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整個人都不好了。
穿越來的第一天,人生大事兒直接給整一半了。
所以她上輩子母胎單身二十七年,是因為沒碰上這麽一個高效率給她捉婿抓娃的爹麽?
“閨女,閨女,閨女?”
蘇承喚她。
蘇小小沒反應,她又暈了。
倒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差,而是這副身子適才摔出了輕微腦震蕩,她扭頭看娃的動作太猛,自己把自己晃暈了。
“爹,我姐她怎又暈了?她是不是嚇到了?”蘇二狗擔憂地問。
蘇承聽著大胖閨女均勻的小呼嚕聲,嫌棄地瞪向兒子:“嚇什麽嚇!就你姐這膽子,誰能嚇到她!她這是高興的!沒聽你姐說是好消息嗎!”
蘇二狗一臉懵:呃……我姐是那個意思嗎?
……
蘇小小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
蘇老爹不在家,他帶著蘇二狗與三個小豆丁上村裡發紅雞蛋去了。
——順帶著收割一波份子錢。
鄉親們是又震驚又生氣,震驚的是蘇承竟然真給蘇胖丫捉了個女婿回來了,就不知是哪家的兒子這麽倒霉。
生氣的是,村裡人平日擺席,蘇家父子與蘇胖丫隻管過來蹭吃蹭喝,從不給一個銅板的份子錢,如今倒是有臉找他們要。
簡直是變相打劫!
“怎要三份!”
劉嬸子叉腰瞪眼。
她可不怕蘇家三霸!
蘇承囂張地揚起下巴,衝兒子勾了勾手指。
蘇二狗舉起一個小豆丁,理直氣壯地說道:“大婚,滿月,抓周!”
劉嬸子:“……”
小豆丁:“……”
另一邊,蘇小小不知蘇老爹帶著幾個小的上村裡作妖去了。
她一天沒進食,餓得頭暈眼花。
她前世在部隊裡接受過十分嚴苛的訓練,饑餓訓練也是其中一項,可那多少得益於她身體素質過硬。
這副身體顯然不扛餓,她得盡快找點吃的。
蘇小小去了廚房。
雖然有原主的記憶,可當蘇小小踏進廚房時,還是狠狠地驚呆了。
牆是裂的,屋頂是漏的,鍋是豁了口的,地上的筐子七零八落,菜葉子與泥紅薯散了一地,鍋裡還裝著一團不知是用什麽做的黏糊糊的黑東西。
蘇小小又感受了一波靈魂衝擊。
這樣的廚房擱前世她連進都不會進,更別說吃裡頭做出來的東西。
蘇小小忍住胃裡的不適,硬著頭皮收拾了起來。
她腳不沾地地忙活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總算把亂糟糟的廚房整理乾淨。
蘇小小和了一碗玉米面,摻了少許白面,炒了韭菜雞蛋,用豬油煎成韭菜盒子,又挑了幾個完整的紅薯切丁,熬出一鍋不算太濃稠的紅薯湯。
記憶裡,原主食量大,家裡的吃食都緊著原主來。
原主吃飯,蘇老爹與弟弟喝粥,原主吃白面,父子二人吃玉米面,而雞蛋與豬油這種東西,蘇老爹與蘇二狗已許久沒嘗過了。
蘇小小原本夾了兩個韭菜盒子,想了想,又放了一個回去。
隨後她舀了一碗紅薯湯,就這麽坐在灶屋的小板凳上吃了起來。
忽然,前面的屋子傳來一聲悶響。
她眉頭一皺,放下碗筷,朝那間屋子走去。
她起先以為蘇家人回來了,進屋了才發現地上趴著一個男人,像是剛從床鋪上摔下來。
剛剛的動靜應當就這麽來的。
蘇小小繼續觀察對方。
男人寬肩窄腰、身形頎長,衣著講究,說不清是什麽料子,可莫名給人一種十分昂貴的感覺。
男人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虎口處可見薄繭。
“習武之人?”
蘇小小給出了初步判斷。
另外,蘇小小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金瘡藥與濃鬱血腥氣。
“受傷了?”
奇怪,蘇家怎麽會有一個受傷的男人?
等等,他該不會就是蘇老爹給她捉回來的上門女婿叭?
她就說十裡八鄉怎麽還會有人敢娶她?就算綁回來也逃了,如果是一個重傷之人,就說得過去了。
蘇小小眨了眨眼,蹲下肥胖的小身子,用力將對方翻了過來。
好歹是給她搶回來的夫君,她總得驗驗貨吧。
只是當蘇小小的眸光落在那張不可言說的容顏上時,眸子一下子瞪圓了。
說好的比何童生好看一百倍呢?
就這?
若是蘇老爹在這兒,一定也會被眼前一幕嚇一跳,因為他揭掉男人的面具時,分明看見的是一張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俊臉。
不然,他絕不會要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婿。
而男人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乃是方才臉著地,一不小心摔成了豬頭。
豬頭……呃不,男人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一個胖女人趴在他腿間,鬼鬼祟祟地對他做著什麽,他汗毛一豎,猛地伸手卷腹朝對方霹來!
蘇小小正給他檢查傷勢呢,忽然感覺一陣殺氣襲來,脖頸上涼颼颼的。
憑借前世訓練的格鬥術,她掄起自己的小胖胳膊,敏捷地擋住對方的手腕!
男人似乎早有準備,趕忙出動左手。
哪知竟然動不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臂與雙腿皆被繩索綁住了。
“你是什麽人!”
他冷聲問!
蘇小小仗著體重優勢,一屁股將他的右胳膊坐在了下面。
被泰山壓臂的男人:“……”
蘇小小見對方徹底失去了反擊能力,暗松一口氣,還好她高瞻遠矚,提前把男人綁了,否則就方才那一下,她不死也殘了。
“你還動手傷我不?不傷我的話,我就不繼續綁你了。”
蘇小小對男人說。
男人的胳膊承受著不該承受的生命之重。
他皺眉,冷汗涔涔地說:“你究竟是誰?想做什麽?孩……其他人在哪裡?”
“其他人?唔,我也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嘛,她醒來家裡就沒人了。
至於前面兩個問題,她要想想再回答他。
男人將信將疑地看著蘇小小。
蘇小小面不改色地說:“情況是這樣的,你在路上受傷暈倒,我家裡人把你救了回來,我方才是在給你檢查傷勢!”
男人看了眼自己松松垮垮的褲腰帶,黑著臉道:“檢查傷勢需要脫褲子?”
蘇小小理直氣壯:“你褲子上有血嘛,總要看看傷在哪兒了!”
男人目光寒涼道:“那不是我的血!”
蘇小小攤手:“我現在知道啦。”
男人捏緊拳頭,咬牙切齒:“所以你已經、、、”
蘇小小沉默。
蘇小小兩眼望天:“……也不是很好看。”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