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正要說那是衛小寶,被衛廷搶了先。
衛廷一本正經地說道:“想必是六大派用來構陷百花宮的手段,扔個孩子來百花宮,明日再帶孩子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來,說百花宮抓了他們的孩子。”
衛胥一臉狐疑:“我怎麽感覺這孩子是天上掉下來的……”
衛胥大將軍屬實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小家夥整懵了,腦子都不好使了,否則,就衛廷這破綻百出的推測,早被他嚴厲推翻了。
衛廷道:“爹,你把孩子給我吧,我找人把她送走。”
衛胥眉頭一皺:“你要送去哪裡?”
衛廷面不改色地說道:“衙門。”
衛胥看著臂彎裡的小家夥,不知怎的,他竟有一絲舍不得。
“小小怎麽樣了?”衛胥朝蘇小小看了過來。
衛廷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小胖孔雀身前,不讓他爹看見小胖孔雀的肚子。
蘇小小拍了他一下。
衛廷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孩子是怎麽出去的?”
蘇小小沒了聲。
她微微一笑,從衛廷身後探出一顆腦袋:“爹,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對了,爹,您是一個人過來的嗎?怎麽不見六哥和四表哥?”
衛胥嘆氣:“我和他們在海上走散了……你累了先去歇息,天亮了再和你說。你小子……”
衛廷:“我受傷了。”
衛胥無語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不是看兒媳的面子,他立馬就得清理門戶。
“你們兩個回房去吧。”
衛廷道:“爹,我讓靈音給您安排屋子,孩子您交給靈音就好。”
衛胥皺眉道:“這麽晚衙門的人也睡了,你難不成把孩子放大門口?”
衛廷嚴肅道:“爹說的有理,那明日一早,我過來接她去衙門。”
蘇小小掐了衛廷一把。
衛廷忍痛不露出一絲異樣:“爹,我先送小小回房。”
衛胥:“去吧。”
衛廷一直用身體擋住蘇小小,把人送回了屋。
隨後他找到靈音,和靈音交代了一番,尤其是不要說漏了衛小寶的身份。
靈音的神色一言難盡:“二公子,你這麽坑爹真的好嗎?”
衛廷道:“你隻管照我說的做。”
爹不坑白不坑!
靈音硬著頭皮去給衛胥安排了廂房:“您先歇息,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頭。”
衛胥點頭。
靈音出去了。
她沒提把孩子抱走,讓衛胥好生歇息之類的話,而衛胥竟然也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
但他許久沒抱過這麽小的孩子了,怕自己把孩子抱疼了,想先放在床上。
哪知剛一松手,衛小寶就哇哇大哭。
衛胥手足無措,慌得不行,趕忙又把孩子抱起來。
靈音在外頭暗暗納悶,小寶很乖的呀,怎麽到了衛將軍手裡就好像嬌氣起來了,非得抱,不抱就哭。
衛廷裝模作樣地過來給他爹拿了一盒點心和一壺熱茶做宵夜,順便欣賞了一番他爹手足無措的憨傻樣子。
蘇小小並未回房歇息,而是去了隔壁廂房,給宮主處理傷勢。
她沒有嚴重的皮外傷,主要是內傷。
對頂級高手而言,他們的身體素質很好,體魄強健,外傷容易挺過去,反倒是內傷難以痊愈。
畢竟能讓他們受創的,都不是普通的內傷。
蘇小小進了藥房。
休息室的桌上多出了一瓶黑漆漆的藥膏。
蘇小小將藥膏拿了出來。
恰巧衛廷從衛胥那邊過來了。
蘇小小道:“你坐下,我給你清理一下傷口。”
衛廷從善如流地坐下:“娘怎麽樣了?”
蘇小小道:“娘是內傷,你的比較急,再不止血,你就得找景弈輸血了。”
景弈立馬停在了門口。
他要給衛廷輸血。
他要給衛廷做爹。
可惜衛廷沒給他這個機會,老老實實地掀開衣裳,接受蘇小小的治療。
蘇小小先給傷口消毒清創,隨後拿出那瓶黑色藥膏,用棉簽蘸了一點,塗抹一處小傷口上。
“有感覺嗎?”
她問道。
衛廷搖頭:“沒有。”
“疼痛沒減輕?”
“沒。”
蘇小小觀察傷口,喃喃道:“好像也沒止血。”
她頓了頓,用小杓子挖了一點點喂到衛廷嘴巴,“你吃一口。”
衛廷狐疑地看著杓子:“金瘡藥能吃嗎?”
蘇小小:“不是金瘡藥。”
衛廷:“那是什麽藥?”
得你吃了才知道……蘇小小微笑:“內傷藥,內服外敷,雙管齊下才有療效!”
衛廷半信半疑地吃了。
蘇小小眨巴眨巴地看著他:“有什麽感覺?”
衛廷閉眼感受了一番:“好像沒那麽疼了。”
果然是口服的!
“你再給我吃……”
某人話說到一半,蘇小小拿著藥膏來到床邊,“娘,可以吃藥了!”
衛廷:“你是不是又拿我試藥了?!”
景弈走了進來,指了指衛廷,對蘇小小無比認真地說道:“他不願意試藥,以後你找我,我給你試藥。”
突然就被卷到的衛廷:“……”
外面的打鬥終於分出了勝負,火殺門殺得漂亮,巫山派配合得也算默契,六大派死傷無數,剩下的被打跑了,全都落荒而逃了。
藏劍山莊的紫衣侯也無功而返。
至於姬明樓,他比較慘。
自己捅了自己一劍,又被殺奴刺了一劍。
當千機閣的人聞訊趕來時,他大半條命都沒了。
俗話說得好,哀莫大於心死。
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也不知是身傷還是心傷。
幾大門派裡傷亡最大的當屬五毒派。
他們闖入了凌雲的地盤,遭遇凌雲的琴殺,一個活口也沒留。
“收拾乾凈。”
他交代完,用帕子擦了手,抱著琴淡淡回了屋。
蘇小小與衛廷、景弈給弟子們治傷,陸傲天也帶著門下懂醫術的弟兄過來幫忙,所有人一直忙到天亮。
衛廷隱約感覺自己忘了什麽,卻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青雲宮。
三個小豆丁醒了。
凌雲睡得正香。
三人搖不醒他,呲溜溜地滑下床。
外面早已被連夜收拾乾凈,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金燦燦的晨曦照在三小隻萌萌噠的小臉上,映出一派天真幸福的模樣。
三人蹦蹦跳跳地去了飛雲宮。
他們知道娘要睡覺,沒去吵娘,而是去找妹妹。
就當他們來到廊下時,卻意外地發現一扇虛掩的房門。
三人齊齊推開房門走進去。
此時的衛胥已經抱著衛小寶坐了一宿,一想到馬上就要把小家夥送走,他難過到不行。
心中萬般難以割舍,連鼻尖都發酸了。
被一斧頭砍斷半根骨頭都沒哼一聲的戰神,這會兒卻心痛得快抽抽了。
“爺爺!”
“爺爺!”
“爺爺!”
三人看到了衛胥,噠噠噠地朝衛胥撲了過去。
三人撲到衛胥腿上,在他腿上翻來覆去地躺。
衛胥懷裡抱著衛小寶,他騰出一隻手來,寵溺地摸了摸三人的小腦袋。
“大虎二虎小虎,你們也來了?”衛胥趕忙斂起心痛之色,滿眼震驚。
“爺爺你是哭了嗎?”大虎問。
“爺爺沒有……”
爺爺心好痛!
衛戰神委屈。
抱了一晚上的小胖丫,舍不得送走了怎麽辦?
“妹妹!”
小虎說。
大虎提醒:“小點兒聲,別把妹妹吵醒啦。”
衛胥一怔:“你們……認識?”
小虎拍拍小胸脯道:“小斧的妹妹!”
大虎道:“也是我和二虎的妹妹!”
二虎點頭點頭:“對呀,娘生的,是我們三個的妹妹!”
衛胥什麽都明白過來了。
臭小子!
你找死!
廷哥,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