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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玫瑰》蘇城華夢(51)
  130

  在月台,雨。不知道怎麽形容,蘇州的暴雨,是綿綿的,溫和的。

  二次取核酸報告,錯過了應下的站台,環著園區站那邊的立交橋看了許久風景。這時候還下著雨,我躲到公交站台那,身邊幾個形形色色的人。有一個五十上下的男人,一本正經的踱著步,我聽見一聲“嘭當”,眼見被他衣角勾下來的垃圾桶帽子在地上翻滾,他保持著凝重的神情悄咪咪走過去,踢了一腳。之後呢,雨大了,跑來一位正在與隊友遊戲連線的路人,嘴裡叨叨叨的,我不知道怎麽回事隱約覺得他在刻意顯示些什麽,好像在和這裡避雨的人們介紹他的潮流和前衛,他大聲講的那些爹味且“諷刺”的詞,說實話,有些令人作嘔的氣質。我在雨裡發呆,不知怎的,想起十年前在S城,店向裡轉的路盡頭新開了家拉麵店,下午好熱啊我不想出門,小心翼翼地找出名片,電話打過去說好餓,可不可以幫我送過來。那個XJ大哥就領著一碗牛肉面,慢悠悠地走到店裡來,和我這個懶洋洋的小姑娘囑咐幾句好好學習,太陽毒的時候別出門這種話,再和爹去閑聊……

  這幾輛公交都是間隔二十分鍾一般呢,哈哈,等吧。

  7月25日

  131

  周一:

  舊涼鞋,跟高四五厘米,鞋的兩道綁帶是皮質的,有暗紅與黑色交織的細格紋,露出腳趾,我穿著它,走過許多夏天,18,19,20,和21的夏天。是父親買的,在我第一次高考前,18年的暑假,我穿這雙高幫涼鞋爬長城,踩過古時磚,踏京城的雨……

  今天,黑色塑料袋是歸宿。它實在已經壞透了,鞋底都折成了兩半,雖然勉強可穿,巨大的豁口已經能用腳感知了。我丟棄了它,毫無保留的丟棄了,卻仍記得些事,我決定忘記這些事。取而代之的新涼鞋,也是一雙紅蜻蜓的皮涼鞋,最後買下來七十多塊,平底,較舒適,沒有什麽彈性,白色的花帶雕鏤帶顯得很溫柔,比原先少了一絲摩登多了溫婉氣息。

  有個朋友說:“我和你談話根本不能設防,其實我也清楚你一直保留了很多不說。”唔,是,但我不知道說啥,既不是問句,也不是我需要否認或改變的問題,說啥。

  熱乾面做法:煮熟面,瀝乾水。加熱乾面調料。珍珠奶茶做法:煮熟黑糖粉圓,加奶茶粉和東方樹葉那個茶。

  有時候覺得很奇怪,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怎麽會喜歡誰,我知道這很容易、很常見,但不能理解。吃完早茶散步,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我的旅行,是否有一絲和凱魯亞克筆下的迪安相像。以及對自己的人生。

  周四的夢:

  夢見撐了一把傘,站在雨中。是平時用的那把藏藍色的,背面沒有漆膠,傘已經殘破不堪,邊緣的豁出了一道絲帶,它在風中飄。

  聽見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年齡越大,心智越幼稚。我深以為然,還做出了一幅輕蔑的神情,對夢裡的自己及一眾人。我和他們都承受著這批評,是貶義的,childish的幼稚。

  我為這句話深深的羞愧著。不知他人如何,想了下,不感興趣。

  好久沒寫信了。我隻覺得兩三天的樣子,桌面上有幾封陳舊的一撂就是很久,主要問題在,不記得講過什麽,擔心同樣的事情說重了。話多、話少,論有效信息的話,我真的就是那種尤其尤其沉默的人。等秋天真的來了吧,我再好好打理下上頭的蛛網。

  清晨欲去湖邊等待朝霞,

在黎明與日出的豁口出門,與幾隻貓兒日常寒暄幾句,又買了早飯,天已微微亮,不自覺地就往回走了,壓根沒記起看日出的打算。  淋浴的時候,冒出了一些難以定性的想法:

  我可能天生不適合親密關系。不管是已經發生還是被排除掉的,“感情”在我這裡都顯得很倉促,而且奇怪。我沒有繼續發展的理由,也沒有結束的理由。自己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一旦欲生氣,幾乎立刻察覺此物此事不值得生氣,沒必要為此再耗精力,排除很快。

  假如遇見的不是茨威格,任何一個接觸下來不反感的人,大概都會覺得很好。當然真誠和尊重是必需的,至少得我的感覺如此。我是一個極度容易失去興致的家夥,對大部分事情和人沒有足夠的耐心,這也是我之前說有幾天嘗試和陌生人交談但幾乎不願意二次對話的原因之一。現在,和陌生人交談也在pass項裡,很無聊,可是我擁抱的時候,想的不是那個懷中的人,而是擁抱本身。

  某個下午,在宿舍。水流快浸透我,浴室的鏡子蒙了霧,忽然感到憂慮,我,有沒有可能,會產生一些世俗意義上不忠的行為,也不是指出軌,可能是某種事件或者情結,講不清。類似於博爾赫斯幻想的騎士夢,迪倫虛構的流浪事跡,我確實極度渴望浪漫,逃離現實,同時明確的知道能讓我真正體會的浪漫只有自己能帶來,無關他人的言行,情話、相逢恨晚的感慨、聒噪的承諾……都難以觸及那顆神經,因而對他人也不報希望。至於喜歡喜歡的感覺,不過小打小鬧。冰層太厚,我不容易迷戀,可是發生一定是致命的,無可救藥了。

  亦或,只是還沒有進入狀態。涉及感情的未來,茨威格並未叫我的心落定,這段戀愛是失敗的。他很刻苦,很認真,對待工作和語言的學習,認真的人很有魅力,真誠的也一樣。我漸漸地嘗試著去讚美別人,但仍然不習慣重複一樣的話。

  8月7日,失去睡眠近20小時

  132

  有個夢中好友過生日。我們被告知慶典在一輛黃色的校車裡。那輛車停在路上,像是放學時分欲出發的樣子,裡面正在舉行一場小型的搖滾音樂會。但除它之外,整個停車場異常寂靜,我們幾個朋友坐在一輛小轎車的後座,繞著它駛過兩圈,那歌聲隨著距離遠近變化著,左聲道、右聲道,叫人身臨其境。環繞畢,我們哼著小曲離開了,向著前方的鄉村小路,歌聲淡去。

  另一個夢。昨晚有流星哎,我在晚上和大家說了,然後就夢到了。我躺在地毯上,抱著毛茸茸的貓玩具,他與我朝著相反的方向躺著,我們頭挨在一起,有點,耳鬢廝磨的感覺。

  “今天有流星雨哎,你可以許個願望。”

  “許什麽願望呢?”

  “你悄悄許,最好有一個和我有關的好願望,但別講出來。”

  我懶洋洋地講話,聽到這話,他很溫柔燦爛地笑。

  夢裡的他與她很偶爾是確切的現實中的誰,但我們在夢裡是相熟的,因而一般我提及可以理解為他a,他b,他c,她a,她b,她c……不過昨天講流星的那個,是夢裡的愛人吧

  我害怕,也期待。我知道熱情總會散去,歸於平淡。可是偶爾,只是因為不得不。

  想擁有,自己認可的,精彩的人生。可以苦難深重,假如配得上這個詞的話,可以不幸福,可以窘迫,我希望它值得。

  因為二樓的柯橋餐廳到下晚要拖地,到三樓去了,目光鎖定靠窗的一張桌,可以不受打擾地坐會兒,一邊平靜一邊喝剛買的冰咖啡。我向那裡走去,迎面一個女生捧著半盤麻辣香鍋往餐具回收處走,她的步態有點像溜的,然後腳一滑,砂鍋、盤子、連同裡頭的菜與油近乎用飛的姿態撞向我。地面的油漬濺了一二米,我的腿因被砂鍋擊中幾秒後開始疼痛,低頭望去,裙子上幾塊大的油漬,粘連著綿軟的蔬菜,腿與白色的皮涼鞋上是那香鍋橙紅的油,再往後,我發覺不僅是撞擊的疼,油還有些燙。女孩對她的同伴說:哈哈,手滑了好尷尬。

  我不知道說什麽,原地立定了會,看著裙上正在低落的油漬,面色大概不太好看。她們還處在巨大的“尷尬”之中,不好意思地走了,沒有收拾地面,沒有抱歉,然後各就其位,她們離開,食堂阿姨撿起地上的餐具,我坐到窗邊拿出晚飯。

  可是,油還在流淌,我能明顯的感受到身體的油膩,以及散發出的濃重的麻辣香鍋味的惡心。那鍋裡大概有魚,或者什麽貝類,葷菜應該不少,此刻身體散發著這惡心的味道,一陣一陣的,極其濃烈的,我對自己的狀況感到難以忍受,把瓶裝咖啡和玉米收進包裡,一手捏著裙擺往回走。因為裙上滿是油,不提著就會滲過布在大腿上沾上更多。下樓的時候,她們在我前方,她們還在議論著,為那尷尬的場面心有余悸和調笑,是的,最尷尬的人在你們身後,後二人轉角到另一處避開,我拖遝著腳心滿是油的皮涼鞋回程。

  油有些冰箱放了幾天的魚凍氣味,或者講是魚卡,它們來自我的裙,我的腿和鞋,盡管回來就開始洗刷衣物和自己,氣味仍然濃烈,此刻裙是正第二次浸泡,我用洗潔精來回清理自己的腿,散不掉,又用了洗發精、金紡、洗面奶等依次清理,可是那淡淡的油膩感揮之不去,有一瞬間很想丟掉那件衣服、鞋、刮掉這層帶油的皮,這件衣服是我衣櫥裡相對較喜愛的,也不便宜,鞋是新買不久的,皮膚是身體的,但此刻對它們感到極大的厭惡。

  開始難以解釋,我對那兩個女孩沒什麽印象,也許意外剛剛發生大家沉默的那一刻我是生氣的,因為臉色肯定不好,卻也不是惱怒的神情,當時我看著裙上一顆菜隨油一起滴落到腳上,有油漬在左腿上流淌。

  也許,這是你提到的解離,過去我叫它脫節身體,很奇妙,在清理油漬的時候,有一瞬間我覺得,皮膚和衣服,其實沒什麽兩樣。

  也不是愛情,只是一瞬間的詫異和溫暖,不清楚是不是。假如有甚微的幾率他會為什麽感到愧疚,我隻想說,大可不必,照顧好自己,我這兒都沒事。傷心,不存在的,我麻木了,就算心痛也不講,那太不酷了。

  要是讚美和抒情很容易就好了,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心,因為女人難懂的原因嗎?還是自己的原因?除了能保證感覺在某一刻是真實的,大部分情況下聽到別人講話僅僅是講話,真心或假意,還是片刻的傾訴,其實是既不信,也非不信,就,不太去想。

  我覺得自己簡直壞透了。最近有一件十分頭疼的事,還不知道該怎麽講,準備先讓事態自然發展,消散或嚴重了再處理。當然,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藏住話。

  有一點能肯定,我是百分百不會,也不願意過上傳統的家庭生活了,所指是互不了解、不尊重和可能一地雞毛的婚姻。隨便找個人結婚,不可能,寧可不結婚,以規避被打擾的風險。除非真的不在意了,哎呀,不說這個了。

  究竟是太將就呢,還是極度不將就?

  把幾件與過去有關的裙子和外套賣掉了,拍立得賣掉了,吉他估摸著不會再有長進,預備著以後送人。賣衣服的錢換了一套杯碟,以後早晨用它喝咖啡,桌面整理了幾番,終於決定還是精簡為好,不常翻的書收到了上面的櫃子裡,留下的仍舊是書脊朝裡,其余地方清一色堆疊著筆記本,凌亂的只有時不時多出的瓶裝咖啡與鋼筆。

  Cohen的聲有一股魔力,好像牽引著你的幽靈任他指引著,聽他的《Hallelujah》,覺得把信仰安在神的形象上好像也沒什麽關系。

  外頭仍然雨著,今天是七夕了,我聽到門異樣的響,像轉動鑰匙一樣,也許是風、是對門、或管道的聲音,摘下耳機,一切無事。倘不是在學校,而是在某處的出租屋,就該戒備了

  而事實是,即使在學校,每一次這樣不正常的波動聲都會引起一陣心悸。這是一件小事,我猜,也許從來不存在麻木,刺痛的,依舊會刺痛,愛著的依然愛,厭惡的,也不會再翻盤和改觀。

  8月13-14日

   133

  周六的夢:

  一、夢裡的女孩子,講日語,她身後有一個中東面孔的白人男孩。他們是很好的朋友,欲一起去某地,沒有叫計程車。男孩看到邊上聽著的幾輛三輪,示意女孩去和老爺子溝通用車,算是對窮苦人的救濟了。她先是用日文很和藹地問,車夫聽不懂,女孩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燦燦一笑說了聲“哎”,用蹩腳的漢語問:“阿爺,去雨花台。”

  我順著她的視角,看見那三輪裡頭覆著紅色的破塑料布,外頭一層舊的軍綠色防水布

  對自己說,算了,用普通話問吧。

  便與這老爺子聊起路線來,最後問了價格。

  不貴,一千多塊錢。他又補充道:“工藝性是有的,不會騙你。”

  我是這裡土生土長的,我清楚他在欺騙,也明白諸如生活重擔壓著、他眼神裡淳樸和自立的不容置疑。

  二、貓和老鼠,在電視裡追逐著。

  我在吧台那坐著,一個人喝著伏特加,雖然是夢裡的酒,還有點上頭,漫無目的的,面前的酒櫃裡滿是烈酒,都是晶瑩剔透的瓶,光不是很亮,我看不清瓶身的任何字樣。

  三、在北歐的叢林裡,聽一個男人吹笛,他在清晨的薄霧裡,光有些暗,然後我的口罩掉落到花台中。

  134

  周日囈語:

  疫情結束後,我想一個人去一趟海邊,隨便哪片海,希望不要有什麽人。只是,有些empty,有點膩。總的說這段感情大部分時間是很舒心的,問題在我,和一個陌生人建立感情關系,未來可見,就那樣吧,沒有意思了,如同過家家,我再次失去了所有的樂趣。

  他的意思是:I like you very much,don’t worry about anything。但我好像,沒那麽強烈的需要一個男朋友。

  我的戀愛,從一開始就結束了。

  石子丟進湖泊,生了一道漣漪,漾啊漾啊,漾了兩天,然後平靜。其實挺喜歡他的,難得的受到尊重,相處也很溫溫潤潤的,不只是他,我也難以想象和誰一起生活的樣子。

  哪怕很喜歡,哪怕是相愛的,可是,呃,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和人相處,就算是無事,精力會消磨殆盡的。我也怕,停留在想象世界裡的美好泡泡擺到台面上來,我知道那不現實,但,再晚一點消失吧。

  一瞬間覺得很奇怪,一個人類和另一個人類建立關系,長久地生活在一起。他們要彼此忠誠,彼此約束,還要共同面對磨人的無聊。要有機會,我肯定能做到,但絕對投入不進去。人家有壓力,有追求,真好,我希望他一直如此,快樂或悲傷,總之不要空虛。

  囈語:

  互道早安、約會、散步與沉默,有點無聊,有點沒意思

  走在晚間的教學樓中,黑色的前路,兩邊寂靜的窗

  感到恐怖,但走過它毫無波瀾,幽暗只是它的模樣,我可以淡然的穿過這片黑暗

  它們帶給我某種驚悚。還下著雨,雨撫過我的身體,偶爾踩到水塘

  我看自己,看自己的種種行為哪怕是歎息,就像看另一個她

  她,是我,問題在我,我不知道怎麽繼續參與這個遊戲,或者說是模式

  扮演女友、約會、聊天、訴說思念……

  難道還受著上一段感情的傷嗎,不是

  那連感情感情都算不上,不過我本能想避免會造成打擾的人了

  人們都在生活,這一切是為了什麽?很奇怪我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

  我在燈下站立著,看著雨絲在空氣中跳躍,撐著傘,傘搭載肩上

  一動不動的樣子,若有所思

  問題在該如何生活,我想要什麽?沒什麽特別想要的

  可以隨時歷經一些事件,可以被動的擁有或者失去什麽

  我不是討厭,不是喜歡,只是陌生,好像這一切,與我沒什麽關系

  周一的夢

  在夢裡的浴室,望著鏡中的自己說:我知道所有的熱情,都是會消散的。

  醒後的自己:豈止熱情,所有的事件,都是會消散的。

  周二的夢

  醒時還在念叨著那女人說的話:真的,我現在幾種可能的生活,再也不能回到正軌了。

  周三的夢:

  她們彼此看得見對方,以為互為小醜。直到有天她們一同望向鏡子,忽然發覺對面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盡管動作、樣貌、房間的陳設、哪怕是凌亂衣角的折痕都是相同的。

  但,就是察覺到了,陌生的世界,同樣的風景,截然不同的故事。我就這樣和鏡中的她凝視著,彼此不能知曉。

  周四的夢:

  H在我身邊, 卷發,略瘦。梅雨季節已經過去,牆壁上生了許多霉斑,我的照片被水汽泡發的發黃了。我彎下腰,扯下那幾張照片遞與他,一邊自言自語說:“好吧,我知道這是個什麽問題。”

  H問:“什麽時候?”

  “兩年前。”我又指著照片講,“你看,這像不像,小提琴?”

  那時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好一會才找到“小提琴”這個詞。因為會彈的是吉他,可是這裡的自己用的是另一種樂器,也許是在被遺忘記憶裡的我吧。照片中我把琴靠在肩頭,穿了一件抹胸的吊帶,裙擺在風中飛舞,而我在這飛舞中演奏著音樂,陶醉的,忘情的。

  他握著這幾張紙,仿佛在追憶。腦海中回旋起音樂的旋律,它們隨著風愈加輕盈,想起這原來是個夢。

  我的反應力比一般人遲鈍很多,不知怎麽講,最近才意識到自己經歷過一些尤其惡劣的事情,並開始為此反胃,陷入一種無方向的厭惡情緒裡。此前並沒有講過,也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既已發生的部分當作夢或者別人的故事處理,約等於此刻不存在,可是正在發生的叫我做嘔。就像是已經沉澱被遺忘的泔水一樣的混合物被翻攪上來。等真正跨過了這一段,起碼生理上能坦然面對,心理上亦和平帶過的時候再和你講講這一章。和群的必將坍縮一樣,心裡屏障的消散也只是時間問題。

  反胃是偶然的調劑,近來情緒不好,不是悲傷,也沒快樂,懸浮狀態。一般意識到我就不再思考這一點了,打住。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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