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沉吟片刻:“聖女與玉面羅剎打了照面,南疆王應當知道玉面羅剎來了王都,至於為何尋到了婁長老的住處,還擄走了惠安公主,暫時還不好說。”
其實衛廷也覺得南疆王的動作太快了些,仿佛突然之間對玉面羅剎的行跡十分了解。
“我去追我四哥了!”
蘇璃起身一縱去了。
衛廷不放心將蘇小小單獨留下。
衛廷再一次與她確認:“你上次和我說,你有自保的手段,是真是假?”
蘇小小認真道:“真的!你帶我去吧,真打起來沒人找得到我!”
衛廷確定她沒撒謊,她是真有自保手段,這才決定帶她一同去救人。
公主是君他是臣不假,可如果只能保一個,他當然先保她。
蘇璃一邊追,一邊沿途留下暗號。
當二人一路順著暗號追上蘇璃時,卻發現蘇璃在一條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茫然四顧。
“怎麽了?”衛廷問。
蘇璃抓狂:“我跟丟了!”
最後一抹天光被夜色吞噬,夜幕如潑墨一般籠罩了整座王都。
幾道人影在屋頂上起起落落,快到幾乎隻留下道道殘影。
“娘。”
大街上,一個被抱在懷中的三歲稚童指了指屋頂,“看。”
他娘順勢抬頭去看,屋頂上黑黢黢的,啥也沒有。
蘇煊是在一條人跡稀少的舊巷子裡攔住對方的。
對方並不與他纏鬥,竟然轉身從巷子另一頭走掉了。
蘇煊一路追尋。
對方被逼得棄了街市,一路往東郊而去。
一直到鉆進了一片茂林之中,蘇煊一劍斬斷一棵大樹,攔截了對方去路。
對方欲跨樹而行,蘇煊先他一步,一招將他逼了下去。
對方扛著人質,身手受限。
就在蘇煊伸手去搶人時,一道熟悉的劍氣橫空出世,直直劈向蘇煊的眉心。
蘇煊一個側翻避過。
等穩住身形時,黑衣人已扛著惠安公主去到了一丈之外。
一名戴著面具的青衣男子飛身落在蘇煊的身前,手持長劍指向蘇煊:“師弟,得罪了。”
蘇煊冷冷地看向他:“是你?”
青衣男子勾唇一笑:“是我,師弟雖不願再認我這個師兄,但我卻是要認你這個師弟的,否則回了師門,我都不知該如何向師父交代了。”
蘇煊目光如冰道:“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青衣男子嘆道:“我也不想管。”
蘇煊道:“你讓開。”
青衣男子笑了笑:“我今日若是不讓呢?”
蘇煊冷漠地說道:“我會殺了你。”
青衣男子嘲諷一笑:“你敢嗎?”
蘇煊握緊羅剎劍,殺氣畢現!
青衣男子劍鋒一轉,指向了被扛在人質肩膀上、昏迷不醒的惠安公主:“你敢往前一步,我就斷她一指!”
蘇煊的手指捏緊。
青衣男子道:“師弟,我無意與你為敵,你也不要讓我難做。你之前幹了什麽,我可以當作不知情,但你不要再壞事,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在南疆做的一切告訴師父!”
蘇煊毫不遲疑地說道:“你盡管告訴。”
青衣男子的嘴角動了動,譏諷一笑:“師弟,你這又是何必呢?”
蘇煊冷聲道:“放了她。”
青衣男子笑道:“放了她可以,但我有個條件,交出衛胥!”
蘇煊一劍朝他斬來!
青衣男子臉色微變,沒料到蘇煊真敢下手。
殺手盟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心狠。
他持劍一擋,同時大聲厲喝:“斷她一指!”
黑衣人抬起匕首,一刀朝惠安公主的小指削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玉面羅剎不可能有時間去救她。
可就在匕首即將割斷惠安公主小指的一霎,一支箭矢風馳電掣一般射了過來,鏗的擊飛了黑衣人的匕首!
青衣男子眉頭一皺。
被蘇煊的劍氣逼退數步的他,眼睜睜看著蘇煊越過他,一掌拍向了扣住惠安公主的黑衣人。
那人的左肩中了一掌,蘇煊不給他反應的機會,指尖點中他大穴,一把將惠安公主搶了過來!
黑衣人的身體麻痹了一瞬。
但也僅僅是一瞬而已,他即刻抽出腰間環首刀。
蘇煊一腳踏上其刀刃,借力朝後一躍,落在了一棵大樹下。
與此同時,衛廷與蘇小小也趕到了。
蘇小小一手挽著金弓,另一手將昏迷的惠安公主接了過來。
青衣男子瞇了瞇眼:“原來是來了幫手,小丫頭箭術不錯,早知道就抓你了!”
衛廷眸光一涼,飛身一劍朝他劈來!
青衣男子接了衛廷一劍。
他看著微微發麻的手臂,譏諷一笑:“喲,小瞧了你。但也不過爾爾!”
他朝衛廷發動了攻擊。
適才的黑衣人也與蘇煊纏鬥在了一起。
蘇小小讓惠安公主靠坐在大樹下。
她給惠安公主把了脈。
惠安公主是中了輕微的蒙汗藥,並未受外傷。
謹慎起見,她給惠安公主喂了一粒解毒抗敏的小黃丸。
隨後她擋在惠安公主身前,開始觀察現場的戰況。
青衣男子戴著面具,武功路數與蘇煊的相似,與黑衣人的大相徑庭。
青衣男子與黑衣人的武功在聖女殿的普通傀儡之上,可與頂級傀儡比肩。
衛廷打小不是做武苗子培養的,一身功夫全是自己偷學的。
他勝在天賦強,謀略過人,是天生的將軍。
羅剎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面對堪比頂級傀儡的黑衣人,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但這二人身上都沒有弓箭。
暗中還有一個人!
蘇小小瞬間警惕了起來。
咻!
不遠處傳來一聲犀利的破空之響。
蘇小小猛地射出一箭!
兩支箭矢在半空對撞,射向羅剎的箭矢被攔下了。
對方又瞄準了蘇小小。
蘇小小又與對方對射了一箭。
衛廷聽出了對方的位置,不再與青衣男子纏鬥,施展輕功朝著那名弓箭手殺了過去。
青衣男子去追衛廷,被蘇煊一劍擋下。
青衣男子冷冷一笑:“師弟,你忘了自己的武功是誰教的,真以為你能贏我?”
蘇煊淡淡說道:“不是以為,是事實。”
他一劍挑飛了青衣男子的劍,一掌擊中對方胸口。
青衣男子中了掌,肋骨一痛,咬牙摸出暗器劃向蘇煊的手臂。
而同一時刻,黑衣人也一刀刺向了蘇煊後心。
蘇煊手腕一轉,扣住青衣男子的手,側身將他的暗器刺中了黑衣人的心口。
青衣男子臉色驟變,猛地後退幾步。
蘇煊的手臂被輕微劃傷。
衛廷與另一名黑衣人打了過來。
他扭頭,正想問蘇煊有沒有事,卻一眼瞥見了蘇煊小臂上的鴿子血鬼面紋身。
他狠狠一驚。
蘇煊一劍刺了過來!
刺傷了衛廷身後的黑衣人。
衛廷轉過身反手一劍,砍傷了黑衣人的右臂。
他想質問蘇煊。
這個紋身是怎麽回事?
可還不等他張嘴,青衣男子偷偷靠向了蘇小小與惠安公主。
“當心!”
衛廷將手中的長劍擲了過去!
蘇小小也拉開長弓,一箭朝青衣男子射了過來!
兩面夾擊,青衣男子側身一躲。
人是躲過了,袖子被死死釘在了樹乾上。
他冷冷一扯,嘩啦一聲,布帛撕裂。
而在他的左下臂上,赫然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鴿子血紋身。
兩名黑衣高手,一死一傷。
青衣男子背著傷者逃了。
衛廷與蘇煊沒有去追。
衛廷回到蘇小小身邊:“你們沒事吧?”
蘇小小搖頭:“我沒事,嫿嫿中了蒙汗藥,你怎麽了?”
衛廷的神色很冰冷,整個人籠罩著一股可怕的殺氣。
衛廷問道:“你剛剛是不是也看見了?”
蘇小小緩緩地點了點頭。
箭是她射的,她一直盯著那個青衣男子,自然看見了對方手臂上的紋身。
衛廷語氣冰冷:“你瞞著我的就是這件事?”
蘇小小再次緩緩點了點頭。
做了這麽久的夫妻,就算倆人的心沒有徹底對彼此打開,可該有的默契一點也不缺。
她知道衛廷指的是什麽。
衛廷生氣地走了。
悶熱了數日的南疆,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點滴滴答答地打在樹葉上,穿透縫隙,密密麻麻地落在蘇小小與惠安公主的身上。
蘇煊道:“前面有山洞,去洞裡避一避。”
蘇小小望著消失在大雨中的衛廷,悶悶地點了點頭。
蘇煊彎身將昏迷的惠安公主抱了起來,在前帶路。
藥房裡有傘。
可是這會兒不好拿。
她慢吞吞地跟在蘇煊身後。
突然就有點兒委屈。
她也不想瞞著衛廷啊。
這不是沒調查清楚嗎?
萬一他和特務頭子打起來怎麽辦?
他居然撇下她一個人走了!
特務頭子都沒撇下嫿嫿呢!
到底是誰需要撮合呀?
“混蛋。”
蘇小小踢了個小石子。
啪。
小石子打中了什麽。
蘇小小抬頭一瞧。
衛廷目光沉沉地站在她面前。
剛剛的石頭好像砸中了他額頭了。
蘇小小欲言又止。
衛廷也沒說話。
他脫下外袍罩住她,一聲不響地把她抱起來,往大雨中走去。
進山洞時,蘇煊已經將柴火生起來了。
惠安公主睡在地上,身下鋪著蘇煊的外袍。
衛廷把蘇小小放下。
他的臉色冷得嚇人。
他還在生氣,把人放下就出去了:“蘇煊你出來!”
寶們,還有保底月票嗎?可不可以投一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