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閉嘴。”斛元呵斥黑夜主神一聲，這個沒腦子的，也敢跟她說話。

　黑夜主神:“……”

　“我隻說一遍，聖鏡碎片失蹤的事，跟妄月沒關系。”花霧不想在這件事多費口舌，“你們打的什麽主意，以為我不清楚?”

　斛元:“……”

　花霧目光從斛元身上掃過，唇角弧度微揚，眼底卻是冷冰冰的寒意:“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不在了，就可以剝奪他的神位?”

　斛元皺著眉，沉聲道:“花霧，我是為了神之地。”

　“妄月。”

　少年抬眸看過來。

　“你先下去。”

　“……”

　妄月看看在場的人，低應一聲，溫順地離開此地。

　他走出一段距離，回頭去看。

　神光從不遠處升起，將那邊完全籠罩起來，他連天水傾瀉而下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

　……

　天水瀑布旁。

　“為了神之地……”花霧神色淡漠地重複一遍這幾個字，隨後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笑了好一會兒，“為了神之地，為了一個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可能，你要殺死一位神明?”..

　斛元辯解:“我沒想殺他……”

　花霧冷眼看過去:“剝奪他的神位，囚禁他致死，與殺了他有何區別?”

　斛元不再解釋，只是道:“那如果以後發生了，你要為此負責嗎?你很清楚，在神之地的記載裡，這件事是發生過的。”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那你不在了呢?”

　花霧皺了皺眉，

“你在咒我?”

　“……”

　他很想咒她，可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斛元沒被花霧帶跑思緒，“你即便是法則之神，真到那一天，也攔不住他，到時候的神之地，死的可就不是一位神明了。”

　“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看見那一天。”花霧真誠地笑了笑，語氣客氣:“真到那一天，我會提前讓您隕落的。”

　“　　”

　只要提前隕落就看不見了是吧?

　她還用敬語！

　斛元氣得眉心突突狂跳，氣沉丹田怒吼出聲:“花霧！”

　花霧目露挑釁:“怎麽?您老人家又想挨打了嗎?我這剛回來，就打您是不是不太好啊……”

　“汲光，你看看她……”斛元指著花霧，對汲光吼起來:“她就是個瘋子，神之地真出事，你們誰也跑不掉。”

　汲光很是為難地開口:“可是我們沒有權利決定一位神明的生死。神之地讓他降生，就是準許他的存在，他的降生必然是有意義的。”

　“你也要幫著她了?”

　“……”她沒有幫著花霧。汲光歎口氣，“我們不應該憑借自己的認知，去為一位神明定罪。”

　她也擔心那件事會發生……

　可是她無法去決定一位神明的未來。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那也是他們必須面對的。

　斛元氣得直抖。

　他都不太明白，到底誰是災厄主神。

　為什麽花霧這個更像災星的偏偏掌握了法則……

　可惡！！

　“行、行、行……”斛元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別怪我沒提醒你們，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哼！”

　斛元甩袖離開。

　然而還沒走幾步，身體倒飛回來，嘩啦一聲掉進天水裡。

　眾神:“……”

　“小小教訓。”花霧彎腰看著狼狽的斛元，“再讓我發現你對妄月有什麽想法，就不知道您這主神還坐不坐得安穩了。”

　斛元:“……”

　啊！！

　……

　……

　斛元帶著破壞主神和黑夜主神氣急敗壞地離開。

　辛和可能是覺得沒什麽熱鬧看了，也起身離開。

　“雖然我不認同斛元，但是……”汲光看著花霧，提醒道:“他確實有些危險，你要小心對待。”

　花霧點頭，“嗯。”

　“你真不擔心他有一天會醒來嗎?”

　“未來的事，為什麽要現在去考慮?”花霧笑一下，“我們都是從神之地誕生的，每位神明都有自己的職責，他也有。那麽要怎麽確定，不是因為剝奪他存在的意義，最終走向滅亡呢?”

　“你這話倒是和先知說的一致。”汲光輕聲道。

　花霧目送汲光和歲聿離開。

　妄月從外面進來，他猶豫著走過來，“你剛才為什麽要我走開?”

　他們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災厄主神總是針對我?”他知道斛元從小就不喜歡他，可是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

　斛元和其他主神的關系就算不好，也沒有像對他這樣……

　從小對他露出來的惡意，到阻止他位列十二主神，以及現在想要剝奪他的神位……

　“你不知道的好。”

　妄月抿下唇，走到花霧旁邊，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可是我想知道，我應該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我也想保護您。”

　花霧手心貼著少年臉頰，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我長大了。”妄月目光懇切，“您告訴我吧，我什麽都能接受。”

　他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花霧順著他的臉頰摸到他的眉眼，緩緩開口，“在神之地你見過幾位主神?”

　“十一位。”這沒什麽好想的，神之地的神明都知道:“混沌主神在沉睡。”

　花霧指腹劃過他的鼻尖，落在他唇上，輕輕的點了下。

　妄月不解，也沒挪開，貼著她的手指輕聲說:“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花霧將他拉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旁邊，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你知道混沌主神為什麽需要沉睡嗎?”

　妄月搖頭。

　神明沉睡與否是由自己決定……

　混沌主神不是自己決定沉睡的嗎?

　“他醒著， 神之地就會陷入混沌中，而且會向其他世界擴散，為了神之地，為了其他小世界，他必須沉睡。”

　“但是神之地記載，混沌主神沉睡期間，會以其他分身降生……”

　重新降生的分身並沒有主體的力量，他會成為新的神明。

　據說當這個分身覺醒，便會喚醒主體。

　而在神之地的記載中，這樣的事發生過。

　——霧裡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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