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的戰鼓,響起!
張遼倚在箭剁後,看著前方眉頭緊鎖!
沒有鬥將,甚至連陳留王花費重金求來的檄文都沒有宣讀,也沒有統一的領頭和智慧,甚至沒有集結陣型。
一大群身著布衣的陳留王大軍,就這麽直衝虎牢關而來。
跑前面的人,不過是舉著幾塊木板,暫時充當盾牌。其後是抬著雲梯的輕壯,再之後就是雜亂無章仿若無頭蒼蠅的大軍。
“袁本初就要靠這種軍隊來攻打虎牢關?”
曹操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但沒有弓箭手壓製城牆,還沒有精銳先登勇士,就靠這些民夫,就想攻下高達五丈的虎牢雄關?”
張遼認為自己受到了羞辱!
袁本初安排的的這樣的炮灰軍隊如今草率的上陣,這不是攻城,這是犯罪!
張遼種種一掌拍在堅固的青石城牆上,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放箭!三矢!”
張遼一聲令下,旁邊的傳令兵依照訓練,搖動起了令旗。
一時間,城牆之上,箭如雨下!
眨眼的功夫,守軍每人都依令射出了三隻長箭,關牆之前大地上,就像冒出了一片鐵青色的草甸,白色的尾羽,正如一朵朵小百花!
袁紹的攻城大軍,因為距離稍遠,還沒有完全進入弓箭的范圍,所以傷亡並不大,真正被射倒得不足千人,但是,整個攻城的隊伍已經大亂。
這群才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沒有絲毫的戰鬥經驗,也沒有現場智慧,面對著如雨的箭矢,和同伴淋漓的鮮血下的哀嚎,第一反應就是丟下手中的刀劍和肩上的木盾雲梯等物,掉頭就跑!
他們認為,回到了出發的大營,他們就安全了!
哪知道他們剛剛到達轅門,當頭一隊盔明甲亮的騎士騎著高頭大馬已經衝殺而出!
“上將軍有令,臨陣而逃者,斬!”
雪亮的戰刀,如雷的馬蹄聲,交織成一曲死亡的樂章,也是今早出戰的五萬人的末日,最終唯有不足千人,不畏虎牢關的箭雨,居然一路奔回了虎牢關之下,佔據著一個小小的角落瑟瑟發抖!
據說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也許他們相信,城牆上這些武裝到牙齒的兵卒,不會傷害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農民。
張遼這段時間以來身受劉辨和荀彧的熏陶,到底沒有乾出趕盡殺絕的事情,反而還讓人給他們從城牆上放下去一點糧食和藥品,更是讓他們把之前倒在箭矢下的傷員也都抬過來進行救治。
反正這些人也在關牆之外,而且手無寸鐵,不能對整個虎牢關的防禦造成一丁點的傷害,而且也還能在陳留王大軍中宣揚大漢軍的仁德之名。
這個名聲,初看來無足輕重,但是關鍵時候,可抵十萬大軍!
對於張遼的這個決定,曹操猶豫了片刻之後,點頭同意了。
郭嘉滿臉含笑,大漢的軍士就當如此,戰場之上自然無所不用其極,但是面對放下刀劍的同胞,在無關戰局的情況下還是要有一些仁慈之心的!
軍卒,是為大漢服務的,是大漢的一份子,而不應該是只知道殺戮的戰爭機器!
陳留王大軍,中軍,上將軍袁本初,已經暴跳如雷!
垃圾!廢物!臭蟲!
整整五萬大軍大軍,奉他之命去試探虎牢關的虛實,但是誰知道,連關牆的一片青磚都沒有摸到,僅僅是被一頓亂箭就射了回來,對於他這位指揮全軍的上將軍而言,
簡直是顏面掃地! 固然袁紹早就曉得不會有任何結果,但是也沒想到這幫廢物除了能吃之外,居然真是如此無用!
所以,暴怒的袁紹才會請公孫瓚出馬,把這群讓他顏面無存的廢物斬殺殆盡!
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任何敢於不遵他袁本初的命令的世家,都將會被嚴肅軍法!
沒錯,這些該死的賤民並不在袁紹的眼中,他殺雞儆猴的對象,還是那些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的世家。
下午,未時,隆隆的戰鼓,再一次響起。
陳留王大軍中,一道鋼鐵洪烈慢慢的溢出,排列成整齊的軍陣,旌旗招展,馬嘶瀟瀟,滾滾而前!
當頭一面高達五丈的帥旗之上,一面丈許大小的旗幟迎風招展,旗幟上用金線描繪的“袁”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在袁字帥旗旁邊,何進和董重的將旗無論是高度還是大小上面都遜色不少,字也只是用銀線紋成的,單獨看起來還不錯,但是一對比就相形見絀了!
袁紹脫陣而出,策馬直趨關前三百步!這也是大漢最強的弓箭的射程之外!
“吾乃上將軍袁紹,關上何人,請出關一敘!”
一聲大喝,聲震四野。
拋開人品和性格不談,袁紹還是頗有能力之人,文韜武略也都是一時之選!
“某家大漢前將軍張遼再此,袁本初,你有話說?”
張遼大喝一聲,兩軍將士具都清晰可聞!
“張文遠,吾乃大漢四世三公袁本初!吾袁紹就職虎賁中郎將時,汝已經是校尉!如今你依然不過區區前將軍,但吾已經榮升為上將軍,普天之下武將都應當以吾為尊!如今吾親自前來,文遠何不早降?”
“今日只要文遠順天應時匡扶大漢社稷,歸順陳留王,做一個萬世傳頌的名臣!只要文遠願意歸順,吾可保你一個車騎將軍!另有金銀珠玉賞賜不盡,而且吾還保文遠你家族成為世家!如何?”
袁紹信心十足的喊道。
在袁紹想來,有著他四世三公的家族名譽做保,無論職位權力還是金銀珠玉, 都已經遠遠超過了如今張遼能夠得到的,而且最關鍵的是,有了他袁紹的支持,幾年之後,張家也會躍居世家之一,千秋萬代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力!
哪怕洛陽城裡坐著的人風雲變化,都改變不了世家主宰這片神州的事實!
如今只要張遼點點頭,張家也可以成為這個高高在上的群體之一!
“呵呵,好一個無君無父的袁本初!”
張遼一聲冷笑,接下來的話讓袁術暴跳如雷!
“汝為虎賁中郎將,統帥天子親軍,當盡心竭力效忠陛下,效忠大漢!但是你卻夥同何進謀反,更是帶頭衝擊紫禁皇城,罪大惡極,理應正法!是汝之叔父以身價性命為質向陛下求情,才讓你得以脫出樊籠!”
“按說你應該對陛下的仁慈感恩戴德,對你年邁的叔父端湯送水才是為人臣,為人子的本分!但是你呢?剛出牢籠,複又行悖逆之事,更是攛掇年幼的陳留王行謀逆之舉!”
“你對得起大漢天子嗎?”
“你對得起你的叔父袁隗嗎?”
“袁本初,你這個無恥之徒,如今你不過是待罪之身,居然還敢站在某家這個陛下親自敕封的前將軍身前大言不慚!”
張遼說著,無視已經目齜欲裂的袁紹,反手從背後取下戰弓,搭上一隻箭瞄準袁紹!
“某家羞於與你說話,滾吧!”
張遼手一松,一隻勁矢擦著袁術的馬首,深深的扎在了地上,尾羽尚且在劇烈顫抖!
袁紹大驚,用力一勒戰馬,轉身而去,隻留下虎牢關上眾軍士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