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

殺奴被關了十天了，期間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允許的話也沒人探視。

婁不凡來到水牢外，望著一臉不服氣的殺奴：“你可知錯？”

殺奴誠實地說道：“不知。”

婁不凡：“……”

換成別人，早被婁不凡殺了一百次了，殺奴比較特殊。

一是他武功高強，二嘛，也有點兒別的緣故。

婁不凡忍住內傷，淡淡說道：“給你一個任務，去殺一個人，這回千萬不要再讓我失望。”

“殺誰？”

殺奴問。

婁不凡道：“百花宮少宮主，雲凜。”

殺奴：“好，我現在就去殺。”

婁不凡握拳：“不是現在，等他出了千機閣再動手！”

殺奴：“行。”

婁不凡正色道：“別再給我鬧出么蛾子，否則我將你逐出千機閣！”

宴會的大堂內，閣主夫人正在熱情地招待賓客。

婁家七小姐是她最疼的孫女，就是舍不得她出嫁，閣主夫人才提出給她招婿。

孫女婿也是她親自挑選的，資質人品都不錯。

閣主夫人很滿意這門親事。

“娘！”

姬夫人迫不及待地走了過來。

在她身後是丈夫姬明樓，以及婆婆閔凝婉。

她的一雙孩子也到了，剛剛去找外公了。

“嶽母。”

姬明樓拱手行了一禮。

閣主夫人和藹地拍了拍他的手：“前些日子受了傷，身子可大好了？”

姬明樓客氣地說道：“多謝嶽母記掛，已無大礙。”

閔凝婉也走了過來，笑著打了招呼：“親家，恭喜恭喜。”

閣主夫人由衷地笑著道：“親家來了，有段日子沒見了，我正想上天玉堂去看看你呢。”

閔凝婉笑了笑：“老毛病了，天氣一熱便胸悶氣短，幾個月都沒胃口，如今天氣冷了，才覺著舒坦多了。”

閣主夫人熱絡地地拉著她的手：“你就是怕熱。”

閔凝婉是個好婆婆，姬夫人嫁過去多年，沒受過半點兒媳婦兒該受的氣。

閣主夫人一直對閔凝婉心存感激。

蘇小小與宮主、衛廷、凌雲坐在百花宮的席位上。

宮主正拿金荷包逗著衛小寶，小家夥從小喜歡金燦燦的東西，也不知隨了誰。

蘇小小拉了拉衛廷的手：“你看。”

衛廷順著她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向閣主夫人與閔凝晚。

二人相談甚歡。

恰巧此時，婁不凡進了大堂。

“老爺。”

閣主夫人叫了他一聲。

婁不凡神色如常地走過來。

“爹。”

“嶽父。”

姬夫人與姬明樓打了招呼。

婁不凡微微頷首。

“重頭戲來了。”蘇小小兩眼放光。

特務頭子說婁長老當年撞破的秘密與閔凝晚有關。

閔凝晚與閣主夫人同歲，年紀都不小了，但在打扮上，閔凝晚更顯精致。

她的衣著大氣典雅，纖穠合度，珠釵首飾也別具一格。

她含笑看向婁不凡：“親家。”

婁不凡點了點頭：“啊，你們來了，早上下了雨，沒淋著吧？”

“瞧我，怎麽忘了這個？親家，你隨我來。”閣主夫人拉著閔凝晚，去了自己的屋換衣裳。

閔凝晚人都出去了，又回頭看了婁不凡一眼。

閣主夫人以為她是在看姬明樓，說道：“別擔心，嵐兒會照顧明樓的。”

閔凝晚笑了笑。

閣主夫人回頭對婁不凡道：“你別看著了，趕緊去招呼客人，我很快就出來！”

婁不凡從容淡定地轉過身去。

閣主夫人無奈一笑：“他就是這樣，一把年紀了，還和年輕那會兒似的。”

閔凝晚淡笑不語。

蘇小小湊近宮主：“娘，看出什麽沒？”

全程抱著衛小寶享受天倫之樂的宮主：“嗯？”

衛廷忽然道：“我去找大虎他們。”

蘇小小眨眨眼。

衛廷小聲道：“大嫂來了。”

蘇小小：“你不方便，還是我去。”

她沖大嫂使了個眼色。

褚飛鳳會意，對姬夫人道：“夫人，我去馬車上拿您和堂主的衣裳。”

姬夫人道：“好，拿去我閨房。”

“是。”

褚飛鳳欠了欠身，轉身去馬車上提了一個包袱下來，送去了姬夫人的閨房。

她退了出來，對守在門口的小丫鬟道：“我去方便一下，你守著門。”

“誒。”小丫鬟應下。

褚飛鳳去了後院的茅廁。

蘇小小在茅廁裡沖她招招手。

她回頭看了，見四下無人，迅速拉開木門走了進去。

時間緊迫，這裡又隨時可能有人過來，褚飛鳳沒敢耽擱，直接從袖子裡取出那半封沒燒完的信遞給蘇小小。

她悄聲道：“在老夫人房中發現的，只有半封，不知是誰寫的，名字燒掉了。”

蘇小小握住她的手，小聲道：“大嫂。”

褚飛鳳問道：“怎麽了？”

蘇小小道：“別回天玉堂了，跟我們走吧，該查的都查出來了。”

褚飛鳳搖頭：“信上說有行動，我懷疑是針對爹和百花宮的。”

蘇小小：“大嫂！”

褚飛鳳摸摸蘇小小額前的碎發：“我答應你，等我查出他們想做什麽，就立刻收手。有人過來了！”

褚飛鳳立刻出了茅房。

蘇小小回到席位上。

“咦？大哥呢？”

衛廷說道：“城主府的人到了，常管事把他叫過去了。大嫂和你說了什麽？”

蘇小小攤開手心：“大嫂給了我這個，閔凝晚的信。”

衛廷不著痕跡地看完，把殘信給蘇小小裝進了荷包。

蘇小小問道：“看出什麽了？”

衛廷道：“用的是夏侯儀房中的紙，紋路一模一樣。”

蘇小小一怔：“這麽說，信是夏侯儀寫給閔凝晚的？天玉堂與夏侯儀勾結的人是閔凝晚？”

這可太震驚了。

閔凝晚為什麽這麽做？

夏侯卿是她的女婿，她不幫夏侯卿，卻勾結夏侯儀？

蘇小小低聲道：“信上說時機馬上就要成熟了，準備行動，指的是今天嗎？”

衛廷沉吟道：“不好說。”

這時，凌雲臭著一張臉回來了。

戴了面具也遮不住他的嫌棄。

“大哥喝茶。”

衛廷客客氣氣地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凌雲：“別以為這樣就不用還我金子。”

宮主：“你再說一遍。”

凌雲：“……”

很快，新娘子與新郎開始拜堂，拜完後在眾人的呼聲裡送入洞房。

新郎出來敬酒，第一個自然是敬城主。

夏侯卿器重千機閣，給面子地喝了一杯。

如夫人溫婉地坐在他身側，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忽然，奶娘神色驚慌地走了過來：“城主，夫人，小公子不好了，你們趕緊去看看吧！”

那邊突然混亂起來。

蘇小小叫住一個路過的下人：“出什麽事了？”

下人剛從廂房那邊過來，著急地說道：“城主的小公子中毒了！”

蘇小小與宮主、衛廷交換了一個眼神。

蘇小小看向凌雲：“你剛剛有沒有碰過小公子？”

凌雲的神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