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道門高層大會
“哈哈,怎麽搞的,為什麽開會的日子提前了?這還能湊齊嗎?”陶掌教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提前兩日,許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吧?”陳掌教也不清楚,只能隨口一說。
陶掌教撚著胡子,不以為然,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想起一事,“哎?我聽說你們五龍觀,現在都讓弟子們管事了?你這是要提前交班嗎?”
陳掌教一愣,但馬上想到仇忘琴的事,趕忙答道“哦,這不是道門大比的結果嗎。仇丫頭是道門的大師姐,也是我們五龍觀的大師姐。年輕人,總要鍛煉鍛煉,磨礪一下,我也能省省心,就順帶著,偷個懶。”
陶掌教搖搖頭,苦笑一下,“唉,真羨慕你們,陽山門這次是全軍覆沒,別說前三甲沒有,前十都一個沒有。比起長山派和五龍觀來,陽山派後繼無人嘍。道門的未來,怕是這上三宗的地位,都要換個門派了。”
陳掌教心裡好笑,這老頭說的太遠了,趕緊安慰一下,“陶掌教說笑了,陽山門教眾數萬,論體量,上三宗的地位,也必佔其一。幾百年裡,不可能動搖的。”
陶掌教搖搖頭,目光看向遠處,“唉,慚愧啊,現在也就是人數多一些而已,再沒有其他的光輝嘍。”
旁邊有小童子,端著酒壺和酒杯,放在二人面前。陳掌教趕緊持壺,就要倒酒,想要再次勸解。陶掌教卻伸手攔下,從戒指裡取出一杏黃葫蘆來,“喝我這個,他們那酒,沒有我這個好!”
陳掌教見狀,笑著舉起杯子,請他斟滿,“還是陶掌教會生活,仙酒都自帶的。”
陶掌教哈哈一笑,“哈哈,修為上不去了,就喜歡搞點小門道,讓陳掌教見笑了。來,咱們師兄弟,先喝一個。”
二人碰杯,喝了一口酒,陳掌教對仙酒顯然很滿意,嘖了一下嘴,“不錯!確實好酒!”
陶掌教哈哈一笑,把剛才的話題,又撿了起來,“這次道門大比,雪山派可是出了風頭。尤其那個薑山,未來大有引領道門的征兆。我聽說,雪山派讓他帶隊,還給了大師兄令,搞不好,就是下一代雪山派的師尊。還有長山派的那個小丫頭,叫冬遲那個,聽說也帶了長山派的弟子。長辛還給她發了個什麽,‘大師姐令’,你們都這麽急著培養下一代?可憐我們陽山門,連個能培養的都沒有,唉。”
陳掌教還真的不知道,長山派的冬遲,也有了大師姐令。看來,這陶老頭已經知道,自己給仇忘琴敕令了?笑著道“陶掌教多慮了!年青一代,自有他們的造化。你們陽山門人才輩出,興許只是遲了一點,過些年,就有後浪拍出來啦!”
陶掌教一臉苦笑,“哪裡來的後浪?我倒是希望被後浪拍在沙灘上,可是,下面根本沒有爭氣的。凡是算得上苗子的,為兄都看過了,與薑山,仇忘琴他們,差得遠嘍!”說完,他嘬了一口酒,忽然一仰頭,“對了,你沒考慮考慮,跟雪山派尬個親家?我上次在神樹試煉那裡看著,你們仇丫頭跟那薑山,有點夫妻相。若是兩派聯姻,也是一樁美事。”
“尬親家?”
陳掌教倒是沒注意過兩人的事情,但對陶掌教的相面之術,可是早有耳聞。不說一看一個準,至少這夫妻相,他肯定不會說錯。若是兩人注定在一起,就像他說的那樣,結個親家,也是可以考慮的。正要開口說話,卻見李長辛遠遠的笑著,已經奔這邊來了。便收起話題,
起身相迎。 “你們都等急了吧?”
李長辛似乎有什麽喜事,滿面春風,大步流星的過來。
陶掌教哈哈大笑,“你不來,我們就多喝點,你要是晚上再來,我們就喝到晚上,反正也是等你!”
李掌教笑著,衝陶掌教點著食指,“也就老哥哥能這樣,來我們長山派,仙酒肯定管夠,等開完會,我們坐下來,好好喝一場。”
“哈哈,好說好說!”
三人都入座,李掌教坐在兩人中間,早有童子過來,給他倒了一杯酒。看看大廳裡的人,到的差不多了,李長辛便抓起酒杯,站起身,邀請所有到會的長老們,一起喝一口。
陳掌教舉著杯子,正好看見莊掌教,便舉杯向他示意。莊掌教也遠遠的,向他輕舉一下酒杯,表示問候。眾人飲了一口酒,便都落座,等著李掌教說話。
李長辛喝了一大口,便放下酒杯,再次掃視一下眾人,開口道“我看著像是全了,十四個門派的掌教,大部分都到了。諸位再看看,還少誰嗎?”
很多人開始左顧右盼起來,看著周圍熟悉的面孔,不時的,有人回應李掌教,
“全了!”
“都到了!”
李掌教點點頭,“哈哈,好,到齊了我們就正式開會!這個會議主要是研究一下,道門應該如何對抗鬼宗死門。現在的形式不好,鬼宗的勢力范圍,有擴大的跡象。已經深入到我們道門山脈的腹地,這件事,先由五龍觀的陳掌教,給大家介紹一下。”
陳掌教聽聞,趕忙站起來,給大家介紹情況。從最初的聖嵐宗分支,馬龍幫開始說起,一直講到薑山和仇忘琴那場遭遇戰,最後說了目前的巡邏情況。
他的介紹,讓很多與會的掌教和長老吃驚,不斷的有人交換意見,在下面竊竊私語,咬耳朵。李掌教和陶掌教,也押著酒,湊近面頰,小聲的交談著。當陳掌教介紹完情況,重新坐下時,李掌教便站起身來,準備問問大家的意見。
可他剛一起來,就感到身子發軟,頭暈目眩。心中苦笑,以為酒力上了頭,趕忙提聚靈力,試圖壓製酒勁。可這一提動靈力,他才忽然發現,體內的靈力竟然如同漿糊一般,粘稠一團,根本無法調動一絲一毫。不禁大駭,雙手趕忙撐在桌邊,才勉強沒有摔倒。
李長辛身體搖晃,支撐站穩,陳掌教和陶掌教都看到了。兩人都很驚訝,趕忙起身,將他扶住,防止他摔倒。本以為,是李掌教身體不好,剛想問候一二,卻發現,會場內其他掌教、長老們,全都出現異常。症狀和李掌教一般無二,都是搖晃欲倒的樣子。兩個掌教大駭,不禁對視一眼,顯然,他倆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難道說……?
李掌教此時顫抖著,磋磨著牙齒,發出一聲怒吼,“酒裡有毒!”
他腦子裡紛亂異常,這是在長山派,整個道門的最深處。敵人是怎麽進來,又是怎麽下的毒?沒有內應,絕對做不到!光是此地的路徑,就不可能暢行無阻!此次道門高層會議,還是提前兩日召開的。不夠級別的,根本不清楚安排,這尖細難道是長老級別的?道門叛徒?
陳掌教和陶掌教非常清楚,也第一時間,想到酒有問題,酒被誰下的毒?可此時,不是去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一種更為恐懼的想法,侵襲著兩個掌教的大腦。正當他們想到那最壞的可能時,一個恐怖的聲音,回答了他們的猜測。
“哈哈哈,才知道中毒啊?你們這群牛鼻子老道!本宗今天親自送你們上路,讓你們去黃泉開會吧!哈哈哈……。”
隨著這沙啞的聲音響起,虛空裡不斷出現身影,十幾個人,如眾星捧月般,圍攏在一個紅頭髮男子周圍。而這紅發男子,胸前一顆髑髏,張著血口,瞪著眼眶,猙獰異常,嘴邊掛著陰冷的微笑,居高臨下的,凝視著李長辛三人。
顯然,剛才說話的,就是這個紅發男子。
陳掌教心亂如麻,神念探去,那十幾人,全是華陽境初階以上修為,還有三個是華陽境中階的強者。對方華陽境有十人以上,而在座的所有掌教和長老,都身中劇毒,明顯的喪失了戰鬥能力。唯一能夠一戰的,就僅剩他和陶掌教了。
此時,陶掌教道貌凜然,一步上前,“福生無量天尊!爾等何人?!膽敢來道門作亂!?”
那紅發男子聽問,哈哈大笑,引得其他十幾人,也都笑了起來,“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豈不是死的太冤枉了?也罷,本宗成全你們,省得你們做了糊塗鬼,兄弟們,給這些牛鼻子,報一下你們的名號!”
那十幾人聽聞,便一個一個報上名來“聖手門,瓜娃子,刁浚。”
“絆腳石!”
“狗腿子!”
“聖手門,驢脾氣!”
“七煞門,敗家子!”
“白日夢!”“馬後炮!”
“聖嵐宗,倒插門!扶榛。”
“咯咯咯,牆頭草,耿璨。”
“枕邊風,桑菱!”
……
鬼宗強者們報著名號,陳掌教心中卻在思量。鬼宗死門有五家,而這面前的,似乎只有三家,另外兩門呢?
這個形式大為不妙,看這下毒的算計,恐怕對方早有預謀。一旦這裡的道門高層死絕,那外面的危機,就會大到無法想象。任何一個道家門派,都無法抵擋十個華陽境,這就是道門的大劫啊!他忽然想起莊掌教的托孤,那雪山派的師尊,早已預測了門派的生死危機……。
陶掌教雖然道容極斂,但臉色也不好看,此時正在心中盤算,尋找著應對之策。
當最後一個鬼宗弟子報號完畢時,在那些道門中毒的長老中,站起一人,黃色道袍,身材矮胖,圓頭一晃“黑山宗,喪家犬,鄭宏!”
李長辛靈力盡失,已然坐下,正在閉目調息,試圖整理一些靈力出來。此時聽見“鄭宏”這個名字,頓時火冒三丈,停下調息,怒睜雙眸。雙手撐著扶手,顫抖著再次起身,憤恨的瞪著胖道士“鄭宏!是你?你這個道門叛徒!居然勾結死門,殘害同門!”
他心裡那些不解,都在這時明白了!
鄭宏呵呵一笑,打斷了他,“哎!李長辛,你是不是中毒太深,腦子都壞了?什麽叛徒、同門的?老子本來就是黑山宗的,是你們眼睛瞎,分不清死門功法,怨不得別人!哈哈哈”
李長辛被他言語擠懟,古銅色面龐,更加深沉,如同黑炭一般。用手指著鄭宏,氣憤難當,看到滿屋子道門高層中毒不起,聯想到鬼宗後面的陰謀,道門很可能會一敗塗地。頓時心如刀絞,悔恨萬千,都化成一口黑血,噴勃而出。
“哇~~~”
陳掌教趕忙扶著他坐下,口中痛呼“李掌教!”
李長辛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了,強打著精神,栽歪到椅子裡,耷拉著腦袋,絕望的看著會議廳裡的一切。在他眼光裡,道門已然喪失了最強戰力,只要鬼宗的殺了他們,再去逐一攻擊各門派,就是整個道門的滅頂之災,長山派,不複存焉……。
喪家犬看著奄奄一息,渾身絕望的李長辛,獰笑一下。又看向陳掌教和陶掌教,嘴角一歪,“哼,算你倆走了狗屎運,居然沒有喝我的毒酒!便宜你們了!”
“無恥!無恥!”
中毒至深的莊掌教,也放棄了調息靈力,憤怒的指著喪家犬和鬼宗眾人,聲嘶力竭的痛斥著。可惜,他這樣的無畏,都在對方的嗤笑中,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陳掌教心中憤怒,看著面前的一切,一股決然之氣,隱隱湧上心頭。必須爭取讓陶掌教活著逃出去,才有機會,通知各門派,挽救更多的道門弟子!剛要站出去說話,神念中傳來陶掌教的傳音“師弟,我拖住他們幾個招式,你趁亂逃走!”
陳掌教大驚,趕忙道“師兄!你先走!我來擋住他們!”
傳音中一陣苦笑“師弟這時爭什麽?能不能出去都是未知,為兄活了一把年紀,夠本兒了!你還年輕,五龍觀還後繼有人,道門的未來,為兄就交給你們了!”
陶掌教最後的聲音,重如泰山,一股狂暴的靈力,瞬間轟起。他全身光芒大放,雙手飛快彈動起來,虛空中,一把長劍化作無數劍影,光華耀眼,一個巨大的劍陣,瞬間籠罩半場。一個圓形法器,滴溜溜旋轉著,四射青光,不斷變大,也懸停於空中,竟是一隻古青色羅盤。
劍陣開啟,法器出手,陶掌教大吼一聲“快走!”
陳掌教心中後悔,為何不是自己搶先一步!?如今陳掌教毅然先手,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自己不能再猶豫了,否則,就枉費了陶掌教的犧牲。心下一橫,催動功法,抖出長劍,憤恨一聲吼“啊~~!”向一旁劈出,
“轟~~~~~~~”
一聲巨響,在那巨大的會議廳高牆上,破出一個大洞。
鬼宗十幾個人,都被陶掌教突來的手段驚訝到了,那劍陣范圍極大,將整個會議廳覆蓋了一半還多。層層疊疊的劍影,帶著強橫和決絕,對他們發起了犀利的攻擊。
燈下黑氣壞了,居然有兩個沒中毒的?還真是狗屎運!青筋鼓蹦,咬牙切齒,大聲咆哮,“你們誰也別想走!”
靈氣催起,一把巨大的“虓虣戰斧”,出現在他手中。一個旋轉,斧子輪圓,便一招祭出。虛空裡,一道狂虐的斧影,化為光芒,射向陳掌教逃出的路徑。
那斧子劈出的法力攻擊,氣勢無比,與陶掌教的劍陣最先碰撞,
“吭~~~”
一聲沉悶,那斧芒只是略微一頓,便繼續疾飛,衝出了劍陣,擊向陳掌教。
陶掌教心下吃驚,對方不愧是鬼宗首腦,華陽境的中階。竟然能突破他道門嫡傳的劍陣,還能把攻擊延伸到遠處?有心幫助陳掌教,卻完全騰不出手,指揮劍陣,操控羅盤,都令其無暇他顧。
陳掌教飛身躍出,正準備穿過牆上的大洞,離開會議大廳。雙目余光裡,也看見那巨斧的光芒,正是劈向自己而來。他身子已經飛出,除了加速,別無選擇,心中驚詫,暗叫不好。
那喪家犬鄭宏,沒有與鬼宗眾人在一處,僥幸不在劍陣之中。此時也譏笑一下,抖出兩把砍刀,雙手交叉,雙刀同斬,又是兩道刀芒,撲向斜飛的陳掌教。
這兩道攻擊,任意一個,都會將陳掌教擊傷,或是阻擋住他的逃離。就在這緊要關頭,地面上,從道門長老中,躥起一灰袍道長,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將那空中劈下的斧芒擋住,“噗哧~~”
隨著一聲血肉撕破,那老道士,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便掉落下去,成為了屍軀。
沒等眾人驚訝,又有一道長從地上躥出,也用自己的身體,直接喪家犬的雙刀,“噗~~~”
血肉橫飛,那老道身分數塊,橫死當場。幾縷黑絲,從兩個屍體上飄出來,逐漸消失在塵埃裡。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那是元魂潰散的情況,兩個老道士沒有靈力,都是用自己最後的力量,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了燈下黑的一斧,擋下喪家犬的雙刀,助陳掌教最後一程。此中悲壯,令人感佩。這二人的犧牲,激勵了在場的每一個道士,熱血在他們胸中燃燒起來。
陳掌教此時已經飛出大洞,眼光中,滿是淚水,那擋住燈下黑斧頭的,正是雪山派的莊掌教。竟是他第一個,為道門壯烈捐軀。想起兩人昔日相處的情誼,他深知,莊掌教是在用這最後的方式,與自己道別。陳掌教眼紅似血,一切悲傷,全部化為力量,向五龍觀方向,狂飛而去。
燈下黑見沒有得手,陳掌教已跑,憤怒驟然加倍,爆吼一聲,開始猛砍劍陣。刁浚,裴毦等,一眾鬼宗,也都各自取出兵刃,催動功法,一同轟擊劍陣,試圖破陣而出。
那喪家犬,見自己的雙刀沒有留下陳掌教,嘶吼一聲,身體前竄,就要去追擊陳掌教。
他身邊幾個病懨懨的老道士,熱血沸騰,嗚嗷一聲,紛紛縱身躍起。學著莊掌教二人,用自己殘留的力量,拽腿的拽腿,抱腰的抱腰,將那喪家犬死命的拖住。口中高呼
“為了道門!”
“替天行道!”
氣的喪家犬嘰嘰歪歪,“咿呀”爆叫著,雙刀狂砍。頃刻間,血柱橫飛,全身濺血,幾下揮砍,便被淹成了血人。
奈何那幾個老道士,就是拚命,也不松手,硬是把他拖在原地,無法飛出。
陶掌教見陳掌教已經飛遠,他的目的已然達到。面前大陣,再灌注靈力,已經是浪費之舉。便把心思放到了喪家犬鄭宏的身上,這尖細,長期臥底於長山派,投毒戕害,坑了道門,是罪魁,是元凶!陶掌教稀疏的眉毛,全在一霎間,凝聚在一處,突然一招羅盤,向喪家犬罩去。
喪家犬被幾個道門長老死死拽著,根本無法躲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羅盤籠罩在內。光芒之下,狂暴嘶吼,雙刀齊舞,爆發起來。
身下幾個老道士,都在他的暴虐之中,轟然崩碎了身軀,隻留下斷手,殘臂,還抓著他的腿,環扣著他的腰,壯懷之激烈,文字無法表達。
陶掌教此時,已拿定主意,目光決然,狂吼一聲,棄了劍陣,雙手高舉,聚力下壓。指揮著羅盤,讓青光凝實,要把喪家犬拍死在當下。
那喪家犬也是華陽境初階,爆發之下,竟然硬頂住陶掌教的羅盤,雙刀環繞,舞動紛飛,刀影無數。青光之內,紅光頻現,碰撞之聲,劈劈啪啪,不絕於耳。
燈下黑等一眾鬼宗,在陶掌教放棄劍陣時,也終於解放出來,烏泱泱群起而動,咿呀怪叫著,撲向陶掌教。
陶掌教早已有了決絕之心,一聲怒吼,閃電般衝向喪家犬,數劍齊出,大手狂按。空中的羅盤,帶著威嚴的氣勢,如同巨大的山嶽,轟然下壓。那長劍擊出的攻勢,也都灌注了他全部的靈力,華光閃動,氣勢無兩。
“啊~~~~~~~”
高叫著,不顧喪家犬密集的刀影,直衝過來。
喪家犬此時,面對陶掌教的拚命,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血眉立瞪,筋腱暴起,
“哇啊~~~~~~”
也爆吼著,揮舞雙刀,殷紅相對,選擇與衝過來的陶掌教對拚。
兩人都帶著拚命的勁頭,刀光劍影,轟然相撞,“嘭~~”
青光血色,全在一刻間爆裂崩飛,所有人的眼光,都緊閉了一霎。 再看時,兩人的屍身,已橫飛出去,跌落在地面。血肉模糊中,飛出黑絲,兩個元魂,同一時間潰散,死得不能再死了。
燈下黑氣的鼻子都歪了,哇呀爆叫著,命令鬼宗眾人,開始了滅殺。幾個來回,就把無力反抗的長老們,統統殺死。心中鬱悶,這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牆頭草湊過來,“宗主不要生氣了,這個結果已經是大勝!跑掉一個而已,不足為慮!”
倒插門抖著扇子,先給燈下黑祝賀“恭喜宗主,剿滅道門高層!”
其他鬼宗弟子,也都向燈下黑施禮,“恭喜宗主,剿滅道門高層!”
此時的郗輦,才面露喜色,看了一眼裴毦和刁浚。那瓜娃子反應極快,“聖嵐宗乃死門之首,宗主當之無愧!”
敗家子也趕緊溜縫兒,“對對,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郗輦春風得意,哈哈大笑“哈哈哈,聖嵐宗不敢居功啊!本宗聽說,長山派的華陽境也不少,這裡死了幾個?也沒個準數。我們暫且不要分散力量,剿滅了長山派再說!”
“好,願憑宗主調遣!”
燈下黑點點頭,對牆頭草道“先剪滅長山派!去發信號吧!”
“是!”
牆頭草一甩鬥篷,快步走出大廳,抖出一枚竹筒,拉動末梢的栓塞,呲的一聲,一條火線激射空中,轟然響處,一片焰火,在高空中耀眼。只是須臾,長山派西面,喊殺聲暴起,由遠及近,聲勢震天。聖嵐宗數萬幫眾,如同漫天的蝗蟲,遮天蔽日,一起掩殺進來,把整個長山派,都變成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