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寧瑤其實並沒抱多大希望。
蘇巍州向來不合群,做事全憑心情,獨來獨往慣了,哪怕對方是可以結交的權貴,只要他看不上眼,照樣不搭理人家。
所以平日紅罌粟裡流傳的都是於他不利的消息。
她想,蘇巍州一定是避開了俗塵凡事,在這世界某個角落緩解心情,卻不想這麽問之後,謝玲立即訝異的點了點頭,“你不知道嗎?蘇巍州現在已經接替了蘇天鶴的位置,又開始乾回以前的老行當,A市現在所有的黑暗勢力都是他在把持。”
“咣啷……”
寧瑤手中的杯子突然拿不穩的掉在桌上滾了一圈,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問,“那……蘇天鶴呢?他們父子向來關系不好……蘇天鶴還活得好好的,怎麽會突然願意拱手讓位給他?”
謝玲替她把杯子拾起,又說出一個令她震驚的消息,“誰說蘇天鶴還活著呢,他死了,就在前天,被一輛卡車碾死的,不但死了,並且死狀慘烈。”
謝玲將她聽說的消息如數告知,“聽說啊,蘇天鶴的頭顱與身體完全分離了,腦漿混著血液流了一地,連個全屍都沒有,嘖,那畫面想想就瘮人。”
寧瑤向來冷靜的眼眸中泛著不可忽視的沉重,“肇事者抓到了嗎?”
謝玲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抓到與沒抓到沒有什麽區別,我聽別人說啊,肇事的司機不過是個收錢辦事的傀儡,他本來是癌症晚期,命不久矣……還有人說啊……”
謝玲頓了頓,有些顧忌的看了她一眼,“還有人說……這件事就是蘇巍州乾的……是他殺了自己的父親!想來也是,蘇天鶴行蹤詭秘,出門還總有人暗中保護……如果不是被人出賣,想要那老東西死,只怕是難如登天……”
不知是空調開太低還是怎麽,寧瑤隻覺得周身如同浸泡在寒冰深潭,冷的可怕。
她更加確定要立刻馬上見到蘇巍州的念頭。
他現在一定很孤單。
可是他顯然是有心躲著她……她該上哪去找他……
寧瑤突然想到,按照習俗,人死了要在家裡停屍三天方可安葬,算算日子,蘇天鶴出殯之日應該就是明天。
想到這,寧瑤心裡立刻就有了主意。
無論蘇巍州有沒有弑父,那都只是外界的猜測,沒有實際的證據。作為蘇天鶴唯一的兒子,蘇巍州不可能不出席葬禮。因為如果連自己父親的葬禮都不參加,等於坐實了外界的傳言,昔日跟隨蘇天鶴的那些手下,又怎會服他。
所以在明日蘇天鶴的葬禮上,她一定可以見到蘇巍州。
次日,天氣不算好,斜斜細雨,扉扉綿長。
寧瑤身著一條應景而不失禮節的黑裙,未施粉黛,長發隨意挽起,就來到了舉行蘇天鶴葬禮儀式的松柏陵園。
這場葬禮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前來吊唁,門口設有嚴格的守衛,還會挨個檢查請柬、核對身份。
寧瑤自然是沒有請柬,不過她還想要硬著頭皮試試。
守衛請她出示請柬,她從手袋裡拿出蘇巍州的那支槍,立刻嚇得他們紛紛拿槍指著她,她趕緊把手裡的槍遞給他們,急忙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蘇巍州的朋友,這支槍就是他送給我的,你們幫我向他通傳一聲行不行?”
守衛看一眼槍,面無表情,“也就是說你沒有請柬?”
“請柬我弄丟了……這個不是一樣嘛,這可是蘇巍州的貼身槍支,你們可以找他確認一下!”她訕笑的搓搓手。
“哼,沒有請柬,別說是貼身槍支,就算是貼身內褲也不行!”守衛直接沒收了她的槍,鐵面無私的說,“請回吧,沒有請柬不能入內,這是規定。”
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見蘇巍州唯一的機會了,她當然不甘心就這樣走!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動靜鬧得越大越好,這樣才能吸引到蘇巍州的注意!
想到這,寧瑤故意裝出一副牛逼的不得了的模樣,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後,輕蔑一笑,“你們知道上一個這樣攔我的人是什麽下場嗎?”
聞言,幾名守衛面面相覷,像是在確定了什麽,彼此之間點了點頭,然後不約而同的上來架著她往外走。
“誒,你們怎麽這樣,你們應該打我,罵我,鬧出點動靜來,你們簡直就是不講武德!”寧瑤狼狽的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拖著走,正當她無語問蒼天的時候,一個輕挑的男聲傳來,“喂,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就敢這樣對她,小心你們老大知道了拿槍挨個崩了你們這群飯桶!”
寧瑤朝說話的人看了一眼,很高,很白,很帥,但不認識,也沒見過,只是隱隱覺得他的聲音很熟悉,不是像是第一次聽到。
那個男人的話明顯起到了作用,守衛將她松開,還格外尊重的說,“徐醫生,我們也是例行公事啊,這小姑娘沒有請柬還想硬撞,我們哥幾個也是沒辦法才對她動粗的。”
徐醫生?
寧瑤剛還無神的眼眸瞬間被點亮,神采奕奕的看著他,“你就是蘇大哥的好朋友徐並?我們通過好幾回電話了,見面還是第一次呢。”
“是啊,”徐並眉飛色舞的笑了笑,朝她伸出一隻手,“你好,終於網友會面了。你和巍哥說的一樣可愛。”
寧瑤也客客氣氣的握住他的手,“徐醫生倒是比我想象中帥很多,平時聽您電話裡頭怎怎呼呼的聲音,我還以為您是個不修邊幅的摳腳大漢呢,想不到本人還挺帥!”
他懶洋洋的一笑,“是麽,那跟你的蘇大哥比起來如何啊?”
“那當然是我的蘇大哥更帥了!”
“呵呵, 本來還想發發善心帶你進去的,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徐並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的往前面走,寧瑤趕緊小跑著追上去,狗腿的笑著,“我開玩笑的,你們兩個都帥,一樣帥,簡直就是不相上下,不分伯仲,旗鼓相當,平分秋色。”
“呵,你倒是挺有底線的,寧可扯平,也不願意誇我比你蘇大哥帥,好吧,看在你這麽有節操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帶你進去吧。”
寧瑤面露喜色,“謝謝徐醫生。”
他往前走兩步,給她拿了一把黑傘,又停下來,“不過你得答應我,待會兒默默站在我身後,無論看見什麽都不要站出來阻止或是發表意見,等葬禮結束,我會安排巍哥和你見一面的。”
寧瑤最怕平日玩世不恭的人突然正經起來的樣子,看著徐並鄭重其事的模樣,她捏著傘柄,心裡像是打鼓似的跳動,卻還是點了點頭,“我會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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