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哥謹慎將手機拿過去,看了幾分鍾後,猛地將手機扔進旁邊的浴缸裡,驚得裡面的魚兒往兩邊逃竄。
“這樣的備份我有很多。”花霧大佬似的坐在沙發上,“關哥如果不喜歡,我也可以交給警方。一條條算下來,估計你能一輩子不愁吃喝,也算另類公務員了。”
度寒:“……”
關哥:“……”
把吃牢飯說得這麽清新脫俗。
關哥漲紅一張臉,用槍點了點她,一手用力摸他的光頭,咬牙道:“元音,我那麽相信你,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花霧歎氣:“關哥,這種話就沒必要說了。我們相信的是利益,不是情義。”
關哥:“……”
……
……
兩個小時後。
關哥陰沉著臉送花霧出來,哪還有來迎接她時的高興,整個人都殺氣騰騰的。
“你要二老板做什麽?”她的第二件事,就是要帶走二老板。
因為當時花霧說要活的,所以關哥一直將這兩個人關著。
花霧現在要提走二老板,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麽……二老板隻負責管理生產方面的事,而且甚少露面,他們應該都沒見過面。
花霧:“這是我的事。”
關哥:“那丹佑怎麽辦?”
“你解決不了?”花霧像看廢物:“一起塞車裡吧。”
“……”
關哥當然能解決。
但關哥可能是覺得他沒必要去拉這個仇恨,讓人把丹佑帶出去,和二老板一起塞進後備廂裡。
“關哥,下次見。”花霧上車,衝關哥揮手。
關哥:“……”
希望你回去就出車禍。
從關哥那兒離開,回去的路上,度寒問她:“你真不怕他動手?”
今天她確實沒帶其他人,只有他跟著。
如果關哥動手,是很危險的。
“他不敢。”花霧窩在副駕駛,“換成老猴子和火彪也許還敢搏一把。”
可惜老猴子現在還躺在床上,火彪已經當上另類公務員。
關哥當初在三人中墊底,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算他突然長了豹子膽……”花霧笑得莫名滲人,“就憑他也弄不死我。”
“為什麽?”
“因為我是正義的化身,受諸神庇佑的。”
“……”
又犯病了。
度寒回去後才知道,她穿了防彈衣。
當然這是後話,此時度寒和花霧在一處偏僻的廢棄建築內。
半人高的鐵桶裡火焰燒得旺盛,跳躍的火光裡,二老板被綁著雙手,跪在地上。
他面前站著一個女子,火光將她的影子投在地面,拉得又細又長。
“你就是元音?”二老板雖然沒見過她,但是聽過這個名字。
他和關哥的對話,他也聽見了。
“我跟你有什麽仇嗎?”他和這個元音沒有任何交集,他大哥莫名其妙失聯,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關大刀就帶著人來了。
關大刀作為自己人,他哪裡會想到他是來抓自己的。
花霧指尖繞著衣服上的裝飾流蘇,聽見二老板的話,她微微彎腰,“你殺過幾個人?”
橘黃色的火光落在她側臉上,將那張臉映襯得溫和無害,然而她眼底卻沒有半點光,黑沉如深淵。
二老板被她盯得不舒服。
而且這個問題也莫名其妙。
他怎麽會記得自己殺過多少個人。
他也不是一開始就隻管生產,犬牙還沒做大的時候,他和犬牙一起闖蕩,手裡怎麽會沒點人命。
花霧嘖一聲,“看來是殺得太多,記不清了。”
二老板:“……”
花霧起身,“你還記得六年前,你在圖卡會所,弄死的那個陪酒的姑娘嗎?”
六年前……
圖卡會所……
提到關鍵詞,只要是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應該記起來。
但二老板顯然還是沒記起來。
有人用生命抗爭,卻沒能在別人記憶裡留下任何痕跡。
就如同被橡皮擦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她只是想賺一點錢,為她相依為命的妹妹看病。沒有學歷,沒有人脈,她只能選擇來錢最快,沒有任何門檻的行業……”
“那天她走進那個包廂,也永遠消失在那個包廂。”
二老板從記憶深處,挖出這不多的記憶。
他記得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
當時喝了不少酒,有個女生反抗得很厲害。
如果她沒有反抗那麽厲害,也不過是玩玩就算了。
可她反抗得太厲害,加上酒精上頭,被激起莫名的征服欲。
後來不知道怎麽下手太重,把人給弄死了。
一個來歷不明的陪酒女,誰會關心她消失了。
二老板已經想起當時發生的事,但並沒覺得自己有錯,他看向花霧,“當時如果她不反抗,也不會死。”
“哦?這麽說,你覺得她會死,都是她的錯了?”
二老板大概是覺得自己已經落到花霧手裡,也沒什麽活路,連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出來陪酒不就是做這個?又不是不給她錢,還裝那麽清高給誰看?”
花霧盯著他看幾秒,最後只是笑了下。
她抬步往外走,二老板還以為她會生氣,會謾罵,可她什麽都不說直接走了,讓他有些懵。
立在旁邊的保鏢,在她離開後,朝著他走過來,拉著他起身。
花霧聽見後面的動靜,站在生鏽的大門前,望向天邊深藍色夜空。
“沒事吧?”
“沒事。”花霧神色如常,甚至還有些高興,“請你吃夜宵。”
女主要求的為她姐姐報仇已經完成。
又完成一項工作的打工人,覺得有必要慶祝。
花霧往車子那邊走,“你盯著他們處理好,我在車裡等你。”
“嗯。”
度寒看著她上車,轉身回了裡面。
……
……
花霧也不明白, 她請度寒吃夜宵,最後為什麽會吃到床上來。
她茫然地看著窗外繁星如織的夜空,此時要是再拿根煙,那就是妥妥的世界名畫。
“哎……”
度寒出來就聽見她歎氣,他皺下眉,“我表現不好?”
花霧扭頭:“啊?沒有啊……”
度寒濕漉漉的頭髮貼著臉頰,衣服半遮半掩,滿是曖昧的痕跡。
“那你歎氣做什麽?”
“……”我就歎口氣?這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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