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兒,峰兒,我的峰兒在哪兒?”
李世民剛剛踏進後殿,便聽到了這個聲音。
再定睛一看,那個衣衫不整,披頭散發,跌跌撞撞的長孫無垢正向著他走來。
此時的長孫無垢哪裡還有作為皇后的威儀,有的只是苦尋兒子而不得的可憐母親。
“觀音婢,你怎麽下床了?”
李世民快步上前,將長孫無垢抱了起來。
“二哥,我的峰兒呢?”
“我的峰兒在哪兒呢?”
長孫無垢抓著李世民,一臉焦急的問道。
“你們先出去!”
李世民對那些宮女叱了一聲,那些宮女便相繼退了出去。
宮女全部離開之後,李世民才歎了口氣,說道:“你先回床上躺著,聽朕慢慢說。”
“二哥,是峰兒,真的是峰兒,我看到了峰兒回來了!”
長孫無垢依然喋喋不休,她什麽話也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她的峰兒。
她的峰兒丟失十八年之久,如今終於是回來了。
此時李世民覺得自己真的是好殘忍,但是再殘忍,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觀音婢,你不要著急,我們坐下慢慢說。”
李世民將長孫皇后放在床榻上並肩而坐。
“二哥,我們的峰兒現在在哪兒?”
長孫皇后已經安靜了不少,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李世民,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就在皇宮,稍後朕便讓人將他帶到你的面前。”
李世民摟著長孫皇后的肩頭,輕聲安慰道。
“啊?”
長孫皇后喜極而泣:“他就在皇宮?那快讓他來見我呀?”
“不行,峰兒第一次回皇宮,一定不熟悉,萬一迷路了怎麽辦?我這就去見他。”
李世民看到長孫皇后就要起身,一把將其按了回去。
“觀音婢,你聽我說,好不好?”
李世民沉聲道。
“二哥要說什麽趕緊說,我還要去見峰兒!”
長孫皇后迫不及待的說道。
“我可以答應你去見峰兒,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世民咬牙說道。
“你快說,只要讓我臣妾見到峰兒,臣妾什麽都答應你!”
此時在長孫皇后心裡,什麽都比不過他的峰兒重要,為了見她的峰兒,就算要她的命,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二哥,你倒是快說呀!”
看到李世民久久沒有言語,長孫皇后催促道。
李世民咬了咬牙,說道:“我的條件就是等你見到峰兒之時,不要與他相認!”
聞聽此言,長孫皇后嬌軀一顫,原本有些紅潤的臉龐再次變得蒼白起來,身子一軟,便倒在了李世民的懷裡。
“觀音婢,你怎麽了?你可不要嚇朕呐!”
李世民知道,他的話一出口,觀音婢肯定無法接受,如今果不其然。
長孫皇后一臉淒涼的看著李世民,眼中滿是不解與疑惑。
李世民從長孫皇后眼中看到是濃濃的憤怒,那是來自一個母親的憤怒。
自己的夫君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為何還要阻止自己母子相認?
“二哥,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
長孫皇后怒道:“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失散可十八年的孩子,難道你就不心疼嗎?”
“觀音婢!”
李世民覺得自己很委屈,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對他何嘗不愧疚?
“朕知道你對峰兒想了十八年,
念了十八年,朕何嘗又不是你呢?” 李世民一手摟著長孫皇后,一手撫摸著額頭,作痛苦狀。
“那二哥為何不與我們的峰兒相認?”
長孫皇后梨花帶雨,爬在李世民肩頭。
“哎!”
李世民歎了口氣,神情陰鬱道:“朕不光要為峰兒負責,還要為天下所有子民負責。”
“峰兒的身份太過敏感,一但傳出去,不光朝堂會震動,就連這剛剛穩定下來的天下也要再次掀起波瀾。”
“再有,峰兒乃是我們的嫡長子,按照大唐的規矩嫡長子是要被立為太子的,到時乾兒該如何自處。”
“峰兒無才還好說,但是如果峰兒才能勝過乾兒,難道我們要廢了乾兒的太子之位,改立峰兒嗎?”
李世民的話句句如針,全部刺進了長孫皇后的心中。
然而長孫皇后也不是尋常女子,她可是史上有名的賢後,聽李世民如此說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但是我們的峰兒吃了太多的苦,難道還要讓他繼續下去嗎?”
長孫皇后哽咽許久,最後再次說道。
李世民歎了口氣,說道:“如今峰兒治好了你的病,我們可以借此機會對他大加封賞,將他留在長安,加以保護,等待時機成熟,我們便昭告天下,讓你們母子相認。”
長孫皇后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便沒有再反駁,只是緊緊地摟著李世民,嚶嚶抽泣。
此刻的李世民感覺自己好殘忍,明明自己的兒子就在眼前,卻無法相認,對於觀音婢來說更是天大的打擊。
“觀音婢,朕答應你,有機會便帶你去見我們的峰兒。”
此刻的長孫皇后也想通了,她不能為了自己的小家而讓天下大亂。
之後,李世民便叫來宮女,為長孫皇后梳妝打扮。
“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李世民與長孫皇后剛剛出來,長孫無忌三人便躬身相拜。
“以後峰兒就有勞三位大人了!”
長孫皇后對長孫無忌三人沉聲說道。
長孫無忌三人對視一眼,不明其意。
李世民見狀急忙對他們猛使眼色。
三人都是心思敏捷之輩,而且是李世民的心腹跟班,頓時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三人同時說道:“請娘娘放心,臣等一定保護好大皇子!”
聽了三位肱骨大臣的保證,長孫皇后也就放下心來。
李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王德吩咐道:“王德,去傳喚峰兒吧!”
“老奴遵旨!”
王德剛要離開,突然被李世民叫住了。
“等一下!”
王德轉身,對上了李世民凌厲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哆嗦。
“記住,峰兒的身份是絕密!”
跟隨了李世民這麽多年,他太明白李世民此時眼中的殺意了。
他更加清楚,大皇子的身份一但泄露,他便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請陛下放心, 今日老奴就是瞎子,就是聾子,什麽都不知道!”
王德連連保證,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他跟隨了李世民那麽多年又如何?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作為皇帝的貼身太監,表面上看是風光,但是每日卻提心吊膽,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會被哢嚓了。
“去吧!”
李世民揮手,他自己心裡也清楚,即便他不這般警告王德,他也沒膽量泄露此事。
但是此事由不得他不小心,經過這一番警告,他相信王德更加不會透露出去了。
“觀音婢,見了峰兒,你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李世民看著神色有些激動的長孫皇后,再次囑咐道。
“陛下放心,臣妾都明白!”
長孫皇后不是一般的女子,那可是史上有名的賢後,經過李世民剛才一番勸導,她也能想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
一時間,整個鳳鳴殿便安靜了下來,幾乎是落針可聞,所有人全部靜靜地等待著李峰的到來。
時間不大,李峰便在王德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此時的李峰與初到皇宮已經大為不同了。
經過沐浴更衣,被宮女們的一番收拾,他整個人不管是氣質上,還是容貌上,都給人以煥然一新的變化。
只見他身穿月牙白長袍,梳著衝天髻,劍眉星目,整張臉棱角分明,整個一翩翩佳公子。
再加上有神奇醫術的加持,與一代宗師的飄渺,更顯得貴不可言。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