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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自己差點丟了性命才得到的東西,寧瑤不禁盯著多看了兩眼。
“我知道,這是你為我求的。”蘇巍州靜靜的看著她,目光中的情緒浮浮沉沉,“起初我不以為然,我想著,求道符而已,不過是去寺廟燒柱香,再磕幾個頭罷了……我不知道,原來這其中的曲折,遠比我想象中的要艱辛萬倍。”
空氣中沉寂了好半會,寧瑤這才牽強的扯了下唇角,“你向來不信神明不信佛,做出這種舉動,怕是讓你見笑了。”
“是很可笑。”蘇巍州這樣答,胸腔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燒勢很盛,可並沒有讓他暖和一點,反而燃得他周身冰冷,“但是……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在來見你之前,我特地去了一趟南音寺,走了你曾走過的路。的確就像徐並說的那樣,山路險峻,緊貼懸崖……”
她掃了眼他衣服上的汙漬與劃痕,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滿手殺孽的人去寺廟,會遭來上天之譴的。”
說罷,她似打趣的說了一句,“不信麽?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曾替一個不知悔改的罪人去佛前誠心祈求,祈求他能平安喜樂,百歲無憂,以至於褻瀆了聖潔的宗廟,淪落到現在這般下場。”
蘇巍州垂眸,見她面容平靜如水,冷靜的可怕,心也一並麻木起來。
“小瑤,笑一下,”他伸出蒼冷的手,提了一下她的嘴角,“我不喜歡你這樣看著我。”
涼膩的觸感使得她反射性的瑟縮了下,相對於他的觸碰,她似乎更喜歡他先前冰冷冷的警告她離他遠點的時候。
像是並未察覺到她的不適,蘇巍州的手繼而往上,我行我素的摩挲著她的臉頰,忽然問,“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乍然聽見他這麽問,寧瑤以為自己耳朵可能出了問題,待細細梳理一遍他的話之後,她終於弄明白他今晚的來意,有幾分可笑的仰起臉看著他,“過去之所以叫過去,正是因為它已經過去了,就像一本已經看完了的書,即使是倒回去重翻一遍,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感悟,但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他伸手將她擁緊了些,“有時候結束,也可以是一種新的開始。”
“你什麽意思?”
蘇巍州沒有答話,直接將她橫抱起,踢翻一路擋事的障礙物,徑直去往她的臥寢,將她摁在床上。
他低頭看著她,以為她會驚恐,會掙扎,卻不想她依舊面如止水,甚至仿佛在置身事外的看場笑話。
蘇巍州心中反而騰起莫名的涼意,“閉眼。”
她緩緩搖了搖頭,冷靜的凝著他,“我想這樣看著你,看看你……”
她的聲音突然溫柔得可怕,“還能無恥到什麽地步。”
“無恥?”他低喃這二字,忽然抬腿上了床,整個人覆蓋了過來,“你好像忘了我們之間還有層合法夫妻的關系。”
“合法?”她笑起來,質問,“你做的哪件事又合法了?”
他扣緊她的手指,湊近道,“只有這件事,我想要遵守它。”
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寧瑤終於無法忍受的扭過臉,“你說過你永遠不會逼我的。”
“你也說過,你會一輩子陪著我。”他愛憐的目光一寸一寸的遊移在她臉上,“你不是也沒有做到。”
身上的小衣被褪至腰間,就在他抬起她一條腿想要將她就此搗碎揉化時,她突然開口,“你給我用點藥吧,就是你之前總是用的那種藥。”
蘇巍州動作一頓,
稍微直起身體,目光清冷的睥睨著她,“你不是一直在試圖壓製它,怎麽現在又主動要求用那藥?”她眉眼微顫,渙散的目光盯著天花板,等待著命運的擺布,“因為我不想在清醒的時候,和你做這種事。”
他笑起來,笑容極冷,“你可真會敗人興致。”
她懨懨的答,“你可以去找那些不會敗你興致的女人。”
氣氛僵持得靜止了。
蘇巍州盯著她看了許久後,終於開口,“沒有別的女人了,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會再去找別人,你也把你心裡裝的那個人忘了,好嗎?”
她嗤笑,“你已經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現在連我心裡的自由你都想控制嗎?”
他忍著怒火答,“我只是不希望你做一件沒有結果的事。”
她一怔,覺得這話有古怪,思緒混亂的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蘇巍州沒有回答。
見他這樣,她更是慌了神,仰起身死死的拽著他的衣領,一雙眼又驚又怒的看著他,“你到底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她的失控與他的冷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蘇巍州反手握著她拽著自己衣領的那隻手,平靜的看著她,聲音清淡的如煙似霧,“不要再等他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什麽叫他不會再回來了?”
“他死了,所以不會在再回來了。”
寧瑤聽見自己心裡有什麽東西‘嘩’的一下發出崩裂的聲音。
她抽自己的手,唇畔掛著一抹譏諷的搖了搖頭,“你在騙我,一定是的……蘇巍州,收起你的伎倆,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一個字都不會信了!”
他臉色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麽變化,一處端倪都尋不出,“我沒有騙你,我親自去確認過他的遺體,確實已無生命體征。這事我本是不打算讓你知曉的。之所以把你囚於此地,就是怕你看見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這件事。”
“那你什麽現在又來告訴我?”
“因為我知道,除非把你一輩子困在這兒,否則你早晚有天會知道的。”
她攥緊手心,連連倒吸幾口冷氣,渾身抖如篩糠,聲音像是漂浮在雲中山谷間,“……他是什麽時候……去的?”
“送去急救室的那天。”
“所以,還是……沒能搶救過來嗎?”
“倒是搶救過來了,可他身體底子太差,救活了也是命懸一線,沒能熬過第二天就去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寧瑤單薄的身子也終於支撐不住的倒下。
良久後,她念著他的名字,“蘇巍州。”
他答,“我在。”
“我現在……真的是恨不得殺了你。”
“……我知道。”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我希望,那天晚上在紅罌粟,我們從來不曾遇見過彼此。”
“可惜人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將衣不蔽體的她橫抱起,“我們注定是要相遇的。”
“你要帶我去哪?”
“帶你回家。”
“我沒有家,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了。”
他腳步一頓,垂眸看著她,“你有的,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