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皇后殿下恕罪,為救公主有失禮數也是迫不得已。
我也沒想到安雅公主會」
太子乾咳一聲,反應過來的秦楓急忙改口道:「當時在下確實是昏迷了,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聽到。
也就是剛剛休息了一會兒,才蘇醒過來。」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小心打量了一眼幾人的反應。
太子搖了搖頭。
皇后娘娘依舊是那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他千算萬算差點都忘了,面前這兩位,一位可是堂堂的皇后,后宮之主,熟練掌握宮心計的大成者!
另外一位是當朝儲君,一國太子,從小就要與其他皇子和文武百官鬥心眼子的個中高手。
裝暈蒙混過關這種小伎倆,在這兩人面前,可謂是班門弄斧
「想來這兩位與那三皇子早就看破了我的伎倆,可笑我還覺得自己的演技天衣無縫。」
他偷偷看了一眼安雅公主,後者也望向了他,裝作一副不認識的生人模樣。
不得不說對方的演技是值得認可的,只可惜秦楓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這演技再高超也是毫無用處。
皇后開口說道:「你救治安雅公主,勞心費神以致昏迷,確實辛苦。
本想讓你喝一盞茶再走,不過這茶有些燙嘴,要放涼不知還要多久,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燙嘴二字,微微加了一點重音。
秦楓聽出了話外之意,皇后這是要讓他管好自己的嘴,救治公主的細節不要往外亂講。
至於那些在場的宮女與禦醫,以皇后與太子的手段,自然是隨意拿捏。
「卑職明白。」秦楓回應了一聲,心裡隻想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倒也沒有等太久,太子很快便傳喚了護衛,將他帶離了安雅宮。
另外一邊,李公公離開安雅公主的宮殿之後,便第一時間趕到了房,將安雅宮內發生的一切如實說出。
明皇望著手中的奏折,那是獄羅司對今晚發生一切的敘述,包括對九重獄逃出妖鬼的處理結果,事無巨細,一應俱全。
他一邊看著奏折,一邊又問了李公公許多問題,比如安雅公主蘇醒之後,望見秦楓是何等反應。
又比如太子對秦楓的態度如何,三皇子對秦楓的態度又是如何。
這些東西,李公公自然不可能瞞報,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從始至終,明皇都是神色波瀾不驚,完全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麽。
聽完李公公的匯報之後,明皇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感慨道:「拯救舒涼城屍鬼災禍,發明了火藥揚我大乾之威,開設寒門書院育人子弟,又有一手醫術妙手回春。
這秦楓還真是了不得,也算是應了那句話,虎父無犬子。」
李公公有些詫異,秦楓的能力他是認可的,畢竟都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但虎父一詞又從何而來?
當年秦家舉家搬離奉天城一事,鬧得沸沸揚揚。
帝都中的權貴,皆是嘲笑那秦家家主秦建安是一個敗家兒玩意,竟然敢變賣祖宅,離開帝都!
就這樣的家主,可是與虎父一詞完全搭不上邊啊。
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大內總管,這些問題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啊。
只是暗暗留了一個心眼,那落寞的秦家,未必有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此次秦家小子治好了朕的安雅公主,又解決了闖帝都的賊人所帶來的病症,你說,朕應該給他何等賞賜?
是給秦家繼續提升爵位,還是贈一些金銀寶物,亦或是給那小子賜個一官半職?」
李公公思索之後,小聲答道:「秦家家主短時間內,已經連續跳了三等爵位,若是繼續再給他提升爵位,怕是有些不妥。
咱家認為,陛下倒是可以給秦家小子賞賜一些金銀寶物。
至於一官半職,咱家也不懂這些,給不了陛下什麽建議。」
明皇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道:「那你明日傳朕旨意,讓秦家長子秦楓到皇宮寶庫中,任選一件寶物帶走。」
「奴才領命。」李公公躬身說道。
「對了,今夜之事,天監國師那邊是何答覆?」
「據回報之人說,天監國師隻說了八個字——宵小之輩,不足道哉。」
明皇聞言,又再次掃了一眼獄羅司帶來的奏折,上面赫然寫著,賊人所帶走的犯人乃是天監國師首席大弟子——沈黎。
「朕知道了。」
秦楓離開皇宮之後,並沒有讓負責護送的護衛,將他直接帶回秦府。
而是打算先去一趟永安街,畢竟雖然治好了安雅公主,但是奉天城中的百姓還沒有脫離苦海。
可就在他即將到達的時候,浩文院登天樓的方向忽然亮起了一道白光,沒入了永安街半空中的清玄陣中。
接而清玄陣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不斷增大,直至演變為近乎覆蓋整個奉天城的懸天大陣!
隨著巨大的清玄陣發出一陣耀眼白光,感染了女魃咒的百姓,身體狀況紛紛好轉。
秦楓見此嘴角一扯,不用想也知道,能夠有這麽大手筆的人,除了天監國師之外,再也尋不到第二個了。
只是他不明白,天監國師既然有這等能力,為何不早一些出手,害他白白浪費了那麽多精力!
「大哥!」
「楓兒!」
秦家一行人始終待在永安街處,望著皇宮的方向,秦楓到來的第一時間他們便已經看到。
除家人之外,老丈人與柳老爺子也在場。
秦老爹問道:「陛下傳喚你何事?」
秦楓瞥了一眼身旁的護衛,幾名護衛也不囉嗦,直接調轉馬頭,重新奔回了皇宮。
待到馬蹄聲消失在漫漫黑夜盡頭,秦楓才將皇宮一行的前因後果道出。
「原來是安雅公主也感染了病症,讓楓兒去給她治病了。」二娘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麽大事。
這時,柳老爺子忽然開口:「莫要省略任何細節,進入皇宮之後,你的所見所聞,包括聽到的所有話,都與我複述一遍。」
秦楓不解其意, 不過還是照做了。
聽完所有細節之後,柳天祿問道:「皇后娘娘主動與你道出,太子年輕時曾向柳家提親?」
秦楓微微一愣,他瞥了一眼身旁的柳劍璃回道:「不錯,當時太子提到了劍璃,皇后還沒有認出我的身份,便將此事當做戲言說出。」
柳天祿搖了搖頭:「你身為柳劍璃的夫婿,皇后如何會不認識?
而皇后身為后宮之主,又怎會隨意說這些戲言?
她只是故意當著三皇子與你的面將此事說出,來與你表達善意罷了。」
秦楓懵了,他依稀記得皇后望見他時,說的第一句話——「如此年輕的醫師」
那眼中的失望,語氣的無奈,難道都是演戲?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