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先表一枝比較醜的。
接到朝廷詔書的巴州知州趙汝明,第一眼看到這詔書不由得腦子嗡嗡發響。
說實話,這巴州也算是一個窮鄉僻壤的所在。
朝廷詔書首先便大力的批評趙汝明教化地方不力,這下竟然有這樣的狂妄百姓。
挖塊石頭便敢稱帝造反。
緊接著便又念其平日並無其他的過錯,令其戴罪立功。
並組織民兵鄉勇,對著白河溝村進行圍剿。
稱帝的賈神京,以及一乾從犯,務必全數生擒,押送往京師治罪!
再往下看,不由得心驚肉跳起來。
想不到自己轄下的藥砂縣縣令馬斌,竟然放著十年寒窗苦讀才得來的縣令之位,叛國投敵了。
馬斌何許人也!?
或許旁人並不清楚,可是趙汝明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
此人治理地方的能力也算尚可,往些年的考評也是基本優等。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過了年他任期一滿。
便極有可能升官回京。
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失足成千古恨的!?
摁耐住心中匪夷所思的情緒,大聲喊住了身旁的小吏:“去把藥砂縣縣丞給本官喊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又馬不停蹄的喚過巴州同知,火速讓人整頓兵馬。
將轄下各縣的衙役鄉勇,以及巴州衙門的廂軍火速集合。
頓時整個知州衙門如同雞飛狗跳一般,忙碌起來。
為官多年,巴州知州趙汝明。雷厲風行的性格,也造就了辦事效率極高的習慣。
短短幾天之內。
便火速集合了廂軍和民勇多達五百余人。
一連數日,辛苦的操練隊列。
正準備出發準備圍攻大巴山的時候。
卻聽得自己副手巴州同知來報:“說是京城裡有許多王公大臣的公子少爺們,多達二三十人,來到了巴州,希望巴州衙門鄭重接待!”
一聽這話。
巴州知州趙汝明不由一個頭兩個大,這巴州窮鄉僻野的,距離京城遠達千裡。
而這些個京城裡的王公大臣子弟們,好端端的跑到這窮鄉僻野的巴州來做什麽呢?
公費旅遊嗎?
遊山玩水這種事,非要跑到這巴州來?
自己家小妾身上不行嗎?
真會盡給自己添堵!
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巴州知州趙汝明,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副手巴州同知一眼。
有些敷衍起來:“你是巴州同知,本官不在,這巴州衙門裡就你最大,這樣吧,你就帶著這幫子公子少爺們,找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帶他們四處逛逛,吃吃喝喝,然後自己腦瓜子放聰明點,想想個辦法,把這群小菩薩給送回京城!”
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巴州同知一樣的心裡滿是無奈。
這些人雖說沒有什麽官身在身。
可架不住她們家裡背景深厚啊。
一旦這些人要是有個什麽閃失。
這巴州衙門裡一眾大小官員。
只怕這官都做到頭了。
索性就把他們當成一群觀光旅遊隊伍,好吃好喝的將他們供起來。
等他們玩開心了,直接將他們送回去便是。
至於衙門的接待住宿虧空,到時候提前多征收幾年的稅賦就好了。
反正都已經征收到了十幾年後!也不差這一點半點。
看了看巴州知州趙汝明,
浩浩蕩蕩的帶著數百人的隊伍,向大山深處進發而去。 巴州同知這才有些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讓人將這衙門好好布置了一番。
準備迎接這些京城裡來的公子少爺們。
……
藥砂縣白河溝村。
此時此刻的白河溝村早已空無一人。
就連地裡的莊稼能帶走的早已被掃蕩一空。
而接到了藥砂縣郭縣丞通報的宰相傅頂宗。
也立即率領著大魏國眾多文武大臣,和傾國之兵十幾人向大巴山深山之處暫避!
美其名曰:戰略性轉移。
可看了看這前進的隊伍。
賈鶴春不由得氣得兩眼發昏。
這幫子狗屁村民。
都要逃亡了。
還一大堆的規矩和排場。
說什麽……再窮也不能落了皇帝的儀仗。
一路敲鑼打鼓,擁簇著大魏皇帝賈神京進山躲避。
賈神京左右兩側,還有專人高高的舉著芭蕉葉作為傘蓋來為他護行。
遠遠看去還像模像樣的。
只不過比最初的那儀仗隊要好多了。
至少從縣令馬斌處繳獲了許多的樸刀,作為隨身武器。
就連那被授權仗劍上殿,參拜不名的宰相傅頂宗,也可以正兒八經地掛著,一把腰刀在腰間,作為禦賜寶劍來使用。
牽著皇帝賈神京坐騎的柱國大將軍李二牛,還煞有其事的,準備了一大口袋黃豆。
說是隨時給皇帝賈神京,補充冕旒上的玉珠備用。
可走著走著,便自己抓了一把塞進肚子裡偷偷嚼了嚼。
還沒走出兩裡地。
便放了一路屁。
氣的那宰相傅頂宗回過頭來後頭大罵道:“陛下儀仗, 鼓樂齊鳴,你好端端的放個屁,竟然害得大家跑了調!你說!該當何罪!?”
皇帝賈神京回過頭來,調解說道:“罷了罷了!朕的八百米江山都沒了!還計較這些小節做什麽!?
朕此番西幸,還要多仰仗諸位將軍!大家可萬萬莫要傷了和氣才是!”
牽著從縣裡馬斌那裡繳獲來的一匹白馬,賈鶴春有些哼哼的回過頭來,心裡不由罵罵咧咧。
卻又不好,宣之於口!
逃命就逃命吧,竟然還有臉學那慈禧太后說什麽西幸!!
看著這幫子裝模作樣擺著官架子的村民。
一口一口的喊著:陛下,陛下。
賈鶴春不由得悲從中來。
心裡一個念頭,快速的湧上來:
這個地方就沒一個正常人!
我要回家!!
正傷感間。
忽然聽得那已經投降了的藥砂縣縣令馬斌,諂媚著臉,甜笑走過來,朝著賈神京拱了拱手行禮道:
“陛下不必氣餒,正所謂吉人自有天象,我們眼下雖然有些局勢緊張,可早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陛下天選之子,何懼這些魑魅魍魎!”
被縣令馬斌這般一鼓勵,在那水牛背上的賈神京高興的說道:“馬愛卿所言極是,些許魑魅魍魎,何足掛齒!?
我是釘子!我怕錘子?”
……
聽得兩人這般言語,賈鶴春深深的看了看這縣令馬斌一眼。
心中一陣悲鳴:
拜托!你以前可是這裡最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