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肇便被帶到章台宮後殿,秦始皇臨時休息的地方。
李肇很納悶,他被封為大公子書童,怎被帶到此地,不應該是大公子殿嗎?不過也不多想。
“宣李肇覲見!”
“李肇叩見陛下。”
李肇進來後便跪地行禮,眼睛余光卻不自覺地掃視著大殿,一時震撼極了,心想:這就是秦始皇辦公的地方,恢弘大方,果然夠氣派,只是可惜了,三年後將會被項羽一把火化為灰燼。
什麽?
嬴政坐在高位上本來是很高興的,突聽到如此心聲,頓時滿臉黑線,眼睛微微眯起,暗道:
這小子又在胡思亂想什麽,項羽是誰?難道我大秦真的三年後便滅亡?
項羽,姓項,莫非是項燕的後人?
“這裡不是朝堂,不必多禮,起來吧!”嬴政強擠出笑容說。
“謝陛下。”
李肇站了起來。
這時,一侍人走了進來,稟報說:“陛下,大公子覲見!”
“哦!”嬴政難得一笑,“傳進來。”
李肇聽之心中一動:大公子扶蘇,名人呐!就不知長得怎麽樣?應該如秦始皇般俊逸吧!
嬴政微微一笑,這內心活動他喜歡聽,當然,他的兒子像他,肯定俊逸。
“不過就算俊逸又如何?縱使身為大公子也無法繼位。”
什麽?
嬴政心頭一震,暗道這小子怎麽又來了,他看好的大公子怎能不繼位呢?他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培養的。
突然,他想起了昨天李肇的心聲,秦二世暴政,而扶蘇不似暴政之人,難道說秦二世並非扶蘇?
轟!
這是天大的要命事兒。
他苦心培養的繼承人竟然不能繼位?這怎麽能?
不,這小子肯定是胡亂預測的,作不得數。
嬴政自我安慰。
“被秦始皇貶謫北方後又被秦二世賜死,可憐的人呐!”這一刻,李肇不禁對即將露面的扶蘇表示同情。
但嬴政聽著臉色煞白,心裡荒涼極了。
秦二世真的不是扶蘇,那究竟是他的哪個兒子繼位,誰會賜死扶蘇?
不,絕對不是真的,我兒個個忠誠,團結友愛,內鬥的事兒是不會發生的,我也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肯定,這小子就是胡亂猜測的。
可惡!
良久,嬴政才定了定心。
這時,一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著儒裝,舉止文雅,恭敬地躬身施禮。
“果然如他老子般俊逸。”李肇看到扶蘇,心中讚賞。
一番禮數後,扶蘇望了李肇一眼,略感意外,卻很快扭過了頭。
“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嬴政擺擺手,“無論國事還是家事,待會兒再說,我先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這是李肇,我為你找的書童。”
嗯!扶蘇認真地看了李肇一眼,頗為意外,暗道父皇竟然親自為他找書童,少見呐!也可肯定,這小子必有過人之處。
李肇連忙對著扶蘇行禮。
“無須多禮!”扶蘇擺擺手,便轉過頭來,急切地說,“父皇,兒臣這事兒很重要,一定要你定奪。”
李肇暗歎,大公子還真是迂腐,明明秦始皇都推卻了,還如此執著,這不是要惹怒秦始皇嗎?
果然,嬴政沉下臉,看起來異常憤怒,不過,還是擺擺手,說:“說吧!”
“兩件事,一家一國。
” 李肇聽之也為之感歎:還兩件事?不見秦始皇已經發作了嗎?看來以後做書童時一定要好好提點他才行,否則連累自己是肯定的。
嬴政聽到李肇的心聲微微點頭,暗道李肇還是醒目的,其實他招攬李肇的目的正是為此。
“父皇,還記得之前和你提過的玉人像嗎?我特意令人收購了一大批,以求為內帑賺些補貼,可最近玉器市場泛濫,玉人像的價格驟降,按如此價格,咱們.......”
說著說著,扶蘇的聲音越來越小。
扶蘇本就孝順,面臨國庫空虛,皇室內帑短缺局面,他第一時間為父親分憂,也不知聽誰的建議,竟然訂購了一大批玉人像。
或許是名人效應吧!一些產商看到大公子瞄準市場,便大量出產,就算在抑商情況下也導致玉器泛濫。
這事扶蘇當時和嬴政提過,還是內帑出的錢。
嬴政皺起了眉,好一會兒才問:“你的意見如何?”
“兒臣認為馬上出售手中玉人像,及時止損。”
“及時止損?”嬴政眉頭皺得更深, 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應,怒容更盛。
李肇聽之很意外,重農抑商的大秦,也會出現市場泛濫現象,而且主角還是一根筋的大公子。
有點奇怪呀!
等等!
突然,李肇似乎想到什麽,眼眸一眯,歪著頭,努力地尋找著曾經研究過大秦歷史的記憶。
“秦末好像發生過一些關於玉人像的商業事件,對了,當時皇室是購買了一大批玉人像,從而引發玉器泛濫,導致玉器價格大幅貶值,到無人問津的地步。”
“呵呵!想不到是扶蘇所為,看來他肯定是受人唆使了。”
“受人唆使?”嬴政聽到心聲,臉色猛一變,竟狠狠地瞪了扶蘇一眼。
“至於何人唆使,也不難猜測,秦朝在未抑商時,商業活動異常火爆,商人們賺得盤滿缽滿,以致地位直線飆升,權貴們察覺到自己地位受到威脅,國朝才有重農抑商政策。”
“當然,商人們不甘既得利益被剝奪,或者迂腐的扶蘇被他們看中,便是個引火線吧!”
什麽?
聽到李肇心聲分析,嬴政頭皮發麻,神情一度極為緊張,憤怒愈盛。
竟然有上人利用他的兒子來反抗國策,豈有此理,這絕對是陰謀,反了,反了。
嬴政內心暴戾得很。
但,此刻並非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關心的是他的內帑,內帑本來就很空虛,幾乎拿出全部去購買玉人像,要是虧本賣出,這是要皇室的命。
這不是主要,主要是,現在市場泛濫,他的玉人像還能賣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