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蘇巍州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你們擅自抓了她,可是給我惹了不少麻煩。”
“我們也知道錯了!我們幾個抓了她也就是為了問了問那天的情況,除了第一天動了點手段,經過您製止之後,就沒人敢對她動粗了!倒是那婆娘跟姑奶奶似的,仗著我們不敢動她,成日對幾個兄弟是吆五喝六,指點江山,”心腹咬牙切齒,“我們現在是又不能殺,又不能放,再這樣下去,哥幾個都快混成她的奴隸了!”
他依舊無甚波瀾,“請神容易送神難,也算是給你們一個教訓,下次做事注意點,不要這麽急躁。”
“是是是,”心腹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只是眼下,容軒也來插上一腳,我們該怎麽辦?”
氣氛沉寂片刻。
蘇巍州的眼眸如燈火晃蕩,聲音微涼,“好得很,既然他這麽喜歡多管閑事,那就讓他管個夠。”
心腹是個聰明人,眼珠子一轉,瞬間領悟了,定了定神,“我想,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
心腹走後好半天,蘇巍州面容上還是罩著一層陰冷的寒霜……
蘇巍州在醫院住不慣,住了幾天就要回家,寧瑤見他精氣神都挺不錯,於是沒有阻止。
他這段時間也算是趁著受傷好好給自己放了個假,自從蘇天鶴死後,他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買賣軍火、經營賭場、下放高利貸、及時清理舊帳……正好趁著這段時間,感受一下難得的清閑。
寧瑤也不管他有多少通電話打來,有多少要緊的事要處理,直接強硬的收沒他的手機,將其關機,命令他必須在家裡好好休息。
蘇巍州也只是無奈的蹙著眉,玩笑道,“好啊,還沒結婚就開始管著我,以後還得了。”
她哼笑,食指戳著他的心口,“怕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他不喜歡聽這種玩笑,每次她說這種話時,他要將她吻得喘息不止才肯罷休。
那天的不愉快就這樣揭過不談。
其實寧瑤還有隱隱有些擔心,因為她知道,未得到妥善解決的壞情緒,是永遠不會消失,只會暫時的埋藏、轉移,等待某天戰爭的鑼鼓敲響時,再次被拿出來當成刺傷彼此的武器。
寧瑤有好幾次都想要開口把那晚上的事拿出來捋一捋,可當看見蘇巍州難得平和溫善的模樣,還是把那些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還是不在這個時候掃興了,況且他身體剛痊愈也受不得刺激。有花堪折直須折,快樂一天是一天吧。
蘇巍州在家休養的第三日,寧瑤接到容軒打來的電話。
當時她正與蘇巍州依偎在一起,研究手機上的一道菜譜。
蘇巍州受傷的緣故,下廚這件事就落在寧瑤的肩上,這是她自告奮勇接手過來的。因為他們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習慣,就是不喜歡被陌生人伺候,不喜歡陌生人隨意進出自己的私人領域。
這也是寧瑤一直很佩服蘇巍州的一點,要知道,越是有錢人越是喜歡弱化自己的生活能力,仿佛非得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才能顯得自己高人一等,與眾不同。
而他卻並不同,他非但事事親力親為,還異常樸素簡易,衣著乾淨整潔就行,居住的地方能有條不紊,能遮風擋雨就行。
對比之下,容軒簡直就是鋪張浪費、驕奢淫縱的代名詞。
鈴聲響起時,兩人正討論該如何把這道菜肴換個更新意的做法,於是四目睽睽之下,屏幕上的菜譜突然變成來電顯示。
這串數字寧瑤簡直不要太熟悉。值得慶幸的事還好她沒有儲存容軒的號碼,否則來電顯示如果是‘容軒’兩個字,只怕無可避免又是一場惡戰。
寧瑤想,容軒忽然打電話來,肯定是玲姐失蹤的事情有了眉目,她心裡按捺不住的激動,可一想到蘇巍州還在身邊,就隻好將這股情緒慢慢掩了去,盡量保持面色如常的對他說,“好像是上次那個售樓部的小姐打來的,我接下電話。”
她起身之際,蘇巍州忽然握著她的手,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寧瑤此刻心裡正有鬼,被他這麽看著,更是有些發虛,牽強一笑,問,“怎麽了?”
蘇巍州淡淡一笑,“你要是看上那套房子,就不要再猶豫了,直接買了吧,就像你說的,房子就是底氣,早些買也免得別人隔三差五打電話過來騷擾。”
她松了口氣,“嗯,我再跟她壓壓價。”
說罷,寧瑤佯裝鎮定,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往洗手間走去,“喂,您好……呵呵,是你啊,我猜到了……上次那個價格是真的貴了,我現在手頭上也不是很寬裕……”
“你在說些什麽鬼?”電話那頭的容軒皺了皺眉,不過他很快就猜到她說話顛三倒四、牛頭不對馬嘴的原因了,沒好氣的冷嗤了一聲,“蘇巍州在你旁邊是吧。”
終於到了洗手間,寧瑤趕緊把門一關,換了正常的語氣,“是不是玲姐有消息了?”
他慵懶的答,“是啊,你要怎麽感謝我?”
“虧你還是生意人,做生意都是講究銀貨兩訖,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麽就好意思先找我要感謝?”她挑眉,有些急,“你先告訴我,玲姐現在怎麽樣了,安全嗎?”
說起這個, 寧瑤明顯聽到他悅耳的聲音降了一點溫度,“托你家蘇巍州的福,她還沒死。”
她怔楞片刻,“你什麽意思?”
難道玲姐的失蹤與蘇巍州有關?
“你又不是個傻的,我的意思想必你應該很清楚了,無需重複,就看你願不願意信我的話了。”他答的乾淨利落。
寧瑤此刻真是有些當局者迷。
她脂肪,蘇巍州變了許多,但他再怎麽壞,還不至於遷怒玲姐。他總歸還是有些人性在身上,並不只是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這也是她願意留在他身邊的原因。
他骨子裡還有未泯的人性。
可容軒又說得這般言之鑿鑿。
她底該相信誰……
算了,這種情況下她選擇誰都不信。她隻信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