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越完全聽不懂,理解不透。
這都不是主要,主要是,李肇噴那麽多口水,完全未說到點子上,還是那句話,和“十倍”有什麽關系?別以為憑著無人聽得懂的歪理便能蒙騙過關。
彼時,瞪了一眼李肇,問道:“哼!胡說八道那麽多,還是沒有說出‘十倍’所在?”
是啊!嬴政和扶蘇也側過頭,想知道李肇如何解說。
李肇笑了笑,說道:“很簡單,這些天我都在調查玉器市場,富商並沒有拋售完畢,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明天便能到高點。”
這不是他胡說,他花了幾乎所有的黃金去買玉人像,自然要盯著這些人,而且,現在的玉器市場像瘋的一樣,不但權貴,連百姓也開始爭搶玉器。
幾乎是一入市,便售空。
或許,大秦和21世紀的人們的心理一樣,都喜歡追漲,跌了瘋狂地拋出,漲了,瘋狂地買入,宛如前世的股市呐!
這種大量跟風情形,最終結果會如何,他可不會說出來,畢竟他將會是受益者。
“明天,真的?”嬴政聽到那麽多,懷疑之心正慢慢消退,迎來的是信任。
“無論是不是,最好明天全部賣出。”
李肇肯定地說,嬴政放心了,高興地說道:“哈哈!小子,你真是朕的智囊呐!如果真如此,朕不會虧待你的。”
慢慢地,嬴政開始變得市儈,這話可不似君王之言。
可李肇是滿意的,心想:我拚了性命說那麽多,就是為這句話呀!最好你能賞我些黃金,黃金易帶,只要第五次東巡開始,我便立刻溜往越地,在那裡過逍遙的生活。
嗯嗯!
嬴政聽到心聲,滿是笑容的臉上立時沉了下來,心在陰笑:嘿嘿!原來是為了此般,想溜,沒那麽容易,至於黃金,免了。
要是李肇知道嬴政的想法,一定會暗恨自己怎麽就那麽多事呢?非要胡思亂想。
“胡說,一派胡言,陛下不要聽他的,自然規律歷經千年,是最好經濟之律,此刻正是高位,懇求陛下立刻賣出。”
淳於越實在不想看到嬴政對李肇露出賞識之意,再次跪下,懇求。
嬴政還沒有說話,李肇卻嗤笑,“自然規律是最好規律?放屁,實踐勝於雄辯,你要是不信,明天看看是否會漲到十倍。”
“豎子才放屁........”
“好了。”嬴政擺擺手,喝斷淳於越的話,而後說,“淳博士,正如李肇所說,你明天便跪於宮門前,看結果如何?”
宮門,正是皇宮進出所需的地方。
皇言便是聖旨,淳於不但不能反駁,還要執行。
“這.......”淳於越內心悲哀,說了那麽多,原來陛下還是不相信他。
“怎麽,你要抗旨!”嬴政看到淳於越遲疑,質問。
淳於越那敢,連忙無奈地說:“遵旨,罪臣一定跪於宮門......”話音突然頓了頓,可下一刻,神色一下子變得似乎很有正氣,“但,我要看看陛下是如何後悔的,看李肇小子的話是如何的荒謬。”
這話決絕、難聽,嬴政強忍住怒火,哼的一聲,拂袖而去。
此人,和扶蘇一樣固執,不,扶蘇和他一樣固執,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嬴政在想,是不是該給扶蘇換個老師?
“扶蘇,可還有事要稟?沒有就退下吧!”嬴政不想再看到這兩個頑固,特別是淳於越,
一看到他將他的兒子帶成這樣便來氣。 扶蘇連忙拱手,“沒,沒了。”他最終還是選擇將李肇製所謂肥料的事兒隱瞞下來。
他雖不稟,卻有人稟。
“陛下,罪臣有事要稟?”淳於越跪著挪前一步,目光狠狠地瞪了李肇一眼,彎腰拱手說:“稟陛下,罪臣要彈劾李肇。”
李肇聽之,微微一怔,暗道這老匹夫又耍什麽心眼,彈劾他?他沒做錯事呀!
“哦!因何?”嬴政不解的目光在李肇和淳於越身上掃射,問道。
扶蘇聽之,心跳了一跳,暗道老師這是要幹嘛,不會吧!這事不是由他決定是否彈劾的嗎?老師攪什麽亂?
他知道老師肯定是要彈劾李肇不懂農事之事,這可不是小事呀!一個弄不好,李肇就是欺君,要殺頭的,李肇雖說離譜了些,但也不至於要殺頭。
“李肇根本不懂農事,卻任著少內要職,還承諾什麽畝產八石,欺君呀!”
嬴政聽之微微不悅,這事在朝會上就議過,此獠怎地還提起。
“我知道了,休要再提,你退下吧!”
始皇根本不想理會。
淳於越一聽急了,跪著的雙腿挪動得更快,“陛下,我說的是實情,農事,需肥也,肥者,糞也,李肇卻將果皮、骨頭、破網之類殘余物當肥料,還拿來育種,這根本就是胡鬧。”
“哦!”嬴政聽之皺起眉頭,深深地望了李肇一眼,問道:“李肇,確有此事?”
作為皇,更是重農的皇,當然知道種植之料,骨頭之類的確不能作為肥料,何況還是在如此貧瘠的田地上。
“是的!”李肇沒有反駁,很大方地承認。
淳於越聽之大喜,抬起頭顫抖地說:“陛下,他承認了,承認了,馬上治他欺君之罪,以儆效尤。”
嬴政的臉色冷了下來。
他為了李肇,不惜訓斥那些權貴,為了大秦希望,將糧食增產之事都寄托在李肇身上,為了革新,他都依李肇之言做了很多。
此刻他竟然承認如此荒謬之事兒?
他很失望。
可下一刻,李肇的心聲令他愣了愣。
“我承認?我承認個屁,老匹夫懂什麽,還欺君?我這是為君分憂,解決大秦百姓免受饑荒之苦。”
“這個時代種植太過原始,只會拿糞來當肥料,才導致畝產無法超越三石。”
“殊不知比糞更有效的肥料便是以殘余物為料而製作出來的濃縮肥,後世農業大發展,畝產是天文數字,便是此肥料的功勞。”
哦!
嬴政的臉色微微變化,暗道真的如此嗎?我大秦無法種出高產之糧,便是肥料問題,這些骨頭之類真能當肥料?
可是,濃縮肥,是什麽肥?
嬴政的冷臉扭向淳於越,“荒謬!李肇乃我大秦少內,何以治罪!是不是你有意詆毀之?”
淳於越一聽,嚇得當場驚顫,眼珠子定格。
有意詆毀?皇竟然說他有意詆毀?詆毀官員,可是大罪呀!
可是,怎麽回事?明明剛才陛下對李肇露出失望了,李肇也承認了,不應該治他的罪,怎地質問我?
不應該呀!
淳於越感覺內心承受不了如此急速反轉,皇的態度一會一個樣,令人害怕。
但,茲事體大,他不會罷休的,他乃敢執言仗義之人,為了國體,他豁出去了。
“陛下,罪臣可是有證據的。”
“哦!有證據?”嬴政好奇了,一個經過改良的濃縮肥,如何會有證據?他倒想看看淳於越能拿出什麽證據來。
“那你拿出來。”
李肇也很好奇,他能有什麽證據呢?他倆根本就不認識。
淳於越頓了頓神,說:“大公子曾從李肇處拿回些所謂肥料,熏臭無比,我認為乃毒藥。”
有些添油加醋。
“毒藥?”嬴政的臉色有些變化,問扶蘇,“可有此事?”
扶蘇一聽,特別看到父皇那很不悅的眼神,心中一滯,暗道父皇這是生氣了呀!只能心裡祈求:李肇,你自求多福吧!我本想將此事掩蓋過去,可天意難違呀!
便無奈地拱手,照直說:“是的,兒臣將之放在陰嫚處,我這就去拿來。”
說完,扶蘇就要轉身,可被嬴政喝住。
“不必!”便對著小心翼翼地站於一旁的尚新說,“你去傳陽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