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邊還在反駁冷嘲熱諷，另一邊，橘霓裳的手機突兀作響了。

　　後者自是走到了一邊去接電話。

　　『喂?』

　　『霓裳姐姐！』

　　電話那頭，一道開朗的聲音活潑響起。

　　橘麻娜嬉笑陣陣，道:『今天又拍了一整天的戲，剛剛洗完澡，總算能放松一下了……你在幹嘛呢?是不是還在陪著青龍大哥呀?』

　　『呃……嗯。』橘霓裳臉色微微一紅。

　　『嘻嘻……你肯定是呆不夠吧，天天賴著人家也不好，到時候容易被厭倦被討厭的哦。』

　　『不會的……』

　　橘霓裳雖是這樣說，心裡反而小有不滿。

　　『不要亂說。青龍大人是非常重情重義的人，他已經答應過……不會隨便丟下我的。』

　　『哎，我也好好奇他長什麽樣呢，姐姐，要不你偷偷拍張照先給我看看唄?讓我看看自己的未來姐夫夠不夠英俊。』

　　『你……』

　　橘霓裳聽了，心裡小鹿亂撞，呼吸急促幾分，胡思亂想著以後的事，不由得攥緊了衣角。

　　自己差些就按捺不住愛意，溢出身心了。

　　『姐……姐夫什麽的……不要亂說……我跟青龍大人都八字還沒一撇呢。』

　　『啊?橘霓裳，你叫我?』

　　咱聽到她說青龍，結束了跟山本由美的爭吵，走過去問道。

　　『呃……沒有。我在跟麻娜講電話。』

　　橘霓裳迎上我的目光，一想到剛才妹妹說的，更是不能自己的慌亂轉過身。

　　『我就是在跟妹妹聊天……』

　　『哦，橘麻娜啊……』

　　我當然也記得她，說起來，當初在島國，她確實替我解決了不少尷尬和麻煩的事情。

　　『替我打個招呼吧。』

　　咱剛是揮揮手，不過橘霓裳卻又放下了手機。

　　『算了，青龍大人……還是你自己跟麻娜聊聊吧。幾年不見，她一定也很掛念您。』

　　咱轉念一想，聊聊應該沒啥問題。

　　『行，那我跟她講幾句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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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多年不見，咱拿過了電話，一時竟又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橘霓裳和幾年前一樣，沒有變過，依舊很在乎我。

　　可橘麻娜呢?

　　她會不會心底產生被拋棄的怨恨?

　　會不會直接對我惡言相向?

　　如果是這樣，恐怕我也沒資格還嘴……

　　咱雖然有時候不明白狀況，可說到底不能算蠢。

　　在我多年的殺戮之下，人心……人最真實的一面……我可是十分了解的。

　　在人最真實的一面展現以後，有時候你說不上它對，可也不能說它錯了。

　　是的。

　　人心的最深處是沒有對錯的，不然也就不是人心深處了。

　　小說裡不是常有這樣的劇情麽?

　　一個無惡不作的人，卻有一個對他非常關心，非常寵溺，甚至替他彌補過錯的親人。難道我們得狠狠的大罵這樣的人麽?

　　正因為如此，即便我明知道離開橘霓裳兩姐妹，是自己看來替她們好，但她們如果抱怨起來，我確實沒有資格回應……

　　果不其然。

　　那頭也沉默了許久。

　　橘霓裳見我們都不說話，反而自己在這頭，登時急了。

　　『麻娜，青龍大人在呢……你和他說些什麽唄。』

　　而後。

　　我覺得該跟橘麻娜打個招呼了。

　　橘麻娜又覺得，自己不能沉默。

　　結果我們二人同時開口。

　　後來，一出聲，聽到對方的聲音，又尷尬的都沉默了一陣。

　　我心情實在有點壓抑了，道:『你先講吧。』

　　那頭的笑聲聽著，感覺有些勉強。

　　『青龍大哥，好久沒見面了，雖然這次只是能跟你通話而已，我很高興……』

　　『嗯，抱歉，橘麻娜，上次一別，我確實有過逃避你們的想法……對不起。』

　　『可姐姐去找你，也沒有趕走她，不是麽?』

　　聽到這兒，我完全苦笑了出來。

　　『哪能啊?一個小女子，遠赴異國他鄉，我要是這時候對她惡言相向，趕她走，那不就成小說故事裡的那些人渣了麽?』

　　沒想到，在我這邊的橘霓裳，反倒幽幽念叨。

　　『一開始是真的想趕我走呢……』

　　她這般憂憐的目光，咱果然沒法對視，隻得拍拍橘霓裳的肩膀，當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