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公子說得也不錯,統治者,仁也,只是並沒有把握到‘仁’的重點,仁之法便是對任用之人一視同仁,做到公平。”
“現在大秦缺少的是什麽呢?不就是人才嗎?有個典故說得好,千金買馬骨,要是天下人都知道陛下你任人善用,何求不來人才。”
哦!
嬴政越聽李肇的心聲越心動,千金買馬骨,他讀過,怎就沒想到呢?
任人善用,將人才都招募而來任自己篩選,那懈怠、庸人之短不就是可以避免了嗎?
“好辦法!”嬴政驚喜。
他覺得今天不枉此行,廢官學,倡私學,讓讀書人多起來,再進行科舉,選拔人才,善待人才,做到一視同仁。
這真是好辦法呀!
要是大秦真如此實行,他能看出,大秦必會迎來輝煌時代。
或許,這就是革新吧!
科舉固然好,但要實施起來談何容易,嬴政執政多年,自然知道革新一定會面臨很多困難。
首先是革新之阻,才是最大問題,就如上次實行郡縣製,反對者不知幾何,推行科舉更不必說了。
其次,廢官學,倡私學,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這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
官學,從吏而學。
大秦律法規定,非官學不可舉薦任用,從而導致一些人百般地拜吏為師,以此得到舉薦,在朝任官。
這便是大秦選拔官員途徑之一,也是比較重要途徑,這就導致了很多弊端產生,能拜吏為師的人都是什麽人呢?必權貴也。
而吏的身份地位必然是高的,要是一下子廢除,吏反對之聲必會很多,而吏本身就是由權貴組成。
這是眼下難題。
當然,嬴政是很有決心的,既然此法可行,他必須要解決這些難題。
他得回去和馮相商榷商榷,至於李斯這個左丞相,被他放置一邊,不為別的,隻為受到李肇心聲的影響。
大逆不道,他依舊記在心裡。
很快,便走了。
......
半個月後,章台宮私自放出消息,廢除官學,廢除舉薦,開放私學,實行科舉,並且還詳細說明,學子乃國之鼎盛關鍵,無論是何身份,皆可參加科舉,突出者為國任用。
無論何人,一定要善待任何學子,讓他們公平地進行科舉,否則便是觸犯律法,罪必咎。
這消息暗暗散播,在一定的圈子裡傳開了,權貴反響最為強烈,個個往李斯府邸裡跑。
“李相,陛下的心看似堅定得很,這可怎麽辦?”說話的乃九卿之一閆軍,他可是賄賂了李斯不少錢帛,目的是讓其舉薦兒子,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出現這趟事兒。
李斯面目緊繃,緩緩擺手,說:“朝會上再說吧!”
是的,他已聯絡好了很多權貴,準備在朝會上施壓陛下,取消如此決定。
早上,尚新早早來到長安鄉,將李肇從睡夢中挖了出來。
“李肇,陛下讓你上朝,趕緊準備一下吧!”
李肇睡意朦朧,被這麽一說,立時清醒大半,拾掇後很快便跟著走了。
朝會,李肇被安排在駕前一旁,整個人孤零零地站著,甚是滑稽。
李斯作為權臣之首,站在最前列,一看便瞄見李肇,甚為意外,不過心思潛藏的他沒有過多反應,很快便移開眼睛。
李肇發覺了李斯不善的目光,微微抬眼,內心暗恨:老畜生,我都離開李府了,
怎麽還不肯放過我,這次唆使淳於越,下次又會唆使誰呀?尼瑪的,我可沒那麽多心思和你玩心計。 嬴政就在高位上,一聽,淺笑,心想:這小子對李斯的心裡陰影有多深呀!
朝會就商議最近一些事,很快便接近尾聲,這時嬴政說話了:“諸卿,可還有奏,無奏便退朝。”
這是慣常話,他料定今天必有人出來反對科舉的施行。
果然,一位官員走了出來,他正是閆軍,手擒板卷,行禮奏稟:“陛下,聽聞宮中傳言,陛下欲行科舉,臣認為不妥。”
昨天傳言中,有明說‘科舉’為何物。
又一人出列,其他權臣也出言附和。
“臣等認為此舉不妥,請陛下莫要開此先例。”
“......”
嬴政早料到有如此聲音出現,也不動怒,質問:“為何?”
閆軍早有準備,雙手捧板卷說:“科舉,乃未經考驗之策,不可取,咱大秦實行一統以來,舉薦為先,國朝欣欣向榮,實乃大好國策,科舉不及也。”
“何況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先例,就不怕別人垢話嗎?”
又有一人出列,稟道:“臣認為閆宗正此言有理,咱大秦開朝以來,萬民跪拜,任用官員皆得民心,此乃實情,若果開創科舉,必讓民心大亂,必給六國余孽有機可乘,並非上策。”
更有人出言說:“科舉面對庶人開放,這將咱權貴放於何處?民即賤,何以登廳堂?”
你一言我一言,嬴政料到這些人一定會反對,卻想不到反對到如此程度, 竟無一人出言讚同。
大秦都腐朽到這個程度了嗎?
還是說權臣已無開明之人了?
嬴政很心寒。
馮去疾看出皇的不悅,連忙出列,說:“諸位言過矣!汝等所說是那個理,但是否知道,官員中懈怠者眾,庸者更是遍布朝野,如此下去,恐怕民心未得,國將不國。”
右丞相都發言了,左丞相是少不了的。
李斯出列,捧卷一揖,反駁稟道:“陛下,馮相此言差矣!朝中雖有庸怠者,皆是一時罷了,究其原因,此乃玉器市場所致,待市場平複,一切皆可正常。”
“馮相不可以偏概全。”
馮去疾瞪了李斯一眼,嗔怒:“李相你這是偏袒庸怠者,庸人自庸,怠人難改,難道你不明白此道理,莫非你是有意為之?”
“是不是有人行賄你了?欲要從中作梗?”
一句話戳中李斯的心思。
“荒謬!我李斯堂堂正正,如何受人行賄?馮相你莫要血口噴人。”李斯反駁,逐而對嬴政說,“陛下,臣為官如何,您是最清楚的,請明鑒。”
嬴政皺起眉頭。
權臣之爭在所難免,皇要做的便是權衡,但自從聽了李肇的心聲後,他對李斯總感覺不順眼。
可眼下沒有證據,也不會如何李斯。
“好了,莫要再爭,李相的為官朕當然......”正當他要讓兩相莫要爭論時,嬴政說話了。
可話未說完,突地聽到李肇的心聲。
“老畜生就是收受行賄,李府賄物可是不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