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陌塵和柳朝煙裝備好對講機，離開節點的宿舍，大約步行了兩百多米，面前是一片荒蕪的小村莊。

　這裡不知道破敗了多少年了，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茂密的野草沒至兩人的小腿，不少土石的房子已經倒塌，木製的窗靈偶爾壓著幾張殘缺泛黃的報紙。

　“我們就在這裡玩吧，走太遠會比較危險。”柳朝煙把一柄槍遞給沉陌塵，輕輕笑著。

　“好。”沉陌塵接過手槍，沉甸甸的。

　柳朝煙握著手上的槍:“其實很多人在進補闕之前，都會經過幾天的官方培訓，其實就包括使用槍支。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培訓變成了簡單的科普指導……好了，閑言少敘，在使用槍支之前，我必須要強調，無論什麽時候，槍口都不要對準別人！沉同學，你一定要記住哦！”

　沉陌塵認真點頭:“好，我一定記住，不會把槍口對準別人的！”

　柳朝煙微微一笑，給槍上膛，對準不遠處的石塊，砰得一聲，將其擊飛。

　“這槍的後坐力很強，在使用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持槍的姿勢，不然容易傷到自己……”柳朝煙給沉陌塵講解。

　“隊長的槍法好準啊，以前有學過嗎?”沉陌塵說。

　“我的風刃和手槍的攻擊模式差不多，也要很精準……好了，你試試。”

　沉陌塵做出瞄準的姿勢，柳朝煙又稍微給他調整了一下，沉陌塵這才開槍射擊。

　第一下沒打準，虎口也隱隱作痛。不過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沉陌塵繼續練習，很快就能百發百中。

　柳朝煙笑盈盈地不斷為沉陌塵填充彈夾:“沉同學，真的是第一次嗎?”

　“嗯，第一次碰槍……”

　“沒想到你這麽有射擊天賦?”

　“有嗎?”

　“你打那顆樹最頂端的葉子給我看看。”

　沉陌塵順著柳朝煙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大約一百米的距離。他舉槍瞄準，砰得一聲，那片樹葉應聲碎裂。

　柳朝煙輕輕鼓掌:“真強啊，就算你沒有覺醒異能，認真練習射擊的話，說不定還能拿世界冠軍呢！”

　沉陌塵看著她陽光下的笑容，沒有一絲陰霾。一如小時候那樣，顧盼生輝。

　“哈哈哈，隊長都這麽說，看來我是真的很有射擊天賦的嘛！”沉陌塵別開臉撓頭笑笑。

　“還要繼續嗎?”柳朝煙問。

　“不用了，今天已經夠了。只是以後出動的話，能允許我帶一柄手槍嗎?我隻帶一個彈夾就好了！”

　“嗯……可以，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哦。”柳朝煙猶豫了一會兒，眨眨眼，“我們女孩子身體可是很孱弱的，可沒有怪獸那樣的鋼鐵之軀哦。”

　沉陌塵認真點頭:“放心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開槍的！”

　射擊練習大約只是持續了半個小時，就因為沉陌塵意外的有射擊天賦而結束了。怪獸體型龐大，只要大概熟悉槍支的使用，瞄準它們就並不難。

　兩人稍微收拾了一下，沉陌塵抱著裝子彈的盒子和柳朝煙一起離開。

　回去的路上，兩人輕輕談笑。柳朝煙頗為健談，無論沉陌塵拋出什麽話題都能接住，有時還會主動引導。

　沉陌塵和柳朝煙聊起天來非常舒服，就好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沒有一點生疏的感覺。

　“沉同學最近和夏姐相處得很不錯呢！”

　初夏的風吹動柳朝煙的發絲，柳朝煙輕輕笑道。

　“嗯?”沉陌塵微怔。

　“雖然沒有像之前那樣膩在一起，但比之前自然很多，這些天發生什麽開心的事情了嗎?”

　沉陌塵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頭看著柳朝煙的臉色，莫名地有些慌張。

　柳朝煙就像一朵盛開的白蓮，或許在百花之中不是最漂亮的，卻一定是最美好的。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她微笑著向他分享那半塊甜甜圈開始，沉陌塵就知道兩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白蓮隻可以遠觀，不可以褻玩。

　但沉陌塵每次看到她都會一陣心季，想著她那公主一樣的白裙，以及那純粹如花一般的笑容。

　可是很明顯，沉陌塵的存在對她而言不過是生命中的過路人。就像此刻，無論沉陌塵心裡在動搖什麽，對方的臉上卻毫無異樣，只是帶著恰到好處的玩笑，仿佛只是在八卦朋友戀情的女同學。

　“算是吧……”沉陌塵抿了抿嘴，乾咳一聲。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呢。”柳朝煙莞爾，撫了撫發絲，“如果你們能走到最後就太浪漫了！”

　沉陌塵臉上有些無措地笑笑:“哈哈哈，希望吧。”

　他和夏晴柔實際上已經分手了，不太可能兩個人走到最後。

　而且，沉陌塵也想象不出來和尹采予尹懷蓮之外的人結婚的樣子。

　……

　夏晴柔從廚房端著早餐走到客廳，找遍了宿舍，也沒見沉陌塵的人影。於是她問等著開飯的蕭星霜:“我老公呢?”

　蕭星霜澹定地回答:“在外面打槍。”

　“打，槍?”

　“隊長也在。”

　“什麽，煙煙也在……”夏晴柔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哦哦哦，你是說那個真槍嗎?”

　“不然，是哪個?”蕭星霜微微皺眉。

　夏晴柔老臉一紅，使勁咳嗽一聲:“我當然說的是真槍啊，咳咳，男生都希望軍事裝備什麽的，哎，果然我老公也不免俗啊！”

　“真是黃色入腦，垃圾都是在你腦仁裡進行分類的吧……”韓暮雪抬眸鄙夷地看了夏晴柔一眼，發出一聲鄙夷的低語。

　夏晴柔假裝沒聽見，走到門口張望， 見沉陌塵和柳朝煙說說笑笑地回來，伸手揮了揮。

　兩人並肩而行，沐浴著早上的陽光，光彩照人。

　“老公，你槍打完了嗎?”

　夏晴柔扶了扶眼鏡，笑眯眯地走到兩人中間，攬住沉陌塵的胳膊，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你這什麽話，怎麽感覺怪怪的……沉陌塵余光瞥了柳朝煙一眼，柳朝煙稍微和兩人拉開了距離。

　“嗯，多虧了隊長的指點，我已經大概掌握了手槍的用法！”沉陌塵笑笑。

　“謝謝煙煙，真是辛苦你了！”夏晴柔笑眯眯地對柳朝煙鞠躬。

　柳朝煙輕笑道:“好姐妹就不必說謝不謝的了。”

　夏晴柔臉上笑意更甚了:“嗯嗯，你們回來就好，趕緊來吃飯吧，我早飯做好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有點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