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玲趕緊又補充,“其實……你可以從別的方面下手。”
“比如說?”容軒懨懨的一笑,隨口問。
謝玲最近看了不少男男文,沉迷於此無法自拔,於是興致盎然的提議,“你搶不來寧瑤,但是你可以把蘇巍州搶過來啊,這樣照樣可以破壞他們!”
聞言,容軒嘴角微乎其微的抽搐了幾下,每個字幾乎是從牙齒裡咬著擠出來的,“我謝謝你!”
惱過之後又覺得可笑。
本就是隨口一問,就當是找個熟人聊幾句,宣泄一下心情,沒指望謝玲狗嘴裡吐出什麽象牙,畢竟感情這個東西,算計不來。
這個他最有發言權了。
他長吐一口氣,突然精神一震,對啊……
感情這個東西是算計不來的。可以算計一時,但絕對算計不了一世。
那麽蘇巍州威脅謝玲與他一起欺騙那個女人,也不失為一種算計……
雖然,他們現在看著甜蜜,其實不過就是抽屜裡一顆已經過期的水果糖。用精美絢爛的糖紙包裹著一顆變質的糖果,等什麽時候那層華麗的糖紙被撕開,什麽時候就是他們決裂之際。
所以……他們,長久不了的。
裂痕已出現,就等徹底碎裂的那天吧……
容軒深邃的狹眸中蘊著晦暗的冷光,心裡豁然開朗。
他站起身將剛踹翻的茶幾扶正,臨走時還不忘對謝玲說道,“你說的很好,關於你曠工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我會通知店長,讓他繼續保留你的全勤記錄。”
“我說什麽就說的很好了?”謝玲摸不著頭腦的看著容軒瀟灑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剛才的建議,一臉震驚,“不會吧……容總真的采納了我讓他去勾引蘇巍州的這條建議?Oh my God!”
“風流不羈的商業巨子x冷面無情的黑道老大……我靠,對不起了寧瑤妹子,你的這兩個男人先借我磕一磕……”
……
次日,寧瑤與蘇巍州如往常一樣,吃著早餐,順手看著郵差送來的報紙。首先就是頭版的巨幅照片就吸引了她的視線——是容軒和一個女人挽在一起很親密的照片。
那女人長著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型,眼角尖而細,眼尾上揚,笑起來十分甜美,一臉的膠原蛋白,感覺能一把掐出水來,總而言之就是給人一種溫室裡的花朵,被保護的很好的感覺。
寧瑤心裡沒有任何感觸的將視線移到標題上——“容氏企業CEO於今日與林氏集團獨女林娉娉訂婚”。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基本不用看都知道,無非就是一些才子佳人,天作之合之類的阿諛奉承的話。
林氏集團,好耳熟,寧瑤想起來了,就是之前就有意向與容軒商業聯姻的那家公司…
好家夥,破鏡重圓啊。
不得不說,兩人的確很般配,都有著無可挑剔的外表,還都有著盛大顯赫的家世。
而且這個名字,林娉娉……
嗯,居然還是容軒最喜歡的疊字名。
瑤瑤,蔻蔻,娉娉……
“你看這則新聞,”寧瑤面色如常的把報紙上的內容也給蘇巍州看了看,“看來昨晚那餐飯錢沒有白花。”
蘇巍州頓住刀叉,淡定的掃了一眼後,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我們昨日領證,他就今日訂婚,你覺得這正常嗎?”
“正常啊,男人嘛,”寧瑤著重強調,“尤其是他那樣的男人,不會甘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我估計,他之前對我頂多也就是不甘心在作祟,一輩子過的太順了,讓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受到過什麽挫折,碰上一個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激發了他的征服欲。”
蘇巍州只是淺笑了下,睫毛掩蓋住的一雙深邃的眼透著陰暗不明的光,“是麽?”
寧瑤沒太注意他的神色,隨口答,“當然了。”
她抽回報紙,翻了一年齡,看了一下別的內容,瞬間又驚了一下,一字一頓的念著新聞標題,“馮蔻蔻宣布退出演藝圈?”
寧瑤蹙著眉頭,“眼看她的事業小有成色,開始慢慢得到業界的認可了,她居然不打算幹了?”
蘇巍州還是那副不疾不徐,不鹹不淡的臉色,“拍戲多累,她現在跟我那幾個手下打得火熱,可能還是覺得躺著掙錢比較輕松。”
“難道那幾個手下難道很有錢嗎?”她忍不住問。
“我那幾個手下當然不能滿足她的胃口,”他的聲音雖輕描淡寫,可視線莫名沁著讓人心涼的血色,“這些人不過是她的跳板,她真正的目標是那些官場權貴。”
說起這件事,寧瑤又想起那晚看到的香豔火辣的場面,當時隱隱也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不好意思盯著人家細細去研究。
腦海中突然有個念頭闖了進來,一閃而過,快到難以捕捉。
“想什麽呢?”他撫平她糾結的眉頭,繼而又捏了捏她的雪腮。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她歎口氣,握著他的手,“蘇大哥,你以後離那些人遠點好不好,尤其是你那個心腹,他長著就一肚子壞水的樣子,我不喜歡你跟他們有來往。”
“好啊,”他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答得乾淨利落。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蘇巍州篤定清淡的回答。
他手底下的人遍布五湖四海,把這幾個礙著她眼的調遠一點也不是什麽難事。
“其實這個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寧瑤垂著眼, 小聲嘟囔說,“我不喜歡你現在做的事。”
蘇巍州並不驚詫,也不生氣,笑容始終清淡散漫,“我也不喜歡。大概這就是人生吧,總是有很多無奈,有很多身不由己。”
“你心不由身,自然就會身不由已,”寧瑤忍不住抱怨,“我就不信,腿在你身上,你想走還有人攔你不成。只要你願意,我們大可遠走高飛,隱居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讓誰都找不到我們。”
說罷,寧瑤期待的看著他,希望能得到他的回應,就算是沒有回應,能夠看見他神色松動或者流露出幾分向往也是好的,說明他動了這個念頭。
可惜都沒有。
他輪廓依然冷硬,眼神如往常一般淡漠,就連唇角的弧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調整。
寧瑤有些氣惱,嘀咕了幾句,聲音極小,“還說什麽你也不喜歡……我看你分明就是被權勢蒙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