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上京氣氛很是熱鬧又緊張。
皇上堅持要每年京察,下面不少官員上書陳述京察之弊端。
認為京察浪費人力、財力,還會打消官員工作的積極性。
另外,京察的標準是什麽?派誰京察?會不會有人借機報復?
聽說楊首輔在朝廷在明確表示反對,還列舉了當年劉瑾、張彩考核官員犯下的種種罪惡,希望陛下不要步前車之鑒。
聽說皇上聽完之後,當場臉就黑了,直接甩袖離開。
這事在京城的書肆、茶坊、酒樓也不斷議論,只要讀書人扎堆的地方,不出意外應該都會談論這一消息。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這兩天在上京引起了轟動。
那就是京華小報最近刊載的一則懸桉。
前些天有幾個進城賣柴的樵夫路經城外的亂墳崗的時候,聽到裡面有響動。
有大膽的過去查看,看到亂墳中有一個破舊的棺材有響動聲,趕緊叫來同伴。
眾人鼓足勇氣打開棺材,發現裡面有一美豔的女子,她腹部壓著一塊大石頭,口中塞著毛巾,脖子上還有帶有裂痕。
那女人已經奄奄一息,但還是盡力想發出求救聲。
眾人雖然嚇得不輕,但還是七手八腳將女子救了出來。
女子清醒後,眾人問女子身份,女子啼哭不說。
眾人沒辦法只能先帶女子進城,看她衣著華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女子,想著進城說不定能幫起找到家人,他們說不定也能獲得賞錢。
樵夫們賣完柴,看女子還坐在不遠處也不說家裡住址,兩眼呆若無神。
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
七嘴八舌間,有人說京華書肆那邊有人搜集這種稀奇消息,還可以免費發尋人尋物之類的的消息,讓他們不妨無問問。
這些樵夫都是城外人,也不識字,更沒有跟書肆打過招呼,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一書生模樣之人走過來,問了情況。
他還拿筆記錄了一些內容,給了幾人幾個銅板,然後說帶此女子去順天府衙門,倒是會幫起尋找家人。
眾人散去。
這讀書人將女子送到順天府衙之後,就將此事編輯成稿件投給了京華小報。
接下來,他還又到衙門了解了桉件的進展情況,說是那女子說是某官員家的小妾,至於是哪家的,並未探得消息。
不過這書生深得“狗仔”的精髓,將了解的這些細致末端以及猜想又編輯成稿子投了上去。
先前他透的關於這件桉件的消息已經引起不少人興趣。
沒想到還有後續的消息,且好像還是官員家的事情,更燃起了不少人八卦之心。
有人懷疑這小妾偷認,有人說估計被吃醋的當家大房迫害,一時眾說紛紜。
不少人寫信給京華小報讓其繼續調查。
“小顧,聯系上那投稿的介溪先生了嗎?讓他這兩天快點寫稿,如果能快點探測到消息,放到頭版,每篇文章加3文錢。”
張璁直接幫手小顧說道。
“先生,聯系上了,介溪先生家住得遠,有些偏,他說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接連三日的稿子今日都能寫完,且他還寫了一篇評論,說是送給我們的,希望他以後的稿子我們多采納,給他點照顧。”
小顧說道。
“嗯,可以。”
張璁直接承諾。
“這位介溪先生文筆老辣,在我之上,且他擅於寫這種帶有懸念的消息,形成連載的模式,很多人喜歡看。大公子,我們這個月的小報又銷售攀升,楠京那邊已經有商人聯系我們要同步印刻我們的小報,聽說現在那裡已經有不少盜版,
但都是比較久遠的舊聞。還有幾個省府也在接洽。”張璁興奮地說道。
秦邵前兩日也聽王寅說了。
這個時代的同步,不比前世有網絡,那才叫一個同步。
這裡的同步也就是每日上京和楠京有來往的商船、馬隊以及驛站送信的官差幫忙帶最新版的小報送到楠京那邊,能第一時間印刷出版。
《一劍獨尊》
不管怎麽樣,這京華小報現在已經是走出上京,影響越來越大。
如今的上京,看京華小報幾乎已經成為知識階層的每周例行之事。
很多飯後的話題不少都是圍繞京華小報的消息。
作為知識階層,你不知道那些消息,很可能就會落伍,融不進圈子。
因為投稿、提供消息就能賺錢,比辛辛苦苦乾體力活要賺得多。
不少普通靠體力生存的家庭,也開始看中孩子的上學問題。
科考雖然難,但是孩子能識字,那也許就能寫稿子,說不定還能在書肆、報社弄個活計當當。
最不濟也能當個報童,要知道每日買報的時候還要要喊重點吸引人的消息,不識字也是很吃虧的!
一時間上京的私塾生源旺盛,不少僅僅識字沒有功名的老童生也開班收了些許子弟。
京華小報甚至成為一些課堂研讀了解的教材。
“嗯,不錯!印刷量如果大,也可以給他們優惠,我們做大做強才能會收到更多。對了!以後尋人之類的可以免費,特別是經濟條件困難的!至於尋物,特別是一些大戶人家,看東西價值按比例收費。”
如今的京華小報有個板塊專門尋人尋物,來登記信息的甚眾,提前一周的名額都排滿了。
一些有錢的大戶能打點秋風還是要打的。
“大公子跟我想的一樣!我先前還跟他們商量要不要試試,看看反饋再上報給您定奪。”
張璁很是高興。
小報收益越來越多,不僅僅是他們獲得的薪酬多,更重要是成就感。
他們現在的薪酬是基本薪酬加提成。
張璁現在吃住在書肆這邊,自覺佔了不少便宜,剛開始只要基本薪酬,甚至不打算要薪酬,秦邵卻堅持。
他現在的薪酬加提成,還有他自己的稿費,每月的薪酬比朝廷七品官員都多。
張璁很是滿意,他自己花不完,還給老家的舅舅寄了不少。
他一直手頭緊張,夢想著考上進士後能改善條件,到時候可以好好孝順舅舅。
只是一年年落地,他其實也有不少時候灰心喪氣,擔心舅舅等不到自己功成名就,擔心子欲養而親不待!
如今手頭寬裕,他原先固執、較真兒的性格也改變了不少。
邊工作邊讀書學習,沒有以前的思想壓力,人更是自信了很多。
先前夏言來茶坊的時候,兩人雖然吹胡子瞪眼互看不順眼,但沒了先前見面就想打架的衝突。
張璁還讓給夏言送了一壺上好的茶水,說是請夏言的。
不過夏言惱怒不接受他的好意,走得時候還繼續將錢付了。
看到夏言惱怒吃癟的表情,張璁倒是樂得哈哈哈大笑。
“先生,秦爺,那位供稿的介溪先生來了!”
秦邵和張璁正談以後小報具體細節和需要注意的問題。
小顧在外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