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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喊你種田了》849 母子重逢
無比透亮的天光閃過。

所有人心口一悸,又要驚雷了。

果不其然,一聲比先前更震耳欲聾的驚雷響徹了整座金鑾殿,連窗欞子都被震得簌簌作響。

文武百官們心口發麻,不知是被驚雷震的,還是被那句“弟弟,我的王位你可還喜歡”給震的。

能當官的是誰是傻子?

這人分明是在說,他是當今陛下的哥哥,而當今陛下奪了他的王位。

但這很奇怪不是嗎?

陛下一共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病故了,一個去封地當了閑散王爺。

並且當年陛下是被立為了太子,是順理成章繼位的,何來奪走王位一說呢?

可要說此人與陛下沒關系,又為何長得那麽像?

簡直比那兩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更像?

仿佛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

南疆王的雙手緊拽成拳,壓下心底的情緒,無比威嚴地說道:“聖女,你失蹤數日,朕一直擔憂你的安危,原來你竟是暗中謀反去了,但別以為你隨便找個與朕有幾分相像的人,就能在金鑾殿上滿口胡言!”

聖女沒有說話。

宗政徽不疾不徐地開了口:“宗政銘,你我當真只是有幾分相像嗎?三十多年的巍山狩獵,你是是怎麽李代桃僵,難道忘了?”

宗政銘?

陛下的名諱不是宗政徽嗎?

皇族裡沒有宗政銘這個人啊。

文武百官又一次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但要說巍山狩獵,一些老大臣是有印象的。

陛下帶著一個內侍誤入了叢林深處,遭遇猛獸突襲,等他們發現陛下時,陛下已重傷昏迷,而那名內侍不知所蹤,他們揣測是葬身獸腹了。

宗政徽接著道:“父王當年要殺了你,母后舍不得,讓人偷偷帶你出宮。等你再回王都時,我憐惜你在民間吃了苦,賜你府邸,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還允許你打扮成內侍入宮與我和母后團聚。卻不知你狼子野心,竟暗中存了要替代我的心思。”

內侍?

大臣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

難不成當年與陛下一同去狩獵的內侍就是那個弟弟?

等等,這些只是此人的一面之詞,沒有證據。

編故事誰不會?

南疆王的眼底閃過一抹兇狠:“信口雌黃!一派胡言!禦林軍,將他們拿下!”

“陛下!”

工部尚書捧著笏板站了出來,“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請陛下當堂審問清楚得好,以免不實的消息傳入民間,引來百姓的猜忌與眾怒。”

禮部侍郎也捧著笏板出列:“是啊,陛下,他口口聲聲說您是假的,他是真的,那不如讓他拿出證據,拿不出來再治他的罪也不遲。”

緊接著,又有多位朝中大臣附議,懇請讓此人交出證據。

這些大臣裡,一部分是尹家陣營的,一部分是中立的,還有一部分是當真替南疆王考慮的。

他們對南疆王深信不疑,希望能當眾拆穿聖女與這個人的陰謀。

宗政徽趁熱打鐵,對南疆王來了一招激將法:“宗政銘,你怕了嗎?怕我拿出證據拆穿你。”

南疆王冷哼道:“朕是真龍天子,何須在大殿上與你對質?今日若是開了這先河,日後誰來質疑朕,朕是不是都得聽完他胡攪蠻纏?朕日理萬機,沒這個功夫!拿下!”

就算滿朝文武都反對又如何?

坐在龍椅上的是他,他的話就是聖旨!

這些人豈敢違抗?!

侍衛們一擁而上。

聖女猛地揮出手中的鞭子。

來一個,抽飛一個。

來兩個,抽飛一雙。

越來越多的禦林軍從殿外湧了進來。

南疆王坐回了龍椅上,不屑地看著聖女。

武藝高強又如何?她一人難不成能抵千軍萬馬?

就在此時,殿外忽然傳來了內侍的通傳聲:“太后駕到——”

南疆王臉色一變。

母后怎麽來了?

“徽兒!”

年事已高的太后神色匆忙地跨進了金鑾殿。

她見著大殿內到刀光劍影的,趕忙呵斥道:“你們在做什麽,都給哀家住手!”

禦林軍住了手。

宗政徽也讓聖女收了招。

太后望著龍椅上好端端的兒子,快步走過去:“聽說金鑾殿來了刺客,你受傷了!快讓母后瞧瞧!”

尹崇山垂下眸子。

太后是被自己的妹妹尹妃引過來的。

僅憑文武百官當然壓不住龍椅上的那一位,適才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他們真正要請的大佛是太后。

“母后。”

宗政徽望著已經白發蒼蒼的太后,艱澀地開了口。

太后一門心思撲在自己兒子身上,沒留意殿內的其他人。

甫一聽到有人在身後喚她母后,她下意識地回過頭。

宗政徽的眼眶開始泛紅。

太后身子一下子定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時隔多年,他早已不是當初的少年模樣,但這張被歲月侵蝕的臉,分明又能與記憶中的重合上。

太后的身子輕輕顫抖了起來,眼底湧上濕意:“你……你是……”

宗政徽來到太后面前,撲通跪下,抓住了太后的衣擺:“母后……我是徽兒……我是您的徽兒……”

太后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你不是……你不是……”

母子連心,宗政徽明白母后在問什麽。

他哽咽道:“我沒死……沒有葬身獸腹……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辦法回到母后身邊……”

太后也跪了下來。

面對失去三十余年的兒子,她做不到那麽冷靜。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正要開口問他這些年上哪兒去了,南疆王突然起身:“母后!”

太后神色一怔。

南疆王冷冷地看向聖女:“你給我母后下了什麽蠱?為何我母后連自己親兒子也認不出了?”

聖女擅長蠱術,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她若想去控制一個人,也並非不可能。

“聖女沒有下蠱。”宗政徽望向南疆王怒聲道。

聖女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沒有下蠱。”

尹家主望向太后,開口道:“太后,請問您當年是否誕下了雙胎?”

太后張了張嘴:“哀家……”

南疆王阻止道:“母后!”

太后看看宗政徽,又看看龍椅之上的南疆王。

宗政徽心痛地說道:“母后,你可知我這些年都去了哪裡?我一直被他關著,在暗無天日的廢礦井下受盡折磨,我幾次想要了結了自己,可我一想到母后,我又咬牙挺了過來。三十年了,我終於見到母后了……”

南疆王一巴掌拍上龍椅的扶手:“一派胡言!”

宗政徽不與他對質,隻一瞬不瞬地看著太后:“母后,我有證據!”

南疆王厲聲道:“來人,母后中蠱了,把他二人拖下去!”

“哀家沒有中蠱!”

太后騰的站起身來,抹去臉頰的眼淚,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太后氣場,“哀家當年,的確誕下了雙胎,長子是宗政徽,當今陛下,次子宗政銘,流落民間。”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瞬間沸騰了。

還真被尹大人猜對了,太后當年誕下了雙胎!

一為陽,二為陰,在皇室,雙胎即為不祥,必須舍去一子。

可陛下為何否認?

他是不知情嗎?

還是說他在瞞著什麽?

文武百官看向南疆王的眼神變了。

南疆王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太后望向南疆王:“你當年和哀家說,你的兄弟死了,為何他還活著?”

南疆王站起身,一臉情真意切地說道:“母后,弟弟當年的確死了,是兒子保護不力,兒子這些年也一直心懷愧疚,寧可當初被猛獸叼走的人是自己。但逝者已矣,朕就算把這條命賠給弟弟,也不可能讓弟弟活過來了。您看清楚,這個人不是弟弟,只是聖女從外面找來謀反的人質而已,母后您千萬別上當!”

話音剛落,一名侍衛匆忙入殿,一臉為難地稟報道:“啟稟陛下,程家少主求見,說是……手裡有……陛下被人陷害的證據。”

“不見!”

“讓她進來!”

南疆王與太后同時開口。

南疆王蹙眉看向太后:“母后,您累了,該回寢殿安置了,朝堂的事朕自有決斷。”

太后氣場全開:“你是想軟禁哀家嗎?”

南疆王敷衍地說道:“兒子不敢。”

太后冷聲道:“那就讓程家少主進來!哀家倒是想聽聽,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在冒充你兄弟。”

南疆王握緊了拳頭。

謝瑾年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大殿上的男子與聖女,目光在聖女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很快,蘇小小被侍衛帶了過來。

太后嚴厲地問道:“你就是程家少主?那個剛回程家認親的小丫頭?”

蘇小小不卑不亢地答道:“是。”

太后問道:“你說你有證據,是什麽證據?”

蘇小小看了眼宗政徽,又望向南疆王道:“是陛下被龍椅上的那一位囚禁多年的證據。”

謝瑾年淡淡說道:“程蘇,你可知汙蔑一國之君的下場?”

蘇小小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汙蔑任何一個人的!你們三個,進來吧!”

眾人紛紛朝殿外望去。

只見薛大主事、風老爺子與沐潭,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蘇小小指了指宗政徽:“你們可認識這個人?”

三人緩緩點頭。

蘇小小又道:“他是誰?”

三人不說話。

蘇小小倒也不著急:“那好,我換個問題,你們是怎麽認識他的?”

沐潭見二老不吭聲,隻得自己硬著頭皮道:“他……被關在程家的廢礦井下,這些年一直是我們在看守他。”

“何人指使你們這麽乾的?”

沐潭也不敢往下說了。

太后怒道:“說!”

三人心裡咯噔一下。

沐潭更是身子一抖,顫顫巍巍地小聲道:“是……陛下,龍椅上的……陛下。”

南疆王惱羞成怒:“信口雌黃!全都是信口雌黃!礦山是你們程家的!依朕看,分明是你們關押了此人!當年的狩獵事故是不是也是你們乾的?”

蘇小小從包袱裡掏出厚厚一遝帳冊:“龍椅上的這位陛下,礦山早在多年前就已經不是程家的了,老太爺用礦山換了我外祖母一命,白紙黑字寫著呢,這些年礦山陸陸續續為朝廷無償輸送了多少鐵礦,又為你送了多少銀子,每一筆都在這上頭記著!反倒是我程家進帳的,連你的一成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礦山是程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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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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