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道:“是啊,我也很驚訝。”
“小跟班,蘇煊怎麽了?”惠安公主問。
蘇小小面不改色地說道:“和家裡吵架了,離家出走,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蕭重華:你好像比他小吧……
“分頭去找吧。”
蕭重華道。
蘇小小道:“景弈和我們往東,往西是瘴氣林,他不會藏在那裡。勞煩安王殿下帶人兵分兩路,往南面與北面搜尋。”
惠安公主抱住蘇小小的胳膊:“我也要和小跟班一起!”
蕭重華眸光微動。
蘇小小道:“我會保護公主的,殿下請放心。”
蕭重華低聲道:“好,照你說的做。”
他帶著侍衛走了。
蘇二狗湊近蘇小小,耳語道:“姐,我怎麽感覺安王殿下有點兒落寞?他是不是想和我們一起行動?”
蘇小小往他嘴裡塞了一塊谷子餅。
熊瞎子憑借優異的聽覺與嗅覺在前探路,它能避開林子裡的機關,大大降低了所有人面臨的危險。
小崽崽跟在後頭DuangDuangDuang地跑著,四隻腳各跑各的,還把自己給跑生氣了。
哼!
它打了滾兒,不跑了!
蘇二狗把賭氣的小崽崽抱了起來。
它坐在蘇二狗懷裡咬手手生胖氣。
惠安公主被它逗笑了好幾次。
可笑過之後,她又有些難過。
“小跟班,蘇煊為什麽和家裡人吵架呀?是不是因為他護送我去南疆,耽誤了殿試,他家裡人生他的氣了?”
特務頭子帶你去南疆,是在利用你啊,小惠安。
他是玉面羅剎,就沒將朝廷的功名利祿放在眼裡。
不過這家夥缺考了,也著實氣人。
蘇小小問道:“明年是不是有恩科?”
惠安公主搖搖頭:“恩科不是每年都有的,除非遇上大事。”
蘇小小:“比如?”
惠安公主:“皇帝登基呀,冊立儲君啊這些。”
蘇小小摸下巴,瞇了瞇眼。
一行人繼續前行。
蘇小小在惠安公主的腰上摸了一把。
惠安公主古怪地問道:“你幹嘛?”
蘇小小挑眉:“腰真細。”
五虎騎在金雕座駕上:“腰真細!腰真細!腰真細!”
蘇小小瞪他道:“再叫,當心嫿嫿揍你。”
五虎越說越來勁兒:“嫿嫿救(揍)你!嫿嫿救(揍)你!嫿嫿救(揍)你!”
整片林子都是它聒噪的小聲音。
他們在林子裡找了許久,一直是熊瞎子在前搜尋。
他們遠遠地跟著。
“小跟班,它真的能找到嗎?”惠安公主輕聲問。
“要是它都找不到,恐怕沒人能找到了。”
蘇煊知道她手裡有五虎和獵鷹,藏身時會避開它們的搜尋。
但熊瞎子他不知道,不會刻意避開。
惠安公主問出了蘇二狗問過的問題:“可萬一他就是避開了呢?他那麽厲害的一個人……”
蘇小小嘆氣:“若果真如此,就是他命中有此一劫了。”
惠安公主忙道:“不行的不行的!一定要找到他!”
話音剛落,前方的熊瞎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
蘇二狗懷中的小崽崽驚恐地叫了起來。
“是發現蘇煊了嗎?”惠安公主眸子亮晶晶的。
蘇小小看著小崽崽將頭埋進蘇二狗懷裡,害怕到發抖的樣子,蹙眉道:“恐怕不是。”
林子裡飛鳥驚起。
五虎大叫了起來:“嘰呀!嘰呀!嘰呀!”
景弈蹲下身,耳朵趴在地上聽了聽:“不好,是獸潮!”
數以百計的林中鳥獸不知是何緣故,潮汐一般朝這邊湧了過來。
它們的數量太龐大了,若不能及時躲開,極有可能被它們踏成肉泥。
景弈當機立斷:“上樹!”
蘇小小對景弈道:“帶上公主!”
景弈抓住惠安公主,將她帶上了一處高高的枝丫。
蘇二狗與蘇小小也施展輕功躍了上去。
被蘇二狗護在懷中的小崽崽張嘴叫著,似乎在呼喚熊瞎子。
獸潮臨近了,眾人坐在樹枝上都感受到了地面的抖動。
最先奔過來的是一波野兔與竹鼠,然而它們很快便被更大的猛獸沖散。
惠安公主害怕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蘇小小說道:“可能是林子裡的某處機關被觸動了,驚到了林中百獸,引發了獸潮。”
蘇二狗道:“沒關系,等獸潮過去就好了。”
也不知是在安慰惠安,還是在安慰小崽崽。
“前輩呢?”
蘇小小回頭,卻不見了老人的影子。
哢!
蘇小小與蘇二狗身下的樹枝裂了!
蘇小小神色凝重道:“三人一熊太重了!”
惠安公主瞪大眸子:“哪裡三個?”
蘇小小道:“肚子裡一個!”
衛小寶:“……”
“景弈,接住二狗!”
蘇小小將蘇二狗扔了過去。
景弈身形一縱,帶著蘇二狗與小崽崽落在了另一處枝丫上。
在枝丫斷裂的一瞬,蘇小小一鞭子卷住了另一根枝丫。
哪知那根枝丫也是脆的,哢的一聲斷了!
惠安公主花容失色:“小跟班——”
景弈飛身一撲,在蘇小小跌進獸潮前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足尖一點,踩上一頭野牛的脊背,借力躍上了另一棵大樹。
然而就是他這一刻,一道黑影突然凌空掠來,唰的擄走了惠安公主!
蘇小小臉色一變:“是方才的刺客!”
獸潮過去了。
刺客也劫持惠安公主走遠了。
還好五虎跟上去了。
獵鷹與金雕不斷襲擊黑衣人。
當蘇小小一行人追過去時,黑衣人竟然劫持著惠安公主來到了一處懸崖邊。
黑衣人道:“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蘇小小冷聲道:“你敢殺他,我要你給她陪葬!”
黑衣人冷哼道:“死士無懼生死!”
景弈果斷拔劍朝他攻擊了過去。
黑衣人一腳踢開景弈的劍刃!
然而景弈只是虛招,他的左手早已抽出了蘇小小提前給他的匕首。
匕首劃破了黑衣人的衣襟,險些就割出一道血痕來。
黑衣人嘴角一抽,腳跟一跺,本是要借力給景弈一擊,但也不知是不是用力過猛,竟踩碎了腳下的石塊。
二人腳底一空,朝著萬丈懸崖墜了下去!
惠安公主失聲大叫:“啊——”
“嫿嫿!”
蘇小小伸手去抓,差點兒飛出懸崖,被景弈一把抱住。
無盡的罡風自崖底飛旋而上,吹得惠安公主渾身刺痛。
她驚恐地望著越來越遠的蒼穹,連哭都忘了。
蘇小小哭喊:“嫿嫿——”
忽然,一個戴著玉質面具的白衣男子凌空而來,迎著凜冽的罡風,縱身一躍,跳下了張著巨口的深淵。
他伸出胳膊,穩穩抱住了急速墜落的惠安公主。
頭頂有落石砸下。
他沒有往上看,目不斜視,神色冷靜,反手一劍斬碎落石!
巨大的劍氣也斬斷了懸崖上開出來的花藤。
粉白的花瓣如天女散花一般,朝著二人輕輕盈盈飄散了下來。
畫面好似定格了。
公子無雙,傾國傾城。
惠安公主怔怔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巖壁上,沒有看她。
時機到了!
他抱著她凌空一轉,將羅剎劍深深地插進了崖壁的山石之中!
羅剎劍劈開山石,一路往下,濺出無數的火星子,足足兩丈才堪堪停下。
惠安公主嚇得死死地抱住他,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
“繩子繩子繩子!景弈!快放繩子!”
頭頂傳來蘇小小的叫聲。
景弈放下了繩子。
蘇煊抬頭一瞧。
繩子不夠,至少還差七八丈。
二人面前有個崖洞。
蘇煊道:“公主,我先把你放過去。”
惠安公主緊緊地摟住他的勁腰不撒手:“不要不要!我害怕!”
蘇煊蹙眉,隻得放棄羅剎劍,借力一縱,抱著她進了山洞。
“你們安不安全啦?我去找繩子!你們堅持一會兒!”
蘇小小對著萬丈深淵叫完,將繩子慢悠悠地收了回來。
蘇二狗撓撓頭,指了指一旁的另一捆麻繩:“姐,這不是還有嗎?接上就夠了。”
蘇小小挑眉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讓他上來,他立馬就能跑掉。”
黑衣人躍上了崖頂。
他伸出手:“火折子,兩個,說好的。”
蘇小小道:“好好好,誠信買賣,童叟無欺!”
她從懷裡掏出了兩個火折子遞給老人。
黑瞎子也過來了,小崽崽立刻撲進它的懷裡,一陣撒歡。
其實今日的事,從讓五虎進宮開始就已經在為這一刻做準備了。
她看似找蕭重華與靜寧公主,其實是想驚動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聽說蘇煊出事,一定會跟來。
她摸她的腰,說那些話,都是為了讓五虎在林子裡大聲喧嘩——嫿嫿來了。
獸潮嘛,是熊瞎子乾的。
這個大聰明被西晉毒師養久了,居然學會了開機關。
一切都是戲。
為的是讓自己先入戲。
真讓嫿嫿摔下懸崖也是不存在的,嫿嫿身上系著南疆龍絲呢。
不過在蘇煊接住她之後,老人就悄無聲息地將南疆龍絲給切斷了。
蘇小小很滿意。
她可真機靈!
“好啦,去扎營……呃不,去找繩子吧。”
蘇小小把兩捆大麻繩給了蘇二狗。
老人坐在一塊兒巖石旁玩自己的新火折子。
蘇小小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前輩,向你打聽個事兒,您聽說過心引嗎?”
老人吹火折子的動作一頓。
“沒聽過。”
他否認。
蘇小小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個藍色的小物件兒。
輕輕一按,啪,地上的草被點著了。
蘇小小神氣地說道:“不用吹的火折子,曬曬太陽就能點火,永遠不會沒火!”
老人:“就是沒聽過。”
蘇小小又拿出一根電棍,呲的一下。
老人沒見過,驚得虎軀一震!
蘇小小瀟灑地甩了甩頭:“太上老太君的法寶,可召喚雷霆之力,令鬼神形神俱滅!”
老人:“你剛剛問我什麽?”
蘇小小眨眨眼:“您聽說過心引嗎?”
老人:“聽過。”
今天的阿煊帥嗎?
裘老和小崽崽,誰更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