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等著,我要給二哥施針了。”
她不能當著衛廷與衛六郎的面憑空消失進藥房,得先將他二人支開。
衛六郎知道她的治療習慣,不喜歡有人在場,他從善如流地出去了。
衛廷深深看了她一眼。
蘇小小冷不丁對上他探究的眼神,有那麽一瞬,她幾乎以為自己的小秘密快藏不住了。
不過,以衛廷的腦子,自己確實時刻蹦躂在掉馬的邊緣。
“我在外面守著,有事叫我。”
衛廷說完這句,起身出了屋子。
衛廷沒有偷窺的習慣,蘇小小不擔心他會突然進來。
而且他說了守著,意思是也不會讓別人進來。
蘇小小給衛青針灸穩住氣息,隨後閉上眼進了藥房。
看吧,這會兒都挺順利的,方才在花廳請蠱時死活掉鏈子。
蘇小小進了培育室。
蛇骨花的花盆被放置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中。
這不是普通的玻璃罩,是一個模擬了光照環境的器皿,能讓植物在裡面進行光合作用。
移栽蛇骨花時,它還只是一株草與一個花苞。
眼下,草葉鬱鬱蔥蔥,頂端的花苞早已綻放,是一朵向日葵還大的蛇骨花。
紅彤彤的,嬌艷欲滴,宛若亭亭玉立的待嫁新娘。
而在花盆裡,蘇小小發現了一顆小小的新嫩芽。
粉粉嫩嫩的,應該是花芽。
蛇骨花極少有一株草分化出兩顆花芽的,一般是在花朵被摘下之後,等上至少三個月才能長出新芽。
這還是比較順利的情況。
若是不順利,可能兩三年才出新芽。
一般五月開始花芽分化,六到七月現蕾,也就是長出小花苞,八月之後便是漫長的孕蕾過程,得持續到來年的二三月才正式開出蛇骨花。
藥房的化肥大大縮短了它的周期。
這才開花呢,新的花芽就分化出來了。
蘇小小覺得,或許再有一兩個月,第二朵蛇骨花也能開花了。
那樣衛胥也能有救了。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蘇小小摘完蛇骨花,把雪域天麻、玉珊瑚、紫靈芝等藥材,連同煉丹爐一塊兒帶出了藥房。
蘇小小給衛青針灸過。
衛青恢復了一點意識。
蘇小小剛抱著大爐子出來就見他睜著眼盯著自己。
蘇小小眨了眨眼。
好尷尬呀。
所幸衛青的意識並不是太清楚,分不清是真是夢,眼皮子一沉,又昏睡了過去。
蘇小小把爐子放下,打開一條門縫,給了衛廷一張方子:“按這個方子去藥鋪抓點藥來,另外,讓六哥幫我升個火,我要開始熬藥了。”
“好。”
衛廷接過方子,與衛六郎分頭行動。
蘇小小將大爐子搬出來。
殺手一臉莫名其妙:“這爐子哪兒來的?”
蘇小小面不改色:“就……剛搬進去的,你沒看見。”
殺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我來吧。”
“行。”
蘇小小把爐子給了殺手,“搬去廚房。”
藥方是賽華佗給的。
蘇小小雖對上面各種藥材的藥性做了充分分析,確定它們對治療寒癥有用,可具體有多大用,她也沒試過。
加上,各種藥材的比例不同,熬製方法不同,最終呈現的藥效也會有所差異。
可她沒有試錯的機會。
因為除了雪域天麻與玉珊瑚之外,其余藥材都只有一次的量。
蘇小小深吸一口氣,把藥材投入了燒紅的丹爐。
衛廷抓了藥回來,其余人都在院子裡焦急地等著。
“藥材要給小小拿進去嗎?”衛六郎問。
衛廷道:“不必,這不是治療寒癥的,是溫養臟腑的,一會兒再用。”
衛六郎哦了一聲,緊張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殺手與魅姬神色凝重地站在大樹下。
李婉守在衛青的床前,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
衛胥今晚難得安靜,睡著了沒吵任何人。
整座宅院的氣氛都很緊張。
“爹爹。”
小虎迷迷糊糊地出來了,“小斧要尿尿。”
衛廷走過去,把他領著去尿了。
小虎歪在他懷裡睡著了。
衛廷看著熟睡的小崽子,沒立刻把人扔回床上,而是對衛六郎道:“六哥,給你。”
衛六郎轉過身來,他的額頭與手心全在冒汗,可見緊張得不輕。
“我……我怕我抱不住。”
他的手在顫抖。
衛廷搖了搖懷裡的小崽子:“小虎,要六叔爹爹抱嗎?”
小虎懵呆呆的:“嗯?要。”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啥。
衛六郎把小家夥抱了過來。
感受到臂彎裡的小生命,聽著那均勻的小呼嚕,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後半夜。
李婉流著淚出來:“我摸不到他的脈搏了……”
幾人忙沖進屋。
衛青渾身冷冰冰的,整個人沒有一絲血色,手腕瘦可見骨,皮膚蒼白到透出青色的血管。
衛廷給他輸入內力。
然而他已經無法再承受任何內力。
魅姬哇的一聲哭了。
殺手拽緊了拳頭,眼眶泛紅。
衛六郎抱著懷中的小虎,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有什麽龐然大物倒下了,在地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連帶著地面都仿佛抖了一下。
小胖孔雀出事了?!
衛廷唰的閃身出去。
廚房裡濃煙滾滾。
他二話不說拉開房門。
蘇小小嗆咳著走了出來,撞進他懷裡:“你來了?”
衛廷把她抱進院子:“你怎麽樣了?”
蘇小小嗆咳了幾聲:“咳咳咳……我沒事,方才太大力,不小心把丹爐撞倒了。”
衛廷忙道:“有沒有燙到?”
“沒有。”蘇小小搖頭,將一個小盒子遞給他,“煉好了,一共三顆,一日一顆,二哥情況怎麽樣了?”
衛廷喉頭脹痛:“不太好,脈搏時有時無。”
“我進去看看!”
蘇小小進了屋。
衛青昏迷不醒,沒了自主吞咽,加上他身子太弱,並不能像衛胥昏迷時那樣用內力幫助他吞咽。
蘇小小只能采取鼻飼。
這個她就沒避著他們了。
當鼻飼管插進去的一霎,李婉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所有人心如刀割地看著。
蘇小小從容冷靜地給衛青喂完第一顆化開的解藥。
保底月票不用留著,可以投掉的,二哥的蘇醒票還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