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荒川上,老莊教曲字輩弟子李曲風,正在以自身內力幫助自己的倆位師弟,化解斥候白一的秘藥毒性。
李一傳、李一夢倆位默默分立在李曲風的倆側。
李一夢略帶緊張的看著李曲風,而李一傳則是冷漠的看著白一。
“這抓人藥雖然有毒,但是不會害人性命,只是三日之內會限制行動,封鎖經脈內力。”白一大概是想勸李曲風收手,不必要做無用功,“諸位皆是老莊教的高徒,想必定是天資卓絕,這種毒就算是再重個幾分,也不妨事,眼下救援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李曲風沒有回話,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白一繼續說著,“在下也不是看不起您,只不過此種秘藥乃是地轉境的大藥師所製……我看您現在連玄承境還沒到,就不要……”
話還沒說到底,白一只看到中毒的李一言和李一語竟然同時點點頭。
正此刻,李曲風撤掌收力,李一言和李一語同時左手拍右上臂,順勢向下一滑,原來倆人黑掉的臉色迅速恢復正常,右手緊握一下,再一張開。
眾人只看到李一言、李一語攤開的右手之上,出現了僅有細砂大小的黑塊。
李一言伸手對白一直說,“大人,原物奉還。”
李一語也伸出手附和師兄,“大人,收起來你還能用。”
“這……”顧不上白一的驚愕和尷尬,李曲風帶著命令的口氣對著白一說,“把你的靈馬給我們用用。”
白一聽到後,本想拒絕,靈馬可是他的命根子,可李曲風不會給他回絕的機會。
“我知道你能跟上我們靠的是專養的靈馬,現在因為你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救援怎麽辦。我們趕過去比你有用”
“再加上你們斥候傳遞消息難道是人對人拿嘴傳的嗎?”
白一面帶難色,還是不想借。
李曲風搖搖頭,他知道要說服白一必須用最直白的辦法,“要是靈馬有任何損傷,我賠你,老莊教的弟子說一是一。”說罷,李曲風袖口微動,一錠金元寶就飛到了白一面前。
白一的前路後路被堵得死死的。
白一接過元寶,再次躬身,“那就麻煩諸位了。”
一聲口哨,一匹黑色的上等靈馬就從後面跑了過來,白一執起韁繩,順順馬鬃,對李曲風說,“道長,我這馬……算了,多出一份力,也好多請一份功。”
李一夢上前接過靈馬來,李曲風說:“一言一語,你們兩個跑的太慢了,上馬。”轉頭對李一夢說,“師妹,你護著馬,也護著他倆跑。”
“一傳,咱們倆開道。”
“繼續救援,跟上前面,走。”
不待白一搭話,李曲風五人就直直的追趕李符道他們去了。
幾息之間,白一已是看不清人影了。
“唉。我是吃虧了,還是賺了。”白一顛了顛手上的金元寶,隨即另一聲口哨,一隻盤旋在天上的鷂鷹飛了下來,白一掏出字條,想了想,寫下,“老莊教弟子趕赴靈派,恐有變動,增加人手。”
白一又想了想,一拍大腿,“呀呀的,豁出去了。索性跟到底了。”放飛鷂鷹,白一就繼續向前追趕李曲風一行人而去。
漸漸遠去,馬背上的李一言、李一語倆人也算“軟了”下來,雖然在李曲風師兄的幫助下,強行逼出了秘藥的毒性,但是此等秘藥又豈是僅靠毒性抓人的,其麻醉催眠的藥力也是一等一的。
李曲風雖說才是黃起境高階的境界修為,
硬解秘藥是做不到的,但可以分而治之。 將秘藥的毒性分離逼出,讓其藥性緩緩發作,以作李一言、李一語兩人修煉內息的燃料。
因為秘藥藥性的發作,李一言和李一語就暫時喪失獨立行動能力,要不斷催動自己的內功去化解藥力,所以只能乘馬而行,為了防止倆人坐不穩,再出點意外。李曲風才讓李一夢護著馬也護著倆位師弟同行。
李一夢及其無語的看著這倆位瞎衝動把自己搭進去的師弟,但也隻好在一旁照顧他們,這野外天地,危險極多,要是不看著護著跑丟了人,安不安全不說,老莊教的臉就丟沒了。
李一言趴在李一語的背上調動內息,趁著空隙對李一夢傳話,“一夢師姐,你說這靈派到底出了什麽事?一路上就光跑了,什麽具體情況都不知道。難道還真有人要滅它?”
“誰知道啊?”李一夢傳話,“你別想那麽多,老老實實化解藥力,到了再說。”
李一夢想著,還是調動內息運功來趕路,順便也分出部分內力護住靈馬,別在累死這匹靈馬趕不了路,並且李一夢知道再傳話就是浪費內息,就更趕不上前面的師兄了,於是李一夢回了一句就再不理李一言了。
李一言見師姐李一夢不在搭理他,就隻好牢牢抱著李一語繼續趕路,而李一語現在也只是默默的騎馬,當李一言的靠墊,畢竟他現在說不了話。
論內功修為,雖然他和李一言同樣都是黃起境高階,但還是有差距。
李一言還能靠內息傳話,但他傳不了。
話癆不能說話很煎熬的。
前面的李一傳倒是心思重,傳話給李曲風,“師兄,我總覺得那個斥候白一有問題。”
“沒什麽,不必在意。”
李曲風倒是看開了,“江湖上看重身份背景是常事,輩分低被看低也正常。”
“至於你覺的有問題,不過是因為不熟悉不信任造成的認知差異。”
“還是盡快趕上師伯、師兄他們。此等人的所作所為所說,不必放在心上。”
“嗯,師兄說的是。”李一傳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於是眾人再不分心傳話,一心趕路,只求快快跟上前面的大部隊。
九長老李符道,他仍是衝在最前面的。
他知道從門派發出求救信號到接受再到反應,包含官家在內任何人去的最佳的救援時間是在3個時辰之內,按現在他的速度,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就能趕到目的地-靈派總部。
但李符道也知道一個二流門派,更是有一個準一流高手坐鎮的百年門派,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絕境,就算面對強敵,也能堅持六個時辰以上甚至更長的時間,能轉危為安,反殺來犯之敵也說不定。
但李符道他不能賭,他不能拿人命去賭,任何高手的死亡,都是對東道勢力的打擊。
更何況,李符道在和弟子們歷練的期間,多次收到來自老莊教內部的飛鴿傳信,告訴了他一些江湖信息。
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裡,就已經有六個門派發出了紅色求救信號,並且據官家回應,這幾個門派已經慘遭屠滅,門派上下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就只有幾個在門派外活動的弟子僥幸存活。
這是聞所未聞的緊張態勢,官家不得不盡量壓下一些信息,以免造成恐慌。
而對老莊教等有實力有名望的大教大派,官家則是及時通傳了信息,因為專事專辦,常人是不可能能做到這些事。
老莊教等也格外重視,可敵在暗處,無處發力,也只能盡量多做防范。
當所有的信息匯聚而來,李符道都不由得擔心起來這是什麽災厄的前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那些坐落在偏遠地方的門派,撐死算是有地轉境二流高手坐鎮。在幾個月這麽緊張的時間裡,有這麽一隊或者幾隊可怕的隊伍在滅門毀派,說明他們的水很深,背景難以想象。
孤身犯險,面對未知數量,未知修為的敵人,哪怕是出身於老莊教的九長老李符道也產生了一絲猶豫,可隨即李符道作為一名長老,一位老師,一位武者的覺悟就湧現出來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李符道暗暗想著,“我倒是要看看這是些什麽魑魅魍魎,想翻天?還不夠格!”
隨即又運起老莊教的輕功千裡步,以更快的速度趕往了未知的靈派總部。
後面落下不算很遠的李首心和李首理看到師伯李符道又加速,雖然叫苦不迭,也只能再次提速追趕他們的師伯了。
至於再後面的弟子們,也只能望洋興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