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離開後沒多久,江葉馨便屏退了其余百花宗弟子,好奇問道:“你怎麽能叫他主動去掀你侄女的黑色面巾,那玩意兒不是不能隨意揭下的嗎?”
“我那侄女性子太過傲了一些,對於一些東西,明明歡喜的不得了,卻也不願與其他人爭搶,看著我這姑姑頗為心疼。
既然如此,能幫一些,便幫一些吧。”蒼沐悠悠歎息一聲。
江葉馨好似明白了什麽,詫異道:“那人便是你侄女在偏遠小城的心上人?你如何知道的?等等......是那發帶!”
“是呀,對於那丫頭而言,主動送男子禮物,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她恐怕自己都沒意識到吧。”
“可那姓秦的公子不是已經成親了嗎?剛剛他還說,那首詩是為他娘子所寫。”
雖然在大乾中,男人三妻四妾屬實平常,但江葉馨是明白的,這個身份不一般的閨蜜,家中女性皆是傲的很,不可能與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而且,她們家中的長輩對此也是固執的很。
蒼沐聞言,撫了撫額頭:“尋常女子如何有資格和我們搶男人,哪怕成親了也是如此。
對於那些不開眼的狐媚子,我們總有辦法讓其知難而退。
但他的娘子可不一般,想要將其打發走怕是不大現實。”
這話聽起來有些蠻橫不講道理,可江葉馨卻覺得沒什麽問題,甚至十分認同,她亦是不希望將來有人與自己分享夫君......
不過對方剛才那番話的重點顯然不是這裡,江葉馨是知道這個慵懶閨蜜家裡實力的,於是詫異道:“竟然連你都這般說了,他的娘子究竟是誰?”
“那人你肯定也認識,前不久,她才回到了萬劍宗。”蒼沐悠悠開口。
江葉馨先是一愣,接而朱唇張開,神色震驚:“你說的那人,該不會是柳劍璃吧?”
“除了她之外,還能是誰?
唉,我那侄女看男人的眼光倒是不錯,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只是可惜啊,這運氣屬實是差了一些,竟挑了一個這麽強的對手。
若是柳劍璃此次成功渡過天地霸權印證,那可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三品,一代劍神啊。”
話音剛落,她似是感應到了什麽,站起了身子。
“你要做什麽?”江葉馨好奇道。
“去見一位老家夥。”
......
一間酒樓客房內,百裡老人獨坐在酒桌前,自斟自飲。
窗外花好風清,一片繁華迷人眼,景色美的都可以用來下酒。
忽有一陣夜風吹過,屋內火光搖曳,待風平之後,酒桌旁,多了一道黑裙美人的身影,正是蒼沐。
她也不客氣,搶過了老人手中的酒壺,替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右手抬起,黑袖遮面,將酒水飲盡。
“老家夥,不在晉陽城好好待著,來我這百花谷作甚。”
“有事去一趟萬劍宗,順道過來向你借一樣東西。”老頭子放下酒杯,這般說道。
“借?”蒼沐冷笑一聲:“你與我們借的東西,可是從來沒有還過。”
老頭神色不變,裝作沒聽見一般,夾了一口菜食放入口中。
對方這無恥的模樣,蒼沐也見慣不慣了,便開口問道:“什麽東西?”
“流雲簪。”
蒼沐秀眉微挑,似是猜到了什麽:“你是為了柳劍璃?你想要助她渡過天地霸權印證?
可是為什麽?
以她的資質,再加上紫電神鈞為陣基的萬劍劍陣,這天劫於她而言,並無難度,根本不需要再加一層保障。
除非......有變數?”
老頭沒有回答,只是那臉上微微隆起的褶皺,已經默認了這番說辭。
蒼沐了然,再次開口:“抱歉,我給不了你。
不瞞你說,這東西已經被人取走,不在我手裡。”
百裡老人抬起腦袋,望向對方,挑了挑眉道:“都說是借了,我會還的。”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麽?
而且,你也不用這般看我,我並沒有騙你。
老家夥,你不是最擅長卜算之術嗎?不妨算一算,流雲簪此刻在誰的手中。”蒼沐秀眉微挑。
百裡老人照做了,沒過多久,他便露出了些許古怪的神色。
蒼沐單手撐著下巴道:“看樣子,你已經算到了。
當初奉天城中的那老家夥,曾為柳家和秦家卜算一卦。
說後世兩家若是恰好一男一女,乃是天作之合,當奉天喜結連理。
如今看來,還真應了那卦象。”
頓了頓,蒼沐又說道:“喂,老家夥,你不妨也為我那侄女算算,她的姻緣會往何處走?”
百裡老人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悠悠說道:“姻緣這種事,不能光看天意,更多的還得自己去爭取。”
“呵。”蒼沐嗤了一聲,不以為意。
酒過三巡,蒼沐要起身離開,老頭子沉聲說了一句:“神工火殛覆滅迦樓羅王心臟時,南天龍為以防萬一,曾去鎮靈關守關。
而迦樓羅王,已經蘇醒了。”
蒼沐淡藍色的瞳孔微微睜大,然後吐出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會與老爺子說的。”
......
次日,天剛亮,秦楓一行四人便從酒樓中走出。
黑炭頭去馬棚牽來了馬車,昨夜未能買到茶葉的老爹,神色有些迷茫。
秦楓明知故問:“爹,昨夜茶葉買的還順利嗎?”
老爹搖了搖頭,他沒有開口回答,此刻的他,隻想靜一靜——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為何茶葉都這麽貴了?
隨著一聲嘶鳴,黑炭頭駕著馬車來到酒樓門口。
待到老爹與師傅進入馬車之後,秦楓伸手正準備拉簾子,然後想起了什麽,又將手給收回,再次坐到了刑盛身邊。
罷了,反正也就幾個時辰的路了,再忍一忍吧......
他寧願受凍,也不要聞那股子酸爽的味。
黑炭頭手中馬韁一揚,馬蹄踏動,四人再次上路。
而在秦楓等人昨夜住的酒樓第二層,一位青衣公子坐在窗邊飲著茶水,雙眼透過縫隙一直望著他們,直至馬車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
少年書童站在一旁,匯報著什麽,口中講述的內容多是關於秦楓的。
“他便是柳劍璃的夫君?”洛玉端詳著手中紙上的內容,神情有些詫異。
接而他又想到了秦楓昨夜寫的那首詩,讚歎道:“詩中女子為柳劍璃,倒也沒算辱沒這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