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霧回到公司，剛從房間出來，就聽見廣播。

　“請員工花霧前往13號心理輔導室。”

　“請員工花霧前往13號心理輔導室。”

　“……”

　廣播連播三遍。

　從她身邊路過的員工，都忍不住看她。

　花霧從他們臉上看出幾個大字——終於瘋了嗎?

　花霧:“……”

　好端端的，讓她去心理輔導室做什麽?

　她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啊。

　花霧往心理輔導室走，一邊琢磨自己前面的行為。

　她萬分確定，自己沒有違反公司規定。

　而且‘13號心理輔導室’……

　這個序號的輔導室，她之前好像很少在廣播裡聽見。

　心理輔導室在一層樓。

　花霧上去，整條走廊沒有一個人，長長的走廊延伸出去，像沒有盡頭似的，有些壓抑。

　這哪裡像心理輔導室。

　更像是懲罰樓層。

　花霧也就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來過幾次。

　來的原因，花霧覺得是因為她完成得過於出色。

　而公司給出的評判是行為過激。

　後來她就學乖了。

　暗自惡補了公司規章，從此學會在不違反公司規章的情況按照自己的方式走，與這個地方說拜拜。

　沒想到……

　花霧看著走廊兩端的門上的序列。

　單數在左，雙數在右。

　可是花霧走到本應該13號輔導室的地方，卻發現那裡是牆壁。

　以前她每次來都壓著火，沒太注意，不記得這裡是不是這樣。

　“請往前走。”廣播又響起。

　花霧撇下嘴，大步往前。

　她走得太快，廣播似乎有些延遲:“你走過了……”

　花霧步伐一頓，也沒轉身，就倒退著往後。

　她退一步就聽一下，廣播只能說:“繼續退。”

　花霧像一個配合廣播玩兒遊戲的小朋友，喊退一步就退一步。

　廣播似乎拿她沒辦法，只能指揮她退。

　“退。”

　“退……”

　“左邊。”

　花霧側目看向左邊。

　依舊是牆。

　右邊是48號輔導室。

　廣播:“穿過牆。”

　花霧先伸手在牆上摸了摸，確定能穿過去，這才抬步進去。

　廣播:“……”怎麽搞得好像要整她似的。

　牆後的走廊變寬許多，兩側玻璃上有數據跳動，她像穿進了一堆數據裡。

　花霧看見走廊盡頭有人站著，對上她的視線，微微頷首，抬手往一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跟著那人又走過十來分鍾，她終於看見13號輔導室的門牌。

　引導的人敲門，裡面沒有聲音，但他打開了門，示意她進去。

　花霧先探頭看。

　房間空蕩蕩的，只有中間有一張桌子。

　桌子後坐著一個人，花霧認識他。

　公司技術部的主管之一。

　花霧確定是熟人，背著雙手走進去。

　“搞得我像是要暗殺你。”主管敲下桌子，“這是公司，很安全。”

　花霧:“那誰知道。”

　主管噎了下。

　“知道找你什麽事嗎?”

　“我怎麽知道?”花霧坐到桌子對面的椅子裡，“我剛下班，就火急火燎叫我過來，外面的人還以為我瘋了。”

　花霧頓一下，“這是心理輔導室，你一個技術部的主管，在這裡做什麽?你兼職啊?有證嗎?”

　“……”

　神他媽兼職。

　主管輕咳一聲，“你的系統……”

　“你們要回收那個系統了?”花霧一臉驚喜:“反正也沒什麽用，趕緊回收吧。”

　主管抬手在虛空點一下，花霧面前彈出一個面板。

　“它利用系統職權違規操作，給其他系統造成病毒式感染，給其余員工造成各項損失。損失如下……”

　主管一段話說完，都不帶喘氣。

　花霧聽得滿臉懵。

　“就是它犯錯了唄?”花霧提煉了下精髓，大概明白怎麽回事，“它犯錯你找我幹什麽?”

　“……它現在是你的系統，按照規章，你們是相互的監護關系。”

　簡而言之就是，系統犯錯，她也需要負責。

　“???”

　很久沒有系統的花霧露出黑人問號臉。

　什麽時候出的這個規矩！！

　主管似乎看出花霧的疑惑，“就上次，有個系統濫用職權幫員工那事，後來就出了這個制度。那個時候你沒有系統，所以應該沒有同步給你。”

　花霧:“……”

　我……#@*%！

　“所以……”

　主管點下面板。

　上面跳出一份保證書。

　“公司已經走完審理流程，損失不需要你賠付。你簽完這份保證書，就可以領它走了，確保以後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再出現，你也要受處分。”

　“???”

　關我什麽事！

　又不是我犯錯！！

　怎麽還帶連坐的！！

　花霧抱著胳膊，不太想簽:“我可以不用系統。”

　“不行。”

　“為什麽?”

　“女主和男主這樣的部門和其它部門不一樣，每個員工都必須配備一個系統。”主管道:“你用不用它是一回事，配不配給你是一回事。”

　總之，就是公司規定的部門員工標配。

　你可以不用，但不能不給。

　花霧琢磨下，大概明白系統應該還有別的作用。

　比如監督員工……

　虛擬世界裡，男女主擁有絕對的主角光環，不像其他角色，再厲害，也會被主角壓製。

　所以一旦男女主部門的員工心理出現問題，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系統還能及時彌補。

　花霧感覺自己靈魂都扭曲了下。

　她掙扎道:“那我能換個嗎?”

　“不能。”主管很無情，“除非它被銷毀。”

　“……”

　汰！

　花霧從13號心理輔導室離開，心情沉重又壓抑。

　她居然還要幫系統簽保證書，保釋它一個系統，簡直是過分！

　【小可愛。】

　“誰是你小可愛。”花霧沒好氣。

　她就是一個大冤種。

　以後她可以出本回憶錄，叫我和我的冤種系統。

　“你到底幹什麽了?”主管給出的都是書面用語，滅蒙具體做了什麽，根本沒說。

　【……】

　“你不說，我就想辦法銷毀你，你猜我有沒有法子做到。”

　【……】

　滅蒙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說了。

　花霧聽完，比剛從主管那裡聽見她需要給系統負責的時候，還要離譜。

　兩個系統打架，它自己愚蠢中招，被別的系統搞了，結果後果她來承擔?

　“就因為這個?”

　【嗯。 】

　“你們系統之間也這麽卷?”

　【……私統恩怨。】

　花霧開始罵罵咧咧，罵完又問:“你怎麽那麽蠢?”

　【……】

　滅蒙顯然不想說它是怎麽上當的，擺爛裝死。

　“你個廢物！！你在外面不許報我名字，丟臉！！一個系統都搞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