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無盡的悔恨突然湧上蓬環的心頭,四名隊長慘死在魔怪二二手上,手下觀察營五百名士兵全部被重甲幽靈騎兵屠殺,這一切的這一切,本不止於此。
他想到了那名光頭青年,突然間非常的後悔。
也許自己不該如此衝動,也許這四百個弟兄,四位隊長,現在還能活著,說著笑話,向松雲城進發。
完了,一切都完了。
兩行熱淚從眼角洶湧流出,他全身微微顫抖著,啪的手中的刀掉落地面,撲通,跪倒在地,彎著腰,大聲的哭泣著,淒慘之極。
周圍無數的騎著重甲戰馬的幽靈騎兵,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雙眼放射出幽幽的綠光,靜靜的看著這個現場唯一的人類,場面極度的詭異。
魔怪二二,輕輕摸了摸狼牙棒上的鮮紅血跡,在嘴唇舔了舔,顯出無比的興奮,像是欣賞一場舞台劇一樣,靜靜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表演,表演他的悲傷。
一名魔族騎兵翻身下馬,舉起長矛,對準蓬環的背部,做勢要刺去。
魔鬼二二輕輕的揮了揮手,那名魔族停下動作,彎腰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人類就是如此愚蠢,向來不自量力!我就是喜歡聽發自內心的悲鳴,響徹天空的呐喊,哭吧,使勁的痛哭吧,愚蠢的人類!”
魔怪仰起頭望著無盡的夜空,帶著一絲驕傲,朗聲說道。
蓬環緩緩的停止哭聲,慢慢的抬起頭,兩眼赤紅,布滿血絲,臉色無比的猙獰,他拿起地面上的尖刀,掙扎著緩緩站起身來,幾乎是咬著牙,狠狠的瞪著身前的魔怪首領,冷冷的說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話音剛落,他就急速的向魔怪衝去,揮動著手中寒光閃閃的尖刀!
魔怪二二靜靜的看著衝來的蓬環,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極其愉悅,緩緩的說道:
“很好,我最喜歡看到人類最後無畏的掙扎了,多麽的動人,多麽的愚蠢,多麽的淒慘!”
蓬環的尖刀即將扎向魔怪身軀的時候,他的身軀突然向後方飛去,整個身軀飛到半空中,手中的尖刀早已不知飛向何處。
他望著頭頂的夜空,無盡的黑暗,黑的深沉,黑的廣闊,黑的無邊,他緩緩閉上眼睛。
下一秒,奇形狼牙棒呼嘯著從上空垂直向他砸來,宛如一道紅色煙花,蓬環的身軀在瞬間炸成無數的碎片,灑向周圍。
魔怪二二伸開雙手,攤開手掌,緩緩閉上眼睛,仍有上空的血雨向他身上不停的滴落,仿佛在享受這如此美妙的時刻一般,整個身心充滿了愉悅,滴答滴答聲不絕於耳。
片刻後,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夜空,喃喃道,“今夜真美啊!”
海沉默著順著山頂的羊腸小道,向下方急速飛奔著,,面目表情。
觀察營幾乎全軍覆滅,這是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下一步,必須趕緊順著這條狹長的山路,快點到達山腳下,那裡還有兩千士兵在等著。
幸好在山頂等待的時候,蓬環大隊長就已經告知這條下山路線,自己親自查探了這條不被人查探的羊腸小道。
必須要快,再快點,否則很有可能發生不測。
身後的那名將領,也一步三跳的緊隨其後,身手也極其敏捷,逐漸縮小跟海的距離。
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哎呦聲,一個身影迅速的滾落下來,向著不遠處的的山崖跌去。
海的身影猛的竄出,
右手一伸,緊緊攥住那已經半個身子懸在半空的黑影衣服。 唰的一下,他身體猛的後退幾步,穩穩的站住,將黑影緩緩放在地上。
龐緣使勁揉著肩膀,臉色狼狽,不停的哎呦著,顯然剛才的滾落,讓他摔的疼痛難忍。
海伸手指著旁邊的那名將領,語氣不容置疑:
“你扶著他,我們快走!”
那名將領連忙答應,快步上前,扶起龐緣。
龐緣被扶起後,卻並未向前行走,盯著光頭青年,大聲的說道:
“海,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啊?!”
說完,兩行淚水迅速從臉上流了下來。
海側頭盯著他,沉默不語。
龐緣緩緩地下頭,臉上帶著無盡的悲傷,身體不住的抖動著,自顧自的說道:
“那可是四百人啊,四百人,就這樣活生生的被屠殺掉!他們太殘忍了,他殘忍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地面之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海猛的向前走出一步,一把揪住龐緣的衣領,望著對方的臉龐,語氣嚴肅,帶著無比的憤怒,瞪著對方,狠狠的說道:
“龐緣,我現在明白,寒月為什麽對你如此的憤怒了!如果你還在這裡哭哭啼啼,那麽很快,也許有更多的人死在他們手上!你給我記住,你的職責是什麽,把你看到的這一切,用你的筆記下來!”
“我們走!”松開龐緣的衣領,海大踏步的向山下走去。
那名將領怔怔的看著龐緣,龐緣定定的望著光頭青年的身影,止住淚痕,咬了咬牙,在將領的攙扶下,兩人也迅速跟上海的腳步,向山下走去。
一名魔族騎兵緩緩的站在山頂,左右望望,來回走動,最後停留在一條幾乎被擋住的羊腸小道前,蹲下身來,撥開草叢,手指輕輕的在地上摸了摸,放在鼻子邊聞了聞,然後身影迅速消失。
魔怪二二望著夜空,聽著那名魔族騎兵的匯報,點點頭,淡淡的說道,“看來那群人,已經不會離得太遠,好了,這裡已經徹底蕩平,我們下山,給我追擊那些逃竄的老鼠人類!”
接著魔怪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緊接著身後的那群黑壓壓的重甲騎兵也迅速消失不見,徹底的融入了黑夜當中。
身後的觀察營地,此時已經徹底夷為平地,巨大的火苗不斷的燃燒著,數以百計的觀察營士兵的屍體在火苗中安靜的燃燒著,異常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