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喊你種田了 ()”
一刻鍾後,紅鸞與蘇小小一前一後從林子裡出來了。
紅鸞將搜到的東西雙手呈給景弈:“請小侯爺過目。”
景弈打開帕子瞧了瞧:“餅子?”
“是。”紅鸞說,“隻搜到了這個。”
景弈冷冷地看向了一旁的兩名黑衣侍衛。
二人眉心一跳!
國字臉道:“小侯爺,屬下真的看到了!確實是咱們一直在找的東西!”
“你呢?”景弈問另一人。
另一人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我看著也像。”
紅鸞不高興了:“你們什麽意思?是懷疑我搜漏了,還是懷疑我在包庇她?”
紅鸞是暗衛,她擅長輕功與隱匿,警覺性與細心程度也非尋常高手可比。
她可不管這兩個家夥看見了什麽,總之她裡裡外外搜過了,那個小村姑身上的確沒有任何可疑之物。
景弈將餅子掰開。
就是個餅子而已,沒藏任何貓膩。
國字臉很是納悶:“我確實看見她揣進懷裡了……”
紅鸞淡道:“或許你看錯了,就是個餅子而已。”
國字臉張了張嘴:“我——”
紅鸞冷哼道:“你若是不信,自己再去搜一遍!”
紅鸞不是在替蘇小小說話,她是堅信自己的搜查手段,不可能漏過任何盲點。
景弈也相信紅鸞的本事,若東西當真在蘇姑娘的身上,那麽紅鸞絕不可能搜不到。
至於說包庇蘇姑娘,更是天方夜譚。
景弈在原地等到蘇小小穿好衣裳出來,親自向她道了歉。
蘇小小賭氣地說道:“虧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你竟一點兒也不信任我。想想不奇怪,你是小侯爺,我只是個小村姑,是我高攀了!江湖再見!”
說罷,蘇小小頭也不回地走了。
景弈欲言又止,看著手中的掰碎的餅子,捏了捏左手心一個沒來得及送出去的錦囊,神色暗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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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一直一直往回走,確定自己遠離了景弈等人的視線范圍,她緊繃的身子才總算松懈下來。
她長呼一口氣。
太驚險了,景弈的年紀,擱前世也就一個高中生而已,沒想到心思如此冷靜縝密。
她自然不是真和景弈賭氣,可她若是不那麽生氣,就會顯得自己很可疑。
她本以為這一次必暴露無遺,哪知關鍵時刻藥房出現了。
盡管隻一瞬息的功夫,卻也足夠她把令牌放進去了。
在紅鸞看來,她僅僅是捂住胸口眩暈了一下。
紅鸞問她怎麽了。
她對紅鸞說:“我沒吃早飯,去鎮上出了趟診,快餓暈了!好不容易帶個餅子,還被你們當成了贓物!”
成功瞞天過海。
……
這一關算是過了。
藥房功不可沒。
說起來,她一共進過四次藥房。
第一次是為衛廷療傷,第二次是為項公子醫治肺疾,她順便給蘇老爹薅了一瓶壯骨顆粒,第三次是搶救符大娘。
第四次便是方才。
難道……藥房的觸發條件是各種緊急狀況?判斷標準是什麽?
原先她以為藥房或許只有在遇到緊急醫療狀況時才會出現,可今天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太多太多的疑惑閃過腦海,蘇小小覺得自己有必要把它弄明白。
不僅是因為它是一根又粗又大的金手指,也因為它是自己與那個世界僅存的聯系。
也許有一天,自己能通過它回到那個世界。
前提是她的“屍體”沒被火化——
到家後,蘇小小一頭扎進自己屋,開始研究如何進入藥房。
“前兩次稀裡糊塗的,像豬八戒吃人參果,沒會過意就拿著藥出來了,符大娘那次我是有強烈的進入意願,可也試了好幾次——”
“你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衛廷的聲音乍然響在門口。
蘇小小身子一抖,黑著臉轉向他:“你幹嘛偷聽我說話?”
衛廷淡淡地叩了叩房門:“門開著。”
蘇小小:“……”
蘇小小不著痕跡地把小鐵鍬塞進床底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我沒去挖你的寶貝!”
衛廷深深看了她一眼,語氣冰冷:“二狗叫你。”
“姐——姐——”
蘇二狗在村口狂叫他姐,整個村子都聽見了,可見蘇小小方才出神有多厲害了。
衛廷自然不知官道上發生的事,他看向露出一截的鐵鍬,似嘲似譏地說道:“看來沒挖到,你很失望啊。”
蘇小小瞪了他一眼:“總有一天,我會挖到的!”
蘇小小去了村口,找到急得團團轉的蘇二狗:“怎麽了?”
蘇二狗著急道:“大虎二虎小虎不見了!”
蘇小小道:“怎麽不見的,你好好說。”
蘇二狗抓耳撓腮:“就是……就是到飯點了嘛, 我叫他們回去吃飯,剛好柱子過來打水,我倆聊了兩句,一轉頭,他們就沒了!”
蘇小小歎了口氣:“知道了,我去找,你先回去吧。”
幾個小家夥一定是不想被蘇二狗捉回去,又擱哪兒貓起來了。
蘇小小猜得沒錯,三小隻的確是躲起來了,和舅舅躲貓貓,找到了才跟舅舅回去。
三人的安全范圍已從自己家與隔壁劉山家,逐漸擴大到一整排村落。
一句話:膽子越來越大——
三人躲在了老蘇家灶屋後的一個小柴垛裡。
這些是下雪前砍的木頭,原是打算用來修屋子的,天氣不好隻得先擱置了。
大孩子鑽不進去,他們三個小,一鑽一個準。
三人蹲在柴垛裡等了一會兒,沒等來二狗舅舅,又自己跑了出去。
恰巧此時,蘇錦娘推門倒水。
她一眼看見了柴垛旁的三小隻。
三人穿著厚厚的棉襖,外頭罩了一層藍色小罩衣。
罩衣是蘇胖丫小時候穿過的,蘇老爹翻出來給三小隻套上了。
這樣他們玩得髒兮兮也沒關系,每日換罩衣即可。
三人長得玉雪可愛,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村裡就沒比他們更漂亮的孩子。
鎮上也沒有。
至少蘇錦娘從未見過。
蘇錦娘知道他們是衛廷的孩子。
她倒了水,放下木盆,來到三人面前,彎下身輕輕拍了拍三人罩衣上的雪。
三人睜大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蘇錦娘溫柔地笑了笑,說道:“這麽冷的天,不怕凍著嗎?要不要進來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