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王府請婚的折子通過禮部,很快到了朱厚照的手中。
自從皇上回來後,那幫大臣開始進行無聲不合作運動。
各個部的折子,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讓經過皇上的手。
以前比較小的事情,可以說是附和規矩,只要是沒有爭議的事情,基本上各個部門審批一下就可以了。
大事、有爭議的事情,當然要送到皇上那裡。
現在朱厚照手邊的折子可以說是堆積如山。
他只能將身邊識些字的內官,先看一下大致情況,撿比較重要急需快點解決的給自己,自己好提前審批,以免耽誤事。
興王府請婚想趁春節結婚的折子自然也放在了上面。
“額?興王叔的大兒子要成親?”
朱厚照有些驚異地看了看折子。
“這沒多久前他那二兒子不是剛沒了嗎?這老大這麽快就要成親了?”
“是的,皇上,他們家的二兒子前一段剛沒了,先前林桐他們不是還專門去了嗎?回來的時候說那興王躺在床上也病重的厲害,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臣想是不是興王擔心自己也沒了,世子還沒有結婚傳宗接代有些不甘心,急著讓世子結婚,早日傳宗接代!”
“興王一脈也確實,子嗣不旺,聽說那大世子不是才認回來也沒多久,我看報上來的卷宗,說是早些年養在道觀,為的就是避免夭折,說是他們那個地方方兒子,如今看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信,你看那原先的熜世子不是也好好的嗎?說沒就沒了!”
江彬在一旁解釋道。
他對興王沒啥興趣,主要是皇上最近心情不是很佳,自然跟著閑聊起來。
“興王叔也不容易,我倒是忘記問林桐情況了。”
“林桐也想稟報的,跟我說了情況,只是您太忙,各種事,他們那邊也沒太多特殊情況,我就想著等皇上您需要了解了,我說說就行,免得太打擾到皇上。”
“嗯,知道了!只要沒什麽大問題就行。對了,自明那裡情況怎麽樣?”
朱厚照突然想起秦邵。
他記得自己吩咐林桐他們去安陸州的時候,也包括去秦邵那裡看看。
“他姨母去了,好像說是扶棺回鑲陽那邊了。林桐說大致了解了情況,看他們家太忙,他不便打擾就回來了。不過說自明好像挺傷心的,他那姨母跟屬於將他養大,跟母親無二,自明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來上京,要在家守孝。”
“哎!這人都是說沒就沒了,當年我父王也是,好好的一個人……不說了!你說的是,養恩其實有時候比生恩……”
朱厚照想到自己的母親,雖然將自己生下來,倒是身心都在她自己的娘家那邊。
相比較自己的母親,他倒是覺得跟自己奶娘更親近一些。
而她那母親對兩個舅舅似乎也超越了自己的兒子。
這人世間的感情有時候真沒法說,血緣和養育之間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修羅武神》
朱厚照早些年剛上位的時候意氣風發,想著自己要大乾一番。
如今這些年磋磨下來,不到三十歲的的年紀,已經有了中年人滄桑感的感歎。
“自明是個人才,想想我這幾天經歷的幾件事,如果不是他……哎!我身邊還是缺這樣有勇有謀之人,特別是朝堂,他是小四元,過了年的會試如果他能參加,多培植些我們這面的人,就不會這麽被動了,如今只有王瓊一人在兵部,確實有些太吃力。”
“皇上是想自明參加科考,到時候……可是他不是剛去了姨母,這……”
江彬別看一身武力,
說實話,那些文臣他是真有些怯意。如果打仗他不怕,問題那些文臣的嘴就是殺人的刀,他根本辯駁不過。
家裡父母長輩至親去世,要守孝三年,還是從楊廷和開始的。
如今竟然已經成為規矩。
如果有家裡親人去世,還繼續科考追求功名,在朝堂會被搗爛脊梁骨的。
“只是姨母,畢竟戶籍也沒有說是母親,只是個形式而已,真正的孝順並不是表現在形式!這會試說是明年的二月,我看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推遲!”
朱厚照看著手下的折子有些微微恍忽地說道。
“皇上是說太皇太后那邊嗎?”
江彬已經聽說了,老太后王氏最近狀況很不好。
皇上先前去看了,聽說出氣說進氣少。
太醫看了好像說最多能熬過過年了。
老太后縱然沒有誕下子嗣,但身份在那裡,如果她去世了,單單喪葬也要折折騰滕一個月時間。
如果真趕到二三月分,那會試真得還要往後推遲。
“嗯,到時候會試推遲,自明也算是守孝一段時間了,真正的孝意表達在心裡就行,還是要為朝廷效力的。”
朱厚照直接說道。
“可是我從林桐那邊的話意聽說自明好像對接下來的科考似乎沒多大興趣,似乎想在安陸州以後好好種地生活,想做個田舍翁。”
林桐說那些話的時候,江彬已經感受出來了,應該是自明故意透露出來,想讓林桐給皇上帶話。
“荒唐!我大明堂堂男兒!有能力有知識,不想著為國家效力,隻想在那小小一塊地做田舍翁, 真是沒有出息!”
朱厚照氣的直拍桌子。
“皇上莫要生氣!自明估計也是因為姨母去了,一時傷心才有了那意思,說不定以後就變了。先前他也不也幫助皇上很多,應州之戰自明算是立了不小的功勞,很是有男兒氣概,說實話,臣也是敬佩得很,他還年紀小,年輕人的心性說變就變,說不定到時候也就變了,皇上再讓人說項說項。”
江彬對秦邵的印象很好。
如果前期是因為這人討皇上喜歡,很多事情讓他勸皇上,很起作用,他人也講義氣,有他們武將利落不婆婆媽媽的優點。
英州之戰他的指揮若定,江彬是深深地敬佩了。
他縱然討皇上喜歡,可以說跟皇上引為知己。
但跟著皇上在這朝堂以來,跟那些文臣打擂台很是吃力,甚至時常有無力感,但這秦邵來了之後,很多很難的事情到他那裡似乎就發生了變化。
他不僅在戰場,在朝堂那些婆婆媽媽是的事情,似乎也遊刃有余,讓他輕松不少。
不說朱厚照,就是他,覺得沒有這人人才在旁邊幫忙,覺得似乎已經離不開此人的幫忙。
“嗯,你說也是,自明在上京還有茶樓和書肆,是不是先前那些人查他小報的問題他有些後怕了?應該不會,他不是那小膽之人,戰場上面對韃靼,我看他猛得很!不過他這人我知道愛享受,講究吃喝,你看他們家吃的都比我好!就是為了去他那裡混飯,也不能讓他獨留安陸州,等年後我乾脆給他下了暗旨,讓他務必參加會試考試,他不考也得考!這小子別想躲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