮的,立時手忙腳亂的躬身回禮:“梁,梁司戶,您太客氣了!俺在家裡行十,您喊楊老十就行了!”
梁司戶見他這般模樣,立時就心中有數了,遂哈哈一笑:“既是郭總管的親戚,那就是自家人了,不用如此見外,也喊老梁就行了。”
這家夥一看就是個人精,把楊立明賣了,還得替他數錢的主。不過,有郭毅在,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而旁邊,朱管事從城門口的稅所裡找來了紙筆,現寫了招工的告示,貼在城門口。
這裡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很快就圍了一大群人。
有一個識字的好事之徒,站在告示前,大聲的給眾人宣讀,官府招泥瓦匠和雜工,每人每天七十文錢。
眾人聽聞,全都高興不已。正是農閑時節,剛好可以掙點外快。
少時,兩位身穿皂服的胥吏搬來了桌椅,進行報名登記。
頓時就有一大群人呼啦一下圍了過來,把那兩名胥吏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呼喊半天,眾人才歪歪扭扭的排起長隊。
而郭毅那邊,梁司戶帶著楊立明去準備陶罐和用具去了。郭毅則是跟朱管事一起,帶著楊立傑,還有兩名胥吏,去了城東南的破寺院。
說是城東南,但位置並不偏僻,就在河岸集市的巷尾,靠近東門且離南邊的水門不遠,挨著河岸。
也正如楚王所說,是一座廢棄了十幾年的破寺院,因為長時間無人打理,早已破敗不堪。
長滿了雜草不說,有幾間屋舍已經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