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瑤的小心臟咯噔一下,她冷靜的思考了幾秒後,一臉正色道,“好吧,既然瞞不過你,那我就直接跟你說了……”
她眼神微凝,“其實買牛肉餅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你幫我帶一件東西。”
他捏著她的臉頰,“什麽東西?”
她很誠懇的歎口氣,“這幾天我們完全沒有采取措施,我想讓你給我帶一瓶緊急避孕藥……”
聞言,他手頓住,蹙著眉,“抱歉,我忘了…… ”
他旱了那麽久,她又難得這麽熱情,兩人昏了頭腦,哪裡還有心思記得這個……
雖然他並不想買那藥給她吃,但兩人心知肚明,以他們現在的關系,有個孩子於她不利……
容軒起身仰靠著,又欲去拿手機,寧瑤見狀真是服了,沒好氣的說,“該不會連這種觸及個人隱私的東西,你都想要你那些什麽助手秘書司機去幫忙代購吧?”
“不是,”他胸口堵得慌,“我查一下什麽牌子的避孕藥對人的傷害最小。”
寧瑤沒料到他會這麽說,古怪的看他一眼。
此刻他正全神貫注盯著手機,然後眉頭越皺越緊,越皺越深,苦惱道,“好像都對人的身體有不小的傷害……”
他沒有黏著她耳鬢廝磨,也沒有情話連篇,可寧瑤卻覺得這個時候的他,有著不同尋常的溫柔。
寧瑤感覺有什麽心思正在脫離掌控,仿佛心裡頭有一匹失控的野馬,正在往一個不好的方向撒腿奔去……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寧瑤有些窒息,想要打發他趕緊走,於是湊上去,重重咬了咬他光潔的下巴,留下一道齒痕,孩子氣的說,“好了,我們就當是扯平了,你也不需愧疚,以後記得做好措施就行。”
以後……這個詞脫口而出的那瞬間,寧瑤自己也嚇到了。就算是為了趕快打發他離開,這兩個字也說的太順口了……
容軒拿著手機的手垂下,狹眸閃著異樣的光,“這算是你對我的承諾嗎?”
寧瑤有些僵硬,在他漆黑幽邃的瞳仁的注視下,她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
他滿意的一笑,將她抱得很緊,是一個不帶欲望的擁抱。
“親一個。”他要求。
寧瑤沒有猶豫,直接將唇湊上去,親出吧唧的聲響。
他回吻了一下,又念念不舍埋首在她發間蹭了蹭,這才起身穿衣服。
為了避免他半路起疑心,折返回來,寧瑤故意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喂,你早點回來,可不要耽擱太久……”
其實她心裡清楚,這裡離漫天廣場很遠很遠。
有錢人買別墅,往往都喜歡挑天然去雕飾的山清水秀的地段,這種地段什麽都好,就是比較偏遠,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除非容軒是坐火箭,否則他車速再怎麽快,來回至少也得三個小時路程。
“我知道,保證去去就回,你好好睡一會兒,睡醒了我就回來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眼看他穿戴整齊,已經走至門邊,寧瑤正要目送他離開,他卻不知怎麽突然轉過身,俊臉流露出思考問題時才會有的神色。
“怎麽呢?”寧瑤有些吃力的問,心想,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忽一忽的,完全不知道他那顆七竅玲瓏心正在琢磨些什麽。
容軒蹙著好看的眉頭,猶豫了一下,走過來把她所有能穿的幾件衣服都拿走了。
“你……你這是做什麽……”她不是很能理解此舉。
“放了防止你趁我不在時逃跑,我決定暫時保管你所有的衣服……”他輕笑,掂了掂手裡的布料,朝一臉錯愕的她揮揮手,“走了。”
他終於走了。
可此刻寧瑤卻恨不得跳樓才好……
她捏緊拳,垂眸看著連續三日縱/欲的身體,無力的重新躺回床上……
無所謂了,所有的暴風雨都就給她一個人承受吧,他們早就兩清了,他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替她分擔……
或許他拎著尚且溫熱的牛肉餅和一盒精挑細選後的避孕藥回來後,發現整棟樓已是空無一人,他會氣她、會惱她,會罵她是個滿嘴跑火車的騙子……
她甚至已經想象到了他氣急敗壞的表情。
不過那又怎麽樣,他總算……安全了……
寧瑤平靜的閉上眼,就這麽帶著渾身的痕跡躺在床上,連條毯子也沒有搭,靜靜等待著……等待著……
等待著一場冰雹的落下。
蘇巍州來得很快,他為首走在前面,一群黑壓壓的手下跟在後頭,踏上複古風旋轉樓梯,就有一間開著門的臥室。
他有預感,就是這裡。
率先進去,一群手下緊跟在後,忽然蘇巍州不知看見什麽,腳步猛然刹住,以至於身後的人差點撞上他筆挺的後背。
那些人不明所著的順著蘇巍州的目光看去,只見床上有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青紫紅痕,像是受了什麽酷刑。當然,只有經歷過這件事的人才最知道,這是嘗過人世間最美妙的滋味後留下的烙印,並不是什麽殘酷的刑法。
一瞬間,除了蘇巍州之外,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過身,怕多看一眼就會惹禍上身。
寧瑤波瀾不驚的朝蘇巍州看去。
不過才三日不見,他仿佛消瘦了許多,輪廓越來越明顯, 膚色蒼冷得幾近透明。他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氣場陰詭到及點,舉手投足散發著嗜血的濃重煞氣。
待他終於走到她身旁時, 寧瑤撐著床坐起來,朝他微微一笑,“你來了,蘇大哥。”
這個稱呼不知怎麽,像是刺激到了蘇巍州內心最為邪惡的一面。他幽冷的黑眸驟然一凜,伸手扼住她纖細的喉嚨,聲音沒有半點溫度,一字一句道,“別這樣叫我,你不配!”
他的手勁很大,幾乎要將她脖子擰斷。
寧瑤知道蘇巍州會生氣,換了誰都會生氣,卻不想他居然一見面想迫切的想要殺了她。
她有些好笑,仰頭看著他,像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沒有掙扎,沒有求饒,也沒有怒罵……
只有茫然……
氧氣越來越稀薄……
雖然很不甘心,不甘心命絕於此,不甘心錯付深情,不甘心……死在這個曾經她拚命想要守護的男人手上……
就在寧瑤呼吸快要停止的那瞬,蘇巍州倏然松開手,她還活著……只是頸處多了幾道清晰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