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好幾次想要甩開聖女,直奔馬車而來,都被聖女強勢地攔下了。
聖女在鬼姬的幫助下,不僅要回了自己的功力,也吸了一部分綠衣女子的內力,功力又提升了一點。
蘇小小不再搭理謝瑾年,專心致志地關注聖女與那個蒙面傀儡的戰鬥。
傀儡其實也是分等級的。
若把南疆聖女殿的傀儡比作是初級傀儡的話,曾經潛伏在醉生夢死閣的那幾個傀儡就是中級傀儡,藏經閣的那幾個,蘇小小雖未見過他們出手,但從氣場與壓迫感來判斷,應該能算高級傀儡。
眼下這個來刺殺謝瑾年的介於中級與高級之間。
如果聖女沒有吸風老的內力,是對付不了他的。
蘇小小淡道:“夏侯儀派了個這麽強勁的傀儡過來,是當真打算讓你有去無回呀。”
但是夏侯儀大概沒料到謝瑾年如此狡猾,出門蹭兩位長老的“庇佑”,回來又拐帶了百花宮的高手。
聖女最終解決掉了那名傀儡。
“吸他的內力了嗎?”
蘇小小問。
聖女搖頭:“火灼,之氣。”
原來這個傀儡體內也有火灼之氣。
宮主娘不在,沒人可以將火灼之氣逼入一個角落封起來,貿然吸收的話,聖女會受傷。
謝瑾年一瞬不瞬地打量聖女,她的面紗還在,但一雙眼眸露在外頭。
曾經冰冷高傲的眼神,如今變得澄澈天真。
聖女站在車窗旁沒動。
蘇小小拉開馬車的暗格,從裡頭取出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蘆,撕了外頭的油皮紙後遞給聖女:“給。”
聖女接過糖葫蘆,威武霸氣地躍上車頂,盤腿一坐,面無表情地吃了起來。
謝瑾年:“……”
陰暗潮濕的地牢,夏侯崢被綁在木柱上,才一晚上的功夫,他仿佛已受盡折磨,整個人狼狽又頹廢。
城主府向來是個拜高踩低的地方,甭管昔日身份多尊貴,只要被城主遺棄了,那就是一顆沒用的棋子了。
連獄卒都不會對他客氣。
獄卒給了夏侯崢一鞭子,冷聲道:“快說!剩下的半張藏寶圖在哪裡?”
趙長老與劉長老目光嚴厲地站在牢門外,仔細觀察著夏侯崢的表情。
夏侯崢虛弱而猙獰地一笑:“我說過,沒有什麽藏寶圖!”
“你還狡辯!”
獄卒又給了他一鞭。
夏侯崢悶哼了一聲,忍住疼痛與怒火,目眥欲裂地說道:“你們這群傻子!全都讓夏侯瑾給騙了!一切皆……皆是夏侯瑾設的局……你們不抓他……反而來冤枉我……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死到臨頭還敢反咬二公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獄卒又狠狠給了夏侯崢幾鞭子,直到夏侯崢被抽暈了過去。
獄卒轉過身,對趙長老與劉長老拱手行了一禮:“二位長老,他又暈過去了。”
劉長老看向趙長老:“你怎麽看?”
趙長老神色復雜地說道:“城主的命令,務必問出另外半張藏寶圖的下落,等他醒了,接著審問。”
劉長老點點頭:“也好。”
謝瑾年與蘇小小進入城主府後,直接去了夏侯卿的寢宮。
夏侯卿正在處理完公務,聽說二人來了,對常管事道:“讓他們進來吧,先去鳳凰閣。”
“是,城主。”
常管事親自將二人領去了鳳凰閣。
鳳凰閣是夏侯卿專為兩隻鳳凰鳥安置的地方,原先叫楓葉居,連夜讓人將牌匾換了。
鳳凰閣有院子,也有一間乾凈暖和的屋子。
裡頭燒著上等的銀炭,暖如春夏。
蘇小小一進屋,便被一股熱浪撲得頭暈目眩。
“哇。”
她連忙後退了兩步。
常管事驚訝:“二少夫人,怎麽了?”
“好熱呀。”
蘇小小說。
常管事笑了笑:“城主擔心鳳凰鳥受凍,特地讓人將屋子弄得這麽暖和的。”
他還在替城主邀功,希望通過蘇小小在凌雲那邊刷個好感。
哪知蘇小小卻道:“鳳凰鳥是不怕冷的,它們怕熱。”
“啊?”
常管事一懵。
蘇小小進屋,將兩隻被熱得兩眼翻白的鳳凰鳥抱了出來,放在凜冽的寒風裡。
吹了片刻後,奄奄一息的鳳凰鳥總算緩過來了。
二鳥像是終於見到了娘家人,撲哧著翅膀朝蘇小小撲過來,圍著她的腳一陣委屈的嘰嘰叫。
呃……這不是五虎的叫聲嗎?
你們不要被那個二五仔帶歪了呀!
蘇小小蹲下身,摸了摸兩隻鳳凰鳥:“好了好了,不熱了,以後都不會熱了,我給你們帶了鳳凰草,趕緊吃。”
她將鳳凰草從籃子裡拿了出來。
鳳凰草說是草,其實是一種植物的嫩芽,鳳凰鳥都很愛吃。
見鳳凰鳥當真吃起來了,常管事目瞪口呆:“真的……只是熱壞的呀……”
蘇小小道:“它們也吃五谷和一些鮮花的種子,不過它們喝的水很有講究,隻喝清晨的露水。”
常管事悉心記下。
蘇小小喂完鳳凰鳥,與謝瑾年一塊兒去了夏侯卿那邊復命。
夏侯卿已經處理完公務了,正在比對那半張真正的藏寶圖,與婁不凡獻給自己的假藏寶圖。
“城主,二公子與百花宮的二少夫人求見。”
侍衛稟報。
夏侯卿點頭,將藏寶圖折好,放進了手邊的錦盒裡。
二人入內。
蘇小小向夏侯卿說了鳳凰鳥的情況,讓城主不必擔心,只要嚴格按照她交代的方式喂養,一定能將兩隻鳳凰鳥養得彩彩胖胖。
——成年鳳凰鳥的羽毛是彩色的。
夏侯卿放下心來,正打算關心一下凌雲的情況。
忽然,謝瑾年開口:“你說什麽?盒子裡有奇怪的味道?”
蘇小小一怔。
太監頭子你幹嘛?
我幾時說話了?
謝瑾年指了指桌上的錦盒,對蘇小小道:“就是這個盒子嗎?為什麽我聞不到?是的了,雲凜和我提過,你的嗅覺異於常人。”
蘇小小嘴角抽動。
他和你提過鬼呀!
“義父。”謝瑾年擔憂地望向夏侯卿。
夏侯卿的眼底掠過一絲狐疑,但想了想,她也不算是外人,又多次修復自己與兒子的關系,便讓謝瑾年把錦盒拿過去給她瞧。
謝瑾年把錦盒拿過來遞給蘇小小:“你再仔細聞聞。”
聞爺爺個姥姥啊!
蘇小小瞪著他。
謝瑾年背對著夏侯卿,表情淡定,語氣卻驚訝得不行:“你說什麽……你……你……”
蘇小小:姑奶奶一個字也沒說!
我就看著你演,你接著演!
夏侯卿問道:“小小,你發現什麽了?”
蘇小小冷冷地看向謝瑾年:“是啊,二公子,我發現什麽了?”
謝瑾年轉過身來,一臉的復雜:“義父,你別怪二少夫人,換作是我,只怕也不敢說。”
夏侯卿:“但說無妨。”
謝瑾年道:“二少夫人說……盒子裡的這半張羊皮卷上……有叔公房中的藥味……很淡……但她聞得出來……並且不會聞錯……”
蘇小小的嘴角抽到飛起。
你大爺的!
路上坑了我不夠,進了府你還繼續坑!
夏侯儀剛派人刺殺他,他的反擊就安排上了。
還把她給拉下水了!
夏侯卿眉頭一皺:“小小,此話當真?”
如果藏寶圖上有叔公房中的藥味,說明藏寶圖曾經被放在二叔那邊,並且時日不短,否則不可能染上藥味。
難道——
不,那可是他叔叔啊!
見蘇小小抿唇不語,夏侯卿嚴肅地說道:“小小,這半張羊皮卷非普通輿圖,它的重要性超乎你想象,你可想清楚了,它當真……有我二叔房中的藥味?”
這番話,看似是在強調藏寶圖的重要性,實則是在警告蘇小小,不要隨意汙蔑夏侯儀。
夏侯崢是他的義子,夏侯儀卻是他的親叔叔,與他血脈相連。
且他年輕時,多受叔叔照拂。
他一直拿二叔當成親生父親那樣去孝敬的。
蘇小小欲言又止。
夏侯卿道:“怎麽不說話了?你若是聞錯了也沒什麽大不了,都是自己人,我不會怪罪你。”
適可而止,及時糾正,他可以看在雲凜的面子上,饒恕她這一次。
蘇小小張了張嘴,很是為難地說道:“我……我可以說實話,但城主保證不論我說了什麽,您都不殺我,也不懲罰我,我才敢說。”
夏侯卿正色道:“你若無罪,我自然不罰你,你若存心誣陷,我定不輕饒。”
蘇小小閉了閉眼:“好吧好吧,我說就是了!我確實聞到了一點點,不太真切,之所以……敢去懷疑二太爺……是因為二公子在來的路上告訴我,他的手下在二太爺房中見到了第四塊龍晶。”
夏侯卿唰的看向謝瑾年。
謝瑾年的眼皮子都抽了。
蘇小小眉梢一挑。
來呀,相互傷害呀!
“這是真的?”
夏侯卿捏緊手指,看向了謝瑾年。
蘇小小弱弱地問道:“城主,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在外面等你們?”
夏侯卿準了。
蘇小小轉過身,與謝瑾年擦肩而過時步子頓了頓,挑眉小聲說道:
“瑾公公,我勸你趕緊把龍晶放進夏侯儀的院子,把栽贓坐實,否則我怕城主搜不出來,你就慘了。
“啊,對了,好像你的鳥食已經用完了。
“如意愛你呀!”
有事瑾哥哥,無事瑾公公。
二陽後一直在咳嗽,下午去醫院做CT檢查一下,今天先更到這裡,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