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銀河自成一派的傾斜而下,無數顆忽明忽閃的星星亙古不變的掛在觸不到的天空。
今夜是紅月,烏鴉在自由的飛,維斯帝國的子民都各自躲在屋子,當然淚羅鎮的居民也不會例外。
少有信仰宗教的民眾蝸居在教堂等聖神之地,追尋著在暴虐環境下的寬恕。
幾支蠟燭,橙紅的火光,搖曳在紅月亮酒館。
黑色衣服的人是摔進酒館的,身體沐浴在鮮活的紅色中,將一些暴虐的情感帶進了屋子。
寥寥清白色的煙,在櫃台上被人吃掉的煙草上升起。不時點點下墜,一些燃燒殆盡的廢灰沉澱後被風吹散。
“羅德在嗎?”聲音粗暴的喊著店家。
出來迎接的是一名中年的男人,短暫的走路聲後,從二樓下來。
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幹練的人,短的看不見的胡茬,頭髮被打理的同樣很短,並不好看的臉上,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就像是,紅月亮的酒館布局一樣,平常的桌椅被有序的排放著。最引人矚目的,二個半人高的酒桶,各自對稱在入口的兩側。
“歡迎你,我的朋友。”比起黑衣人,店家顯得很熱情。一邊說著話,一邊擦拭著進來人身體上的暴虐的紅色物質。
物質像是有生命的在攀爬,想要攀上黑衣人鼻翼。
被店家抓住。
不,是捏住,店家以一種難以置信的方式用。用手掌包裹住掙扎的物質,堅毅正直的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表情,陶醉的將從黑衣人身上剝離的物質吞下。
黑衣人顯得並不奇怪,嘴上催促著羅德快些。
就如上帝一般看被紅霧包裹的淚羅市,就像是滿流鮮血的人,而不時青色的霧是路過如同哭泣的行人。
……
回憶起前天在郊外教堂的經歷,洛多還是無發靜下心來總結,依舊對著鏡子去解決在身體上的傷口。
將藥下在腹部不大但深的傷口上,紅色發黑的傷口像是火上作用著的水,在空氣中滋滋作響。
門外的敲門聲驚動了,在鏡子便處理傷口的洛多。
“你在嗎?洛多先生。”敲門聲很是輕緩,聽到時就很好猜到。
“在。”
輕緩的女聲沉頓了一會,再緩聲說“需要幫助嗎?”
“嗯。”吃痛的答應一聲,也不管門外人有沒有聽見。
顯然是蹉跎了一會,麗莎才推開進了門。
“我在漢克大街西部的一家診所作過助手的工作。”說著話便上手,拿起繃帶包扎。
“不要弄!讓藥物在空氣中作用。”洛多的聲音被紅月亮沾染的粗重,讓麗莎莫名想起巨獸的鼻吸。
本就雜亂的頭髮,外枝枯敗,內根被細密的汗滴浸濕,上身並未裸著,穿著在身體上的衣服,堆積在傷口上至脖子之間,逐漸一些散發著惡臭的汗滴,從中流淌下來。
“可以了嗎?”沉默的等待一會,麗莎的聲音響起。
“可以了。”
將一些剁碎的草藥平鋪抹在傷口上,灰色的繃帶糾纏著身體,一道道將身體封在並非是衣服的封印裡。
“我出去了。”洛多的發呆被敲擊的聲音嚇得一愣,麗莎說著向門外走起。
並將擺在桌子上的燭火熄滅。“晚安,今天晚上過後再向我道謝吧!”
麗莎走的聲音十分急促,回憶著她的服飾,穿著的白色連衣裙並不是家常的裝扮,而是宗教裡的一種服飾。
麗莎在回去的時候,只需要走過不遠的走廊,腳步聲刻意的放的輕緩,因為害怕驚醒到除了洛多意外的租客。
透過被較厚的玻璃,只能看見模糊的月亮,但也可以知道紅色的月亮還高高掛起在天上。
紅色的霧,籠罩了整個世界。
聽著麗莎的腳步聲走遠,才放下心來。在心中祝福她不會成為別人的獵物,也為自己沒有遇見失去理智的麗莎而慶幸。
此時才開始回憶起德克文先生帶領我去往教堂時發生的事。
記得當時德克文還是一副尖銳老人模樣,像隻高昂的雄雞走在洛多的前面。
不時回頭叫囂的說著什麽?但洛多聽不清楚了,只能拖著沉重的身體,跟隨眼前矮小,可笑的老人。
孤零零的墓碑,立在空蕩蕩的世界裡,是墓群的先鋒。走過一片整齊的墓,還有歪脖子的。
“這時曾經894年戰爭中死亡在淚羅河的軍隊。”老人的聲音從洛多的前列傳來,不知道越過了多遠,抬頭已經看不見老人的背影。
教堂的門開著,洛多忙趕過去,踩到紅毯子上。
德克文已經站到了平常教父位置,用嘲諷,苛刻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洛多。
“你說的怪物或柯昂教父被吊死的屍體在哪裡?”
說著的時候德克文傲慢的以一種先知的姿態,一些灰色,垂到胸口的胡須,沾上了從老人口中飛濺的飛沫。
在他的眼睛中洛多像是突然一抽,眼睛就像是鄉下泥濘土地和荷塘蹦跳蹦的青蛙,醜陋的臉上,像是要破土而出。
盯著他的頭頂。
頭頂上是一條支撐的軸,已經很古老,老的不知道是什麽人的建築。
懸掛著一條,直勾勾的繩。
德克文依舊是一副傲慢的樣子,可那一定是裝的。
顫抖著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德克文招呼洛多過去搬開並不大的棺材板。
裡面躺著的不是不知道者的屍首,柯昂教父的眼睛還是睜開的,從古稀的臉上依舊能看出他生前的和藹。
身上被許多的衣服糾纏,身體已經開始腐爛。
“我們要趕快去找警察,我們要趕快去找警察。”德克文聲音極小的喃喃著。
突然神色像是被吸引,看到洛多,便趕忙趕過去。“你不就是警察嗎?”
盡量讓自己清醒,不去聽老人的瘋言瘋語:我們應該去找……村長。
在思考的時候,老人忽然的啞聲。
抬起頭看向老人望的地方,本在牆上被刻畫的雕塑,從畫著的牆上掙脫。
向老人撲來,來不及思考。
洛多拉起被驚嚇的老人,慌忙的躲開。這時才能觀察“天使”。
“天使”就於牆上的壁畫一樣,可怕的頭顱上,點綴著的長相就像一位平常隨意散步的維斯人。並不神聖的高挑身體,無時無刻不流淌著神話中封存地底惡魔的岩漿。
洛多敏銳的感覺到封閉的教堂裡, 充滿了紅月時,帶來絕望的紅色。
不可見的紅色,附著著洛多的腳踝,從身體上沒有衣服遮蓋的地方,狡詐的鑽進,依附在光滑的皮膚上。
“跑出去。”德克文將洛多驚醒,德克文現在還可以說話是洛多沒能相信的。
老邁的身體仿佛無法激起這群紅色怪物的興趣,但對於德克文來說一些附著已經使得他的身體在顫抖。
但是猛的德克文,用寬大的手將洛多的胳膊拽住,拖的他不得不向外跑。
最後看了一樣教堂,教堂裡的“天使”就像是鬼魅一樣,睜著無神的眼睛,與洛多對視一眼。
憐憫?可悲?還是什麽的感情像是用眼睛作為媒介,灌入了洛多的內心。
一路逃到先鋒的墓碑旁它還是剛來時的高昂,而我們只能想著更快的離開這片墓地。
呲呲,是鐮刀在地上劃過的聲音。
它還在?
一把一人高的鐮刀,立在墳墓群裡。
“天使”的嘴裡,發出一種古怪的嘶啞聲,似咆哮,似憤怒。
回頭望了一眼老人,汗從老人的臉上噴薄而下。老邁的臉,不自覺的抽搐,像是下了重要的決定。
有力的手松開洛多又抓起,像是盤旋在高空老鷹,西部的禿鷲。
這時如果和他對視,才能望見他的眼神尖銳,充滿了平日裡不知去向的瘋狂。
是被憤怒激起了,舉起縫在懷裡的獵槍,將追逐而來的怪物殺死。
現在回憶起來,洛多隻覺得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