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看著眼前的背影,認出了他的身份,她心裡一陣激動:“大哥!”
大哥來了,她和曦月有救了!
鬼怖左手握住劍鞘架住南陽王的劍,右手則猛握劍柄,一劍拔出割向南陽王的咽喉。
南陽王后退數步避開。
鬼怖猛跺腳根,凌空而起朝南陽王攻擊而去,與此同時,他手裡的劍鞘也扔了出去。
看似隨意的一扔,實則速度極快,宛若離弦的箭矢,狠狠地射向了抓著衛曦月的小販。
他連看也沒看自己一眼,小販當然沒覺得他會朝自己發難,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劍鞘自他眉心而入,一舉貫穿了他的腦袋。
蔣氏目睹了這一幕,身子一抖。
這一刻,她終於相信大哥是死士了。
鬼怖與南陽王過了幾招,趕在衛曦月抬頭去看頭頂的殘忍畫面之前,施展輕功將她抱進了懷裡。
“別看。”他說。
衛曦月聽話地抬起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被點穴了?”鬼怖眉頭一皺,解開了她的穴道。
衛曦月叫道:“大伯。”
蔣氏此時也徹底解決了那個中了蒙汗藥的車夫。
鬼怖掠過來,把衛曦月交給她:“帶曦月回去。”
蔣氏點頭。
眼下不是逞能的時候,大哥與南陽王的戰鬥她插不進手,最好還是別待在這裡讓大哥分心了。
她將衛曦月抱了過來。
大伯沒說可以看了,衛曦月就一直乖乖地捂住眼睛。
想到了什麽,蔣氏道:“等等,大哥,曦月大喊大叫好像能干擾他,要不——”
鬼怖:小家夥叫起來簡直是無差別攻擊,他也怕的好麽?
真的是,怎麽會有小孩子叫得那麽大聲?
還有,叫多了,嗓子難道不疼?
“回去。”
他沉聲道。
蔣氏不再猶豫,抱著衛曦月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大哥,你會平安回來的吧?”
鬼怖難得沒說“我是死士,死士沒有前塵”,他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蔣氏含淚一笑,帶著衛曦月快步往回走。
南陽王追來,鬼怖一劍將他攔住,二人又打了兩個回合。
適才鬼怖與蔣氏談話時,南陽王之所以沒上趕著出招,是因為他在服用解酒藥,同時運功將奶酒的酒氣散掉。
但是也巧,讓他聽到了了不得的消息。
“你是衛琛?”
衛曦月叫他大伯,蔣氏喚他大哥,他想,世上應當沒有第二個人能被她們如此稱呼了。
南陽王冷聲道:“你居然沒死?還成了死士?”
鬼怖道:“你很快就要死了。”
南陽王的眼底沒有絲毫懼怕:“你以為人人都是秦滄闌?即便是秦滄闌僥幸勝我的那一次,也不過是誤打誤撞發現了我的弱點,若不然,我怎會敗給他?”
鬼怖淡道:“能發現就是本事。”
南陽王冷笑:“我不否認你是對的,但如果你打算繼續利用我的弱點,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弱點已經沒了,你的弱點我倒是知道一個。”
鬼怖深深地看著他:“你的話一多,就是在拖延時間。”
南陽王道:“你很了解我。”
鬼怖道:“拖延也沒用,來再多的人也救不了你!”
南陽王笑了:“我勸你動手之前,仔細想想你殺我的可能性,如果你現在用剩余的內力轉身逃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說著,自懷中拿出一個小藥瓶:
“認得它吧?你們死士的化功散。我的人告訴我被一個死士追蹤了,我怎麽可能毫無防備?
“你不該救那孩子的,藥粉就撒在她的身上,你們死士不是沒有前塵嗎?既然選擇了做死士,就該一心一意忘卻從前的身份才是。”
鬼怖朝南陽王使出殺招,被南陽王一掌打飛。
他身形凌空一轉,足尖踹上樹乾,借力一躍朝後一個空翻,穩穩地落回了地面。
南陽王微微挑了挑眉:“吸入這麽久了還有力氣,比我想象中的強一點,不過,也只有那麽一點!到此為止了!”
他揚劍朝鬼怖砍殺而來。
高手間的廝殺沒有花裡胡哨的招式,全是拳拳到肉,刀刀見血最接近本能的打法。
又一回合過後,鬼怖吐了血,單膝跪在地上,劍尖扎進地裡支撐住身體。
“還有力氣?”
他一道凜冽的劍氣將鬼怖震飛在地上,他一步步走向鬼怖,長劍自地上拖拽而過,劍刃上的鮮血蜿蜒而下,劃出一道長長的血河。
他舉起劍來,就要一招斬落鬼怖頭顱。
“青青草柳葉兒飄千鳥飛雲細絲絳”
衛曦月的歌聲在寂靜的山林裡回蕩,嗓音乾凈而空靈。
“曦月,你在唱什麽?”抱著她的蔣氏問,“誰教你的?我怎麽沒聽過啊?”
衛曦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聽不見蔣氏的聲音,她繼續唱:
“碧雲霄山風兒搖萬花開遍早春早”
“父王!娘教的歌,敏兒學會了,敏兒唱給你聽!
“青青草柳葉兒飄千鳥飛雲細絲絳
“碧雲霄山風兒搖萬花開遍早春早
“父王!敏兒唱得好不好?”
南陽王的腦袋仿佛被人砍了一刀,又徒手一點一點掰開,痛得他目眥欲裂。
他躬著身子,左手扶住腦袋,痛苦地咆哮起來。
鬼怖見狀,趁機一腳將他踹倒!
他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瘋了似的揮劍亂砍。
“我才是南陽王!”
“我才是!”
鬼怖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上去就是一劍!
這一劍被南陽王擋下。
南陽王目光陰鷙地看著鬼怖:“沒人能殺我!他不可以!你也不可以!”
他的氣息陡然暴漲,一劍朝著鬼怖刺了過去。
鬼怖沒有閃躲,用自己的肩膀迎上了他的長劍,以此順理成章地撲向他。
他反手握住手中寶劍。
封喉劍,不封喉,不歸鞘!
“結束了!”
鬼怖沒叫他一聲南陽王。
冷聲說完,鬼怖殺氣翻湧,如幽冥之王一劍刺進他胸口!
南陽王……確切地說是眼前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鬼怖,幾乎魔怔地說道:
“我才是……南陽王……我才是……新帝……我……我才是……”
他目光渙散,怔怔地看著鬼怖。
“衛琛……”
他倒在了血泊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