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瑤看著箱中那幾堆晃眼的粉色,反覆琢磨他的話,忽而笑起來,“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睡我了……只是我不懂……為什麽?你看起來也沒有很喜歡我嘛,紅罌粟那麽多漂亮小姐,其中也不缺乾乾淨淨還沒接過客的……你為什麽偏偏選我?”
“自然是因為你不願意啊,”他笑的惡劣,“既然要懲罰你,當然得挑有成效的法子。我看你骨子硬的很,將你打死你只怕也不會喊聲疼,不如換個柔情點又能刺激到你的玩法。”
寧瑤深吸一口氣,“如果我拒絕呢?”
他玩世不恭的掃視著她,“你覺得我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嗎?”
寧瑤低垂著眼眸,無神的盯著不染塵埃的地板,過了一會兒,才輕柔的將頭抬起來,似是心中已有決斷,問道,“在哪?”
南夜一時沒反應過來,皺眉反問,“什麽?”
寧瑤握住他的手,聲音帶著幾分嬌柔怯弱,“在哪?”
這句話雖平平無奇,但配上她這副小女人神情倒是值得深究,南夜這回明白過來,他狐疑的打量她,“你想通了?”
她點點頭,眉眼間有些羞澀,“不然呢,我能怎麽辦。”
南夜沉寂片刻,說,“那就在這兒吧。”
她緊張的擰著手指,看了看左右,“能不能叫他們都出去……”
南夜挑了一下眉,決然的說,“不行。”
寧瑤身體微不可查的抖了下,過一會兒,她咬著唇,抬起小臉,“好吧……那你輕點……我怕疼……”
“矯情!”他嗤笑,就將她的身子提在腿上坐著,粗重的呼吸噴灑到她的脖頸,“看來我們都高估你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好上手……”
他話音剛落,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住了,喉嚨裡發出一聲悶聲,五官慢慢扭曲在一起,痛苦遲緩的低下頭,就看見腹部正插著一把刀……
而握著刀的人自然就是面前的這個女人……
“覺得疼嗎?”寧瑤抽出刀,血液沾到了她的手上,她看著倒在沙發上痛苦不堪的南夜,用他的話來嗤他,“矯情。”
“啊!有人殺人了!”
“快救人!快報警!”
周圍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寧瑤怔愣的看著手中那把染了鮮血的刀,一時之間才明白過來她做了什麽……
她刺了南夜一刀……
自從上次得罪了南夜以後,這把鋒利的瑞士小刀她一直都隨身攜帶,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
剛才那些談笑風生的年輕男女,現在都惶恐不安的退後與她保持距離,有人打120,有人打 110……
她仿佛已經聽到警笛聲,仿佛看到了警察將她雙手拷住帶走的畫面,這才感覺到一股從頭涼到腳的恐慌……
難道她安穩的人生真的就要被這個人渣給毀了?她會不會坐牢?
她還這麽年輕,她不想余生都在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度過!
寧瑤害怕起來,身子抖得如篩糠,扔下那把刀後跌跌撞撞的往外逃……她也不知此時該去哪,可她不想坐以待斃!
鞋子在逃跑的過程中掉了,寧瑤只能赤著小腳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在這條燈火通明的長廊上奔跑,忽然,她看見迎面走來一個被一群人簇擁而來的男人……
俊美如斯,紳士優雅,異常醒目……
是容軒。
雖然她與他不過一面之緣,可當看見他時,她眼神驟然亮了起來,就像是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她想,這個男人也許還會幫她的。
他應該是對她有那麽一些意思……上次他為她披衣遮腿時,他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很強侵略性,
雖然他什麽也沒有做,但寧瑤能察覺到那股隱藏的很深的曖昧氣息……事已至此,寧瑤沒有猶豫,她急促的飛撲到他腳邊,如上次那般死死的抱著他的腿,淒愴寒栗的開口,“容先生,求您、求您救救我……”
獵物,自投羅網了。
他低頭,看著那雙沾了血的小手,又看了眼被染暗的褲腳,意味不明的勾起唇,“又是你。”
“你又弄髒了我的褲子。”
這番熟悉的話令她更有把握,寧瑤瑟瑟發抖,仰著眼淚縱橫的臉看著他,哀求道,“您再救我一次,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您……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
“先說說看,你能為我做些什麽?”一個走投無路的漂亮女人在祈求男人幫助時,還有是什麽能貢獻出來的……答案不言而喻。他帶著一些戲弄的意圖明知故問,可偏偏他的聲音低沉迷人,聽不出一點惡意。
她閉上眼,舍棄了自己所剩無幾的尊嚴,顫抖的答,“做什麽都行……我可以……服侍您、伺候您……”
她的眼閉得很緊,仿佛說出這番話已經用盡了她畢生的尊嚴與力氣……
還是很傲啊,容軒心裡暗歎,不過比起第一次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已經算是乖順很多了, 若真是一點傲骨都沒有,反倒無趣。罷了,他再慢慢調、教就是。
就這樣,一場驚動了整個紅罌粟的行凶事件,居然悄無聲息的被壓了下來,一點水花也沒有濺起,仿佛從未發生過那般。
那晚的紅罌粟算上客人、小姐、服務員、保安、清潔工等少說也有幾千來人……竟能在一夜之間令這些身份參差不齊的人齊刷刷的都閉上了嘴,可見背後操控的人實力有多少強大。
這就是權利的力量……令人寒惡發指,卻又不得不佩服。
就在擺平了一切的那天夜裡,她躺在了容軒身旁。
她也是才發現,這個男人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紳士溫柔,他的強勢霸道,比起南夜怕是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夜裡,她幾次哭暈過去,又被他給弄醒,他說他喜歡被迎合的感覺,不喜歡身邊人沒有反應。
寧瑤記住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迎合,就是兩年。
次日,容軒整理好衣服時,那股紳士溫和的氣質再次回歸,仿佛昨晚那個幾近將她撕碎、拆吃入腹的惡魔另有其人。
他首先就是讓她辭掉了在紅罌粟這份不入流的工作,寧瑤自然是不願意的,可他卻說,你殺了人,你覺得你還回得去嗎?
寧瑤當時呼吸都頓住了,問,南夜……他死了?
她當時只是為了自保,並沒有捅中他的要害啊!而且救護車來得那樣快,她親眼見他被抬上擔架的……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死了……
容軒輕描淡寫的點頭,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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