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儷君把二紅安撫好了,就可以把注意力轉移到給邱三翁治傷這件事來。
她如今已經弄清楚了邱三翁的傷情,也知道他三十多年來傷勢一直不見明顯起色,有靈光谷前高層與真仙觀這兩方勢力妨礙他獲取有效丹藥的原因,也有他本人找不到靠譜的醫師或丹師為他診治的緣故。他的傷如今已經在他體內扎了根,要徹底根治,須得用水磨功夫,一年半載的不可能好得起來。但只要導致他傷情反覆的寒氣問題被解決了,其他的傷,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會慢慢痊愈的。
如果他能恢復正常修煉,這個過程或許還能再加快幾分。
如果他在恢復正常修煉後,又得到了什麽對症的珍稀靈藥,那治愈的速度還能再快一些。
李儷君有法子弄到珍稀靈藥,但她現在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她雖有心要幫助邱三翁,但目前還沒到為他出力太多的份上。目前,她只需要針對他體內的寒氣做一些處理,哪怕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也行。等到邱三翁體會到她是真的能幫到他,願意全心信任她的時候,她再進入下一步也不遲。
李儷君把自己庫存的火橘靈酒取了一些出來,另外用一個小玉瓶裝好,大概只有一升左右的量,但作為試用裝已經足夠了。
二紅做了一會兒針線活之後,說要出去逛逛。李儷君也不攔她。雖說二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擺明了想搞事,但李儷君相信她有分寸,不會在陌生地方闖禍的,便由得她去了。
反正二紅肯定是找小楊氏的晦氣去了。作為李儷君的近侍,她從小到大可沒少受小楊氏的氣。從前有主仆之分,她身份卑微只能忍受吞聲,也就罷了。如今小楊氏沒有了嗣王和楊家做靠山,哪怕有個築基修士兒子,聽說如今也不在修真集市裡,二紅不能去跟小楊氏打照面就算了,暗地裡搞些事,又有什麽不行的呢?
李儷君揮揮手就放了二紅自由行動,自己卻拿著火橘靈酒去見邱三翁。
邱三翁聽說她拿來的是酒,便有些抗拒。靈酒對他的寒氣確實有效,但也同時有害於他的身體。他若是能接受這種治療方法,就不會死撐到今天了。
李儷君勸道:“我知道您不愛喝酒,但這個酒跟一般的靈酒不太一樣。它是用一種被稱為火橘的靈果釀造的,酒性溫和,對驅寒有很好的效果。您不妨試著喝一口?只需要一口,您就能感覺到不同了。”
邱三翁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相信李儷君。反正只是一口酒,還不至於立刻讓他醉倒。
而這一口酒下肚後,他也立刻感覺到它的好處了。原本冰冷的肺腑之中,慢慢地就有一股溫熱的氣息蔓延到了五髒六腑之中,然後向四肢發散開去,仿佛整個人都泡在了溫泉之中,他都舒服得快要流下淚來了。明明這股溫熱氣息並不是非常的熱,卻讓他想起了過去體內沒有寒氣肆虐時的感覺。這種感覺,他真的久違了。
邱小季在旁看著祖父的表情變化,就知道小東家帶來的靈酒真的有效。她忙問李儷君:“東家,您這酒……賣麽?怎麽賣?”
李儷君道:“你們先別急,這東西我也不知道上哪兒買去,原是機緣巧合之下,有一位長輩得到了,就分了我一些。我這裡還有,老翁先喝著,慢慢調理身體。這東西就是治標不治本的,不過是讓老翁過得好受一點,最關鍵的,還是要找到好丹師煉出對症的丹藥來。”
邱三翁醒過神來,肅然點頭:“東家說得是。這酒雖好,卻不能貪杯。若是依賴慣了,總不想著要去根治舊傷,那這酒總有失效的一天,到得那日,老頭子便又要重新落如煉獄之中了。”
李儷君笑笑,把那個小玉瓶交給了他:“這裡頭只有一升。您老省著點喝,實在受不了,就喝一口,不要多喝。等集市結束了,我就去尋一位長輩打聽,看他有沒有法子治您這樣的傷。最起碼,也要弄到可以緩解您傷勢的丹藥來。不能立即根除,那就慢慢調理,只要有效,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強。”
“一切都聽從東家的安排。”邱三翁緊緊握住了小玉瓶,面上的笑容十分和氣,“只要能打聽到可用的丹藥,無論要用多少靈石,老頭子都願意一試。若是材料難找,東家也隻管告訴我。老頭子年輕時還有幾個朋友,就算自己沒能力,也有地方可以打聽去。”
他可沒打算讓東家負擔自己的藥費。曾經做過築基大佬的邱三翁表示,自己只是不愛顯擺罷了,兜裡還是有些身家的,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不會在自己傷愈之前,就讓人摸清了自己的底。那是在找死呢!
不過,一旦發現有治愈的希望,邱三翁也會抓緊機會,絕不會讓自己因為靈石的問題錯過機緣。事關自己和孫女的未來,現在可不是小氣的時候!
李儷君聽了,越發高看邱三翁幾眼。這位老人家的精明不是假的。有錢,有人脈,卻一直對外示弱,接受同門晚輩的安排,無論是給人打工做礦山管事也好,還是給小煉氣做個雜貨店夥計也罷,他都能平靜以對。正因為他看起來似乎已經落魄至極了,誰能想到他其實還有這樣的財力呢?他遇人不淑,遭受了數十年的打壓薄待,卻還能保住自己與孫女,也從不放棄東山再起的希望。這份理智和堅強,正是他最值得人敬佩的地方。
李儷君再次覺得,自己雇了這對祖孫做夥計,真真是撿漏了!
不過,關真人安排了邱家祖孫來她店裡做事。他是否知道邱三翁目前真實的情況?
邱小季還想要打聽火橘靈酒的配方與釀造方法,李儷君直接推說不清楚, 但也沒忘繼續套話:“這個酒確實很好。前些日子我路經秦嶺,在光頭山附近歇了歇腳,差點兒被凍僵了,就是靠喝這個酒才平安離開的。因此,我一聽說老翁受傷的地方就在這個光頭山,便想起這酒來了。它果然對老翁體內的寒氣有效果。”然後繼續裝作不經意般,“我記得那天在光頭山,看到真仙觀的巡山弟子與上清派的幾位築基真人相遇,差點兒沒當場打起來!真仙觀的人指責上清派的諸位真人總是在山下徘徊,定是要圖謀不軌呢,他們兩家是不是有什麽仇怨?”
李儷君看向了邱三翁,想知道有上清派朋友的他會如何回答。
邱三翁沒有猶豫,張口就答道:“他們兩家結仇多年了。如今真仙觀總壇所在便是上清派的祖地,佔了人家的地方,還把人趕走了,這仇自然大了去了。不過上清派的人竟然會在冰晶頂下徘徊……他們莫非還沒死心,想要把他家老祖的佩劍挖出來不成?可就算他們有了劍,沒有元嬰修士,又能拿真仙觀怎麽樣呢?”
哦?看來邱三翁是真的知道點內情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