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傷得太嚴重,蘇小小決定回了醫館再給衛廷拔刀。
蘇祁跟著蘇陌去追擊林子裡的弓箭手了,這會兒仍未歸來,秦滄闌倒是不擔心他倆的安危。
有蘇陌在,不會讓弟弟出事。
衛廷與扶蘇一輛馬車。
蘇小小與蘇二狗一輛馬車,其余人騎馬。
上馬車前,秦滄闌清了清嗓子,狀似無意地對衛廷說道:“不用擔心大虎他們,老猴子和承兒去梨花巷了。”
在蘇鈺將消息帶給三人時,秦滄闌與老侯爺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來救蘇二狗,只有蘇承說:“都趕去救二狗了,沒人看孩子,家裡的大人不在,大虎二虎小虎會害怕的。”
蘇承不擔心二狗嗎?
並不是。
可他不僅是一個父親,也是三個小家夥的外公。
他心裡,早已將三個小家夥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孫。
二狗有人救,孩子也不能沒人管。
在衛廷奮不顧身地保護蘇二狗的同時,蘇承也用盡全力守護了衛廷的兒子。
衛廷微微頷首:“多謝。”
秦滄闌坐在高頭駿馬上,拽著韁繩冷聲說道:“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接受你了,我看你還是有些不順眼的。”
衛廷:“哦,只是有些啊。”
秦滄闌怒目而視:“……是非常!很多!無比!”
這無恥的家夥!
上馬車後,扶蘇在前面趕車,回頭小聲對簾子後的衛廷道:“少爺,剛剛嚇死我了,秦滄闌騎馬過來,我以為他要一巴掌拍死你的。”
衛廷:“……”
扶蘇:“不過這樣也好,你救了他孫子,他日後應當會少殺你幾次了。”
衛廷:“你能不能盼著點兒我好?”
尉遲修今日沒跟來,他被衛廷派去保護三小隻了,衛廷想的是,萬一他和蘇小小回去晚,就讓尉遲修把三小隻帶去衛家過一夜。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得知蘇承回去了,衛廷是半點兒也不擔心了。
“少爺,你覺不覺得今天的事情很詭異?”扶蘇低聲說,“那個什麽鬼宅呀,原來真的鬧鬼,那麽多屍體,不知夜裡有多少孤魂野鬼出來遊蕩呢。”
想到這裡,扶蘇心裡就毛了毛。
“還有孩子的骸骨……太可怕了……”
“少爺,你說會是誰乾的呀?”
衛廷道:“很難說。”
這是一樁大案,京城至今沒聽說過與此數量相關的凶殺或人口失蹤。
一切都還沒有頭緒。
“這算是近十年來最大的案子了吧?”扶蘇道,“那麽多死人……”
他們走時,就已經搬上了二十多副骸骨,據說下面還有,京兆府的人今晚有的忙了。
扶蘇的思維跳脫厲害,明明前一秒還在講案子,下一秒便說起了今晚的刺殺。
“少爺,今天明明有個乾掉蕭重華的機會,你為什麽要救他?”
衛廷道:“不救他,明日立刻就會有刺客跳出來咬定我是幕後主使。”
“啊……”扶蘇恍然大悟,“所以今晚是給少爺設的局?”
衛廷淡道:“是給我和蕭重華設的局,不論我們哪個出事,另一個都會成為‘幕後主使’,如果都死了,皆大歡喜。”
另外還有一點,衛廷沒說。
景弈在下方救他媳婦兒和小舅子,作為回報,他也會保住景弈表哥的命。
所以,她不欠景弈的人情,他還上了。
扶蘇沒想這麽深,他只是覺得今晚的事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怪異:“大皇子出現得這麽巧,還一來就把我們留的幾個活口給殺了……”
衛廷呵了一聲:“景宣帝的幾個兒子,哪個是安分的?”
……
第一堂今日格外忙碌。
今日在事故現場的受傷人員,一半去了仁心堂,另一半來了第一堂。
符郎中與小韋子等人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孫掌櫃這個不懂醫術的門外漢也承擔起了燒水等打雜的活計。
馬車停在了第一堂的門口。
阿中進去拿了擔架,與曹師傅一道將蘇二狗搬運去了蘇小小的院子。
蘇小小點頭,對另一邊也下了馬車的衛廷道:“你也來我院子。”
正在給病人抓藥的小韋子,聽到此話,呆呆愣愣地朝東家與那位年輕男子看去。
“廂房滿了。”蘇小小一本正經地說,“你和二狗一屋,我給你倆處理傷勢。”
小韋子:對哦,廂房滿了。
他不疑有他,繼續埋頭抓藥。
“先給二狗治。”衛廷說。
蘇小小道:“好。”
蘇小小洗了手,消了毒,戴上無菌手套,打開急救包,取出生理鹽水和棉簽,先給蘇二狗後腦杓上的傷口消了毒。
蘇二狗悠悠轉醒:“姐……”
蘇小小拿出麻醉劑:“傷口有些長,我給你縫合一下,別怕,不疼的。”
衛廷走過來,握住了蘇二狗的手。
蘇二狗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小小給蘇二狗局部麻醉後,開始縫合。
她的動作乾脆利落,一共三針,不一會兒便縫合完畢。
“到你了。”蘇小小對衛廷說。
衛廷撇過臉,無比高冷地說道:“我是武將,這點小傷,根本不需要縫針。”
蘇小小拿出一支新的麻醉劑,一針見血地說道:“你其實就是怕吧?”
這不是蘇小小第一次為他治傷了,剛被蘇承撿回去做上門女婿那會兒,他就傷得十分嚴重。
只不過,那時他意識不清醒,對於具體的治療過程感觸不深。
眼下他看著盤子裡大大小小的注射器與針頭,頭皮一陣發麻!
“呵,怎麽可能——”
話未說完,衛廷的身子繃緊了。
衛廷的傷勢處理起來有些麻煩,蘇小小又要拔刀,又要注意盡量不傷到他手部的神經。
否則,一旦他的右手廢了,他的武將生涯也就此終結了。
蘇小小全神貫注,一手抓住他的手掌根,另一手握住刀柄,不帶絲毫猶豫地拔了出來!
該縫合還是要縫合的。
衛大人最終也沒逃掉被摁頭縫合的命運。
處理完手上的傷勢,蘇小小突然又取出一支針來。
衛廷虎軀一震:“怎麽還來?”
蘇小小舉著注射器道:“破傷風。”
被扎了個對穿,這種深度的密閉性傷口最適合厭氧菌的滋長,而破傷風正是厭氧菌。
衛廷:“我不打針。”
蘇小小:“脫褲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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