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抽出腰間匕首:“我爹的匕首掉了,勞煩把這個給我爹拿過去。”
蘇祁拿了匕首大步流星朝狩獵場的入口走去:“叔父!”
蘇承勒緊韁繩。
其余幾人也習慣性地回頭瞧了瞧。
蘇祁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他把匕首遞給蘇承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老侯爺與秦滄闌被景宣帝叫了過去,衛廷也不在,人家是去監考,他是去監督閱卷了。
蘇鈺道:“怎麽了,二哥?你臉色很不對勁。”
蘇祁捏緊了拳頭,神色凝重地說道:“秦江身邊的那個禁軍……是那晚……藏在林子裡的弓箭手!”
蘇鈺一怔:“你是說從大哥手裡逃掉的那個高手?”
蘇祁點頭:“沒錯!”
蘇鈺再一次確認:“暗殺三殿下與衛廷的同夥?”
蘇祁正色道:“是他!那晚他蒙了面,但我記得他的身形和眼睛……他右眼皮上有個細小的刀疤……我不會看錯!糟糕,叔父危險了!”
蘇鈺有點兒沒轉過彎:“二哥……我沒明白……”
蘇小小耐心地解釋道:“衛廷與蕭重華遭遇刺殺,大皇子帶著禁軍趕到,殺了最後幾個活口,當時林子裡的弓箭手逃掉了,如果那個弓箭手也是禁軍,就證明那晚大皇子的出現絕非偶然,刺殺就是他安排的!”
這一點,她與衛廷早就猜到了,只是蘇鈺沒往深處想。
蘇祁點點頭:“就是這樣!”
蘇鈺仍是不解:“可這和叔父危不危險有什麽關系?”
蘇小小道:“今晚不論是誰勝出,皇帝都打算通過聯姻的方氏把兵權交到蕭重華手中。大皇子怎麽會甘願自己弟弟得到兵權?他一定會阻止。”
蘇鈺似乎有點明白了:“怎麽阻止啊?”
蘇小小冷靜地說道:“兩個都殺了。”
蘇鈺駭然失色:“什麽?!”
“這這這……”蘇鈺壓低音量道,“他膽子這麽大的嗎?這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蘇祁冷聲道:“就是在眼皮子底下才不惹人懷疑,何況,膽子不大,怎麽當皇帝?”
這個世道,從來都是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蘇祁與蘇小小看向不遠處,陪著景宣帝談笑風生的蕭獨鄴。
兄妹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
蘇鈺問道:“你們要幹什麽?不會是去告發大皇子吧?”
蘇祁搖搖頭:“沒證據,告發了也沒用,大不了就是大皇子終止行動,倒打我們一耙。”
蘇鈺:“那……”
蘇祁道:“我們有事離開一趟。”
蘇鈺急了:“喂,二哥!大丫!你們……帶上我呀!”
蘇小小對他道:“你留在這裡,找機會告訴蕭重華。”
蘇鈺小聲問道:“他靠得住嗎?他會不會幫著秦江,借大皇子的手乾掉叔父啊?”
蘇小小頓了頓:“他不會。”
“走了。”蘇祁說道。
“喂喂喂,你們……”蘇鈺想叫又不敢太大聲,隻得眼睜睜看著他倆走了。
皇家狩獵場並不在宮裡,四周沒有銅牆鐵壁,卻有著天然的險峻屏障,想潛入絕非易事。
“我武功雖不如大哥。”蘇祁笑了笑,“但論起對地形的熟悉,大哥就不如我了。”
他帶著蘇小小繞到林子的另一面。
那是一個看似平靜的湖泊。
“你在這裡等我,我從底下潛進去。”
“不必。”
蘇小道。
“你會水?”蘇祁問。
“一點點。”蘇小。
說的是一點點,一下水,便如同魚兒一般將蘇祁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蘇祁:你的一點點,和你弟弟的一點,差的不止一點點。
-
卻說蘇承進入林子後,即刻開始搜尋那隻白尾狐。
可林子那麽大,上哪兒去找一隻小狐狸呢?
這不是存心折騰人嗎?
“你們陛下一直這樣嗎?”他問一旁的禁軍。
禁軍沒答話。
“你說,我要是找一只差不多的,能糊弄過去嗎?”
禁軍依舊沒答話。
“萬一我一找十天半個月,出去了還算數嗎?”
禁軍拽緊了韁繩。
“我找不著,那家夥應當也找不著,萬一他找著了,我把他打劫了,算我的嗎?”
禁軍快要控制不住了。
蘇承歎氣:“年紀輕輕的,怎麽是個啞巴。”
竭力控制暴走的禁軍:“……”
蘇承騎著馬兒在林子裡溜達了一會兒,不期然地碰上了秦江。
蘇承挑眉道:“喲,這不是手下敗將嗎?”
秦江冷笑:“蘇承,你別得意,獵物是我的,今日我贏定了!”
蘇承道:“那我跟著你。”
秦江:“???”
蘇承給他使了個快走的眼色:“你找啊,你怎麽不找了?”
我還等著打劫你呢!
秦江咬牙。
蘇承不近不遠地跟著,秦江往東,他也往東,秦江往西,他也往西。
終於,秦江受不了了:“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蘇承反問道:“有說了不讓跟著嗎?”
秦江氣了個倒仰,他不走了!
他翻身下馬,找了一棵大樹坐下。
蘇承也慢悠悠地坐下,就在他對面。
這會兒正是午飯的時辰。
秦江沒想過在林子裡吃東西,他隻帶了一個水囊。
蘇承就不一樣了。
閨女給他準備了愛心午飯喲~
蘇承自馬鞍上解下包袱,拿出食盒,打開後,露出了一個油亮亮的鹵雞腿、兩個黃橙橙的小米肉包、兩塊撒了芝麻的肉脯,以及四個油潤酥香的老婆餅。
他連喝的都是果子釀!
蘇承吃得大快朵頤。
秦江猛咽口水。
你到底是來打獵的,還是來野餐的?!
秦江原本不餓,可蘇承吃得太香了,弄得他也饑腸轆轆。
蘇承拿起一塊老婆餅:“你要吃嗎?”
秦江咽了咽口水:“我……”
蘇承:“要也不給!”
秦江:“……!!”
蘇承吃飽喝足,問秦江道:“你還不走嗎?”
秦江沒好氣地說道:“要走你自己走。”
蘇承:“那我也不走。 ”
秦江:“……”
秦江冷冷地皺起眉頭。
他其實是有法子追捕那隻白尾狐的,可他必須甩開蘇承才行。
奈何蘇承像狗皮膏藥似的——
秦江頭疼!
“你瞅啥?”蘇承不耐地問道。
秦江正想說我才沒瞅你,一抬眸,發現蘇承並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蘇承盯著的是自己身邊的禁衛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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