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不是怕回去了不好向媳婦兒交代,衛胥都當場清理門戶了。
火殺門這次幫了百花宮大忙,回去的時候,不僅得了一大筆酬謝金,還牽回去了三十頭羊。
陸傲天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
副門主提醒:“老大,咱們繞了三圈了。”
陸傲天:“再繞兩圈!”
必須讓全島的人知道,他們火殺門一夜暴富了!
景弈在火殺門見到了負傷的褚飛鳳。
“小侯爺?”
褚飛鳳很驚訝。
她知道景弈也來千山島了,可她沒料到對方會來看自己。
“你先把傷藥吃了。”景弈遞給她一個小藥瓶,“小小讓我帶給你的。”
褚飛鳳心頭一暖,慚愧地說道:“我曾做過傷害秦大元帥的事,七弟妹的好意,我受之有愧。”
景弈不擅長安慰蘇小小以外的任何人。
他想了想,說道:“我是來接你回百花宮的。”
有關昨晚發生在百花宮的事,她已經從回來的火殺門弟子中聽說了。
百花宮勢力強大,一夜之間被幾大門派聯合攻上門,要說背後沒人推波助瀾她是不信的。
何況她剛查到一點當年衛家遇害的線索,她不能前功盡棄。
褚飛鳳搖了搖頭:“我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麽?”景弈不解。
褚飛鳳道:“我得留在天玉堂。”
景弈道:“可你已經暴露了。”
褚飛鳳正色道:“我有辦法取得姬夫人的信任。你等我一下,我寫封信,你替我帶給七弟妹和小七。”
她說著,便鋪開紙張開始磨墨。
火殺門窮,連書寫的紙都是容易暈染的糙紙。
景弈頓了頓,說道:“衛大將軍也來了。”
褚飛鳳一怔。
景弈看著她:“你不去見見他嗎?”
褚飛鳳的心底湧上一層女兒見到父親的委屈,可她是一個不孝女,她對不起父親。
她眼眶紅紅的:“我沒臉見他。”
景弈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褚飛鳳抹了淚,笑了笑,說道:“你幫我磨一下墨吧。”
“哦。”
景弈從她手裡接過了墨塊。
臨近午時,褚飛鳳拖著遍體鱗傷的身子回到了天玉堂。
她剛到門口,便被人抓去了姬夫人的院子。
只不過此時的姬夫人正在被親爹訓斥,暫時沒功夫發落她。
“看你做的好事!”
千機閣閣主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姬明樓,“你大哥再去得晚一點,你就成寡婦了!”
姬夫人低聲道:“我也沒想到殺奴蠢笨如豬,竟對明樓動了手。”
千機閣閣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沒認清自己的錯誤!我警告過你多少遍,不要與百花宮作對!你是生怕雲霜死了,別人懷疑不到天玉堂與千機閣頭上嗎!”
姬夫人不滿道:“懷疑就懷疑,爹你在害怕什麽?千機閣與天玉堂聯起手來,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百花宮?再說了,小姑子已為城主誕下繼承人,城主不會再偏袒百花宮了!外面那些不如我們的門派都看清了局勢,昨晚連夜去挑釁百花宮,我們難道還不如他們?!”
千機閣閣主道:“那我問你,昨晚那麽多人圍攻百花宮,可佔到了百花宮便宜?”
姬夫人噎了噎。
幾大派損失慘重,就連羅漢門的金剛羅漢、七青門的七絕童子以及五毒教的毒仙兒都命喪當場。
姬夫人道:“這還不是因為巫山派與火殺門?”
千機閣閣主道:“你可想過是誰策反了巫山派,又是誰說動了火殺門?陸傲天非城主之令不聽,當年千機閣都沒請動他。”
姬夫人哼道:“他那是不識抬舉!”
姬夫人是瞧不起火殺門那種窮得響叮當的小門小派的。
千機閣閣主道:“陸傲天既能得城主賞識,必有他過人之處。算了,和你說了你也聽不進去,你被你娘慣壞了,冥頑不靈!”
姬夫人見她爹是真怒了,不敢再與他嗆聲。
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姬明樓,哀求道:“爹,你救救明樓吧。”
千機閣閣主道:“我上哪兒救他?他傷成這樣,只有兩個人能救,鬼婆婆和裘老,你自己去求人吧!”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姬夫人忙追了幾步:“爹!爹!”
“嗯……”
床鋪上,姬明樓發出了一聲痛苦的低吟。
她又慌忙折回來,緊緊握住他的手:“明樓……明樓你醒醒!”
桃枝挑了簾子入內:“夫人,蕓娘回來了。”
姬夫人臉色一沉:“她還有臉回來?拖下去殺了!”
桃枝的眼底掠過一絲得意:“是。”
“夫人,蕓娘是冤枉的!”
屋外傳來了褚飛鳳的聲音。
桃枝冷冷地走了出去:“誰許你大呼大叫了?”
褚飛鳳道:“我要見夫人。”
桃枝居高臨下地說道:“你背叛夫人,夫人已經下令將你處死!”
褚飛鳳正色道:“我沒有背叛夫人!”
桃枝道:“你昨夜偷偷出府,根本就是百花宮的細作!”
褚飛鳳一臉冤枉:“我出府是因為我把屋子裡的琉璃花瓶打碎了,那個花瓶很貴的,我怕被發現,就想偷偷出去買個一模一樣的回來!”
“你說什麽也沒用了!把她帶下去,亂棍打死!”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我的藥!那個藥是鬼婆婆給的,很貴的!你們別弄壞了!”
“慢著。”
姬夫人忽然開了口,“讓她進來。”
桃枝一愣。
兩個抓捕褚飛鳳的仆婦松開了手。
褚飛鳳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藥瓶,狼狽地進了屋。
“夫人。”
她在姬夫人面前跪下。
姬夫人神色一頓:“你說你手裡有鬼婆婆的藥?”
褚飛鳳恭敬地答道:“是。”
姬夫人問道:“哪兒來的?”
“火殺門門主給的。昨日我偷偷出去買花瓶,半路遭到一個人追殺,他自稱是天玉堂的人,可我從未見過他。他打傷了我,幸得火殺門門主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後來我傷勢太重,暈了過去,今早火殺門門主就賣給了我一瓶傷藥。昨日他救我才只要了一百兩,這兩顆藥就花了五百兩……老貴了。”
褚飛鳳說著,肉痛又小心地把瓶子緊緊拽在手裡。
姬夫人將信將疑地問道:“確定不是他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