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弟,你在顧慮些什麽?當初我加入斬妖司的時候,可是興奮無比。
你知道嗎?大乾中的姑娘,多有崇拜斬妖人的。
我便認識一位前輩,娶了家鄉最漂亮的美人。
那姑娘膚若凝脂,閉月羞花,可讓我羨慕的緊。”
“對。”張天南在一旁應和。
男人多無法拒絕美人的誘惑,楊河對此深信不疑。
恰在這時,大堂外傳來清脆動聽的聲音:“姑爺,今夜我與小姐去城外練劍,便不回來了。”
楊河尋聲望去,是今早與秦楓握手的藍衣美人,而在其身後,還有一襲白衣倩影,美的如同月下仙子。
柳劍璃雖然聲名顯赫,但多數人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可是她的國色天香,卻是實打實的,也不怪楊河看得目瞪口呆。
“好。”秦楓回應,與柳劍璃四目而對,後者微微頷首,接而與藍凝霜一同離去。
“剛才那二位是?”楊河眨了眨眼。
“白衣那位是我的娘子,藍衣的則是她的貼身劍侍。”秦楓淡淡說道。
“額......”楊河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如果他沒記錯,貼身劍侍也是可以侍寢的。
有這麽兩位美人常伴左右,誰還願意以身犯險,加入斬妖司。
楊河晃了晃腦袋,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再次開口:“人生在世,總該有些追求。
而男人一生追逐的,無非就是女......嗯咳,無非就是金錢與權力。
由於你是司命大人欽點,所以一上來不用做實力測試,直接便能拿到青玉一星令。
而青玉斬妖人的月俸有多少,你知道嗎?”
秦楓搖了搖頭。
“二十兩銀子,加上四石米!
除此之外,斬妖司還會給你提供額外的修行資源,比如血氣丹,和陰靈丹!
這些東西加起來,可是普通百姓幾年才能有的收入。”
“沒錯。”張天南點了點頭。
秦楓臉色古怪,這些俸祿能夠乾些什麽,要知道,晉陽城的斬妖司,某種意義上也是他在養......
一旁的青兒忍不住開口:“大少爺頗有經商頭腦,你們說的這些,怕是大少爺一天所賺的零頭都不及。”
楊河一愣,忽的想起,當初秦楓要賞賜的時候,便沒有要修行資源與金銀錢兩,反而是想在齊元城中開酒樓,求總督大人行個方便。
再看看這偌大的宅子,他恐怕不吃不喝乾上大半輩子,也不一定能買的起......
想明白這些後,楊河當即話鋒一轉:“但錢財到底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而功名卻能代代相傳,流芳百世。
大乾中有多少斬妖司前輩,從妖魔鬼怪下守護一方,被人歌頌傳唱。
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對!”
楊河瞪了一眼張天南,那意思明顯是讓對方多說幾句。
後者沉吟片刻,又加了一句:“沒錯。”
楊河:“......”
這時,二弟正聲道:“但斬妖司中,也多有死於妖魔之下,化為枯骨,默默無名之人。
我敬重斬妖司,也敬佩二位,但卻不希望大哥以身犯險。”
秦楓聞言,愣愣出神。
“你們誤會了,我們邀請秦兄弟入斬妖司,是看中了他的醫術。
斬妖除魔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出面,”楊河解釋道。
“可即便如此,依舊會有危險,不是嗎?”二娘神色擔憂,
“這......”楊河與張天南對視了一眼,沒有否認這一點。
世人皆說一入斬妖司,半生鬼門關。
但他們內部人卻流傳著另一種說法,一入斬妖司,一生鬥閻王。
與死亡為舞,是他們的日常。
哪怕秦楓加入斬妖司,只需要為同僚醫治傷勢,可遇到了強大的妖魔鬼怪,被波及身死,也再尋常不過。
楊河掃了一眼秦家人的神色,終是歎息一聲站起身子:“今日多有叨擾,還望諸位不要怪罪。
張天南,我們走。”
“好。”
二人起身,楊河正欲拿過青玉斬妖令與任命書離開。
可一直沉默不語的秦楓卻忽然說道:“青玉令留下。”
此話一出,堂中眾人皆是神色一驚。
“大哥。”
“楓兒。”
二弟與二娘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楊河二人眼中劃過一絲驚喜,但他還是鄭重提醒道:“你家人說的沒錯,一旦加入斬妖司,便免不了要遭遇危險。
我們這顆腦袋今天掛在頭上,明天卻不知會落到哪裡。
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秦楓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伸手拿過了那枚青玉令和任命書。
他的腦海中,一道身影異常清晰,雖然落魄,卻堅定挺拔。
“總有一些東西,是超越生命的......
我,願意加入斬妖司。”他語氣堅定,面帶笑容,說出這話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感覺輕松了許多。
秦建安眼中的凝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他嘴角揚起,像是釋懷了什麽。
二娘頂了頂他的肩膀,憂心道:“老爺。”
秦楓亦是望向了老爹。
“楓兒,安兒,你們兩個聽著。
我從不奢求你們做到光宗耀祖,只求你們平平安安。
但,我也尊重你們自己的選擇。”
“爹。”秦楓二人有些動容。
“還記得我之前與你們說過的話嗎?
人生在世,問心無愧。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楓兒,想做什麽便去做,不用顧慮我們。”老爹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直透心靈。
“多謝爹成全。”秦楓抱拳恭敬道。
......
任務完成,楊河二人急匆匆地趕回了城主府,與司正周大人匯報了此事。
“他答應了?”
“是的,周大人。”
“好,與我說說其中細節。”周開撫著胡須笑道,他迫不及待想看到李明軒得知此事的表情了。
楊河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開聽完後,低頭沉吟,沉默不語。
直至許久後,他抬頭望向窗外,面露欣慰:“總有一些東西,要超越生命,說的不錯。
我多麽希望有一天,大乾再無斬妖司。”
......
晉陽城外,高山之上。
百裡老人的白色虛影,於李陽的石碑旁出現。
他輕撫過石碑,望著碑文笑道:“你的意志終是有人傳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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