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微微一笑,說道:“有過一面之緣。”
李德謇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說道:“家姐離家已經十數載了,一直與大師伯學武,最近才回家。”
“大哥,你說的可是那個人?”
這時,程處默說道:“他就是德謇的姐姐?”
李峰點了點頭,心中再次閃過李妙珍那颯爽的身姿。
秦懷道他們帶著李德謇三人前來,就是要與李峰結識一番。
自從得知秦懷道四人歸於李峰麾下,個個在軍中有了軍職,與他們交好的國公之子無不羨慕不已。
於是便紛紛上門,請秦懷道他們幫忙引薦。
再次寒暄了幾句,李峰便帶著程處亮與尉遲寶德還有哪一百親衛軍前往了長武縣。
長武縣,自從開采了煤礦與鐵礦之後便熱鬧了起來,前來煤礦、鐵礦務工與做買賣的絡繹不絕。
“沒想到僅僅半年光景,長武縣就繁華至此,當真是令人意外。”
李峰看著人流如織,摩肩擦踵的長武縣街頭,一陣感慨。
“大哥,要不我們先去縣衙?”
尉遲寶德對李峰問道。
李峰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直接去大青山吧,早點兒接收,也好早點兒回長安。”
對此程處默與尉遲寶德並沒有意見,便帶著親衛軍士兵與李峰前往了大青山。
大青山,一座府邸中。
這座府邸是尉遲恭所建,當初建造的比較簡陋,但是自從王珪接手之後便下令重修,並且修的非常豪華,就算是長安城那些官員的府邸與之都無法相比。
王珪乃是世家出身,從小便錦衣玉食,雖然如今年紀大了,但是這個習慣始終都改不了。
當李峰他們抵達這座府邸時,聽到院落中傳出了淒厲的慘叫與怒罵聲。
“王珪老匹夫,你屍位素餐,魚肉礦工,陛下知道了定不會輕饒於你,啊…………”
“王珪老兒,除非你殺了本官,否則本官一定上奏折彈劾於你!”
一聲聲怒罵與慘叫,聽的李峰眉頭直皺。
如果所記不差的話,代替尉遲恭接管煤礦與鐵礦的就是王珪。
王珪乃是諫議大夫、黃門侍郎、禮部尚書、魏王李泰的老師,永寧郡公。
此次王珪來大青山便是魏王李泰所舉薦。
沒想到竟然會發生此事。
“走,進去看看!”
李峰翻身下馬,與程處亮以及尉遲寶德向著府門走去,至於那些親衛軍則被留在了門外。
“站住,閑雜人等不許進入!”
就在李峰三人要進入府門之時,守在門外的幾名兵卒突然出現,將他們攔了下來。
“本官奉旨接管大青山,速去通報王珪王大人。”
李峰看著那四名兵卒,冷冷說道。
“奉旨?”
“奉何人的旨意?”
聞言,四名兵卒對視一眼,非但沒有進去通報,反而戲謔的看著李峰三人。
看到這四名兵卒如此無禮,李峰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不等李峰發話,程處亮與尉遲寶德突然同時出手,劈裡啪啦便將四名兵卒打倒在地。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質疑陛下的旨意,不想活了不成?”
程處亮踩著一名兵卒的胸口,怒聲道。
“大人饒命,我們也是奉命辦事,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兵卒驚懼的看著程處亮,顫聲道。
“奉何人的命令?”
程處亮再次問道。
“是…………是王大人。”
兵卒壓低聲音回道。
“王大人?”
“哪個王大人?”
“王珪?”
“是………是的!”
兵卒說完便低頭不語,
算是默認了。“來人,抓起來,敢對陛下與李大人不敬,找死!”
程處亮對不遠處的親衛軍命令道。
接著幾人推開大門,邁步跨進了大門。
府門內,小橋流水,花卉假山,亭台樓閣,儼然一副江南水鄉的風光,完全沒有西北的粗獷。
這王珪還真是會享受,竟然弄了個花園,真不知道他是來享受的還是辦事的。
“啪啪啪”
皮鞭抽打皮肉的聲音夾雜著聲聲慘叫與怒罵聲在院落中響個不停。
“去看看!”
李峰三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跨過了一個圓形拱門。
門內地面立著十幾根木頭樁子,其中五個樁子上綁著人,旁邊各有一個壯漢抽打著皮鞭。
那聲聲慘叫就是從那些被綁著的人發出來的。
“啊!”
慘叫依然不停,幾乎傳遍了整個府邸。
一旁的台階上還站著一名年約五旬的老者。
老者正端著茶盞品嘗著,同時還在欣賞著刑訊場面。
“發生了何事?”
李峰對那個老者沉聲問道。
聽到李峰的聲音,看著斜眼看了過來。
“你們是何人?”
“那些護衛都死哪兒去了?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了?”
老者一邊審視著李峰三人,一邊不滿的都囔道。
“這位是右武衛大將軍,工部侍郎,臨安郡公,見了大人為何不行禮?”
尉遲寶德指著老者厲聲喝道。
聽聞李峰的身份,庭院中所有人俱是一驚,急忙躬身行禮。
“見過李大人!”
李峰點了點頭,對老者再次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行刑?”
老者急忙回道:“小的是王大人的管家,這幾個刁民扇動礦工造反,我家老爺派小的審問幕後主使之人。”
“大人,冤枉,我們並未造反,我們是被誣陷的!”
老者話音剛落,一名綁在木樁上的男子便大聲喊道。
同時其它木樁上綁著的人也大聲喊起了冤。
“一幫刁民,如此吵嚷成何體統?”
“給我們打,往死裡打!”
聽到那些人喊冤,王珪的管家臉色頓時一變,緊接著怒聲喝道。
“住手,本官在此,哪裡容你放肆?”
李峰瞪著王珪管家冷聲道。
“大人,他們…………”
王珪管家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李峰打斷了。
“你一個小小的管家竟然敢濫用私刑,誰給你的膽子?”
“這個…………小的不敢,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王珪管家說著對旁邊的一名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名家丁便悄然退了出去。
“處亮、寶德,先把人放下來。”
李峰對程處亮與尉遲寶德說道。
此時正直盛夏,天空中烈日炎炎,地面都有些被曬的乾裂了。
被綁在木樁上的幾人已經臉色蒼白,嘴唇乾裂,幾乎到了虛脫的邊緣。
尤其是其中一名年約四十,穿著儒裝的男子,更是已經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