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山應該不算天賦吧,放火而已,沒有什麽含金量的。”
田宇老老實實地回答,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哪裡有什麽不對勁。
而除了他,其他三個人表情凝固,王祁遊聲音帶了些顫抖:“什麽山?”
“終南山。”譚楚鋒重複道。
“那還不去救火!”
五人沒來得及將這件事告訴邱處雲,火急火燎地朝著半山腰跑去。
他們以為迎接他們的會是一片火海,可當他們看到薑禮的時候,後者正坐在峭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抽著煙,微微皺著眉頭,看上去有些憂鬱。
薑禮身邊的土地被燒得有些發黑,零星的火星上升騰起絲絲縷縷的黑煙,也許是火被剛剛撲滅的緣故,眾人都是覺得這片區域熱得離譜,甚至空氣都在灼燒著皮膚。
雖然這片地看起來被燒得有些嚴重,但是區域並不大,大概也就一個籃球場這麽大。
見情況沒有他們想象得這麽惡劣,五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是說火很大嗎?”
譚楚鋒摸摸腦袋,有些不解:“這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
薑禮回過頭來瞥了一眼滿臉疑惑的譚楚鋒,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多虧了你出的好主意...”
不知道為什麽,王祁遊總覺得薑禮的聲音帶了些咬牙切齒和一絲...委屈?
“那當然,我是這一代全真七子裡最機智的了,聽我的準沒錯!”
譚楚鋒沒有聽出薑禮語氣中的異樣,大剌剌地走向了薑禮:
“在石頭上坐著幹什麽,看風景嗎?別在這兒看啊,重陽宮有專門的觀景台,想看風景的話,我帶你去那裡看個夠,別的不敢說,但...臥槽!”
譚楚鋒剛剛踏足那片被燒得漆黑的地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先是感覺這裡的泥土軟得有些過分,隨後便是腳底傳來的一陣劇痛。
他下意識地將邁出的腿收回來,抱起腿檢查腳底,震驚地發現自己的鞋底已經不見了,腳底焦黑,竟然在一瞬間就被燒傷了。
“什麽玩意兒?!”
譚楚鋒看向剛剛自己踩出了坑的地方,卻發現那黑色的東西並不是地面被火燒了以後留下來的痕跡,而是表面冷凝發黑了的...岩漿?
被譚楚鋒踩陷的地方,此時正發出橙紅色的明媚亮光!
五人懵了,紛紛看向了岩石上的薑禮。
大哥...你這比燒山還要嚇人啊。
面對五人質詢的目光,薑禮無奈地解釋:
“本來是來練功的,想挑戰挑戰極限,結果一個不留神,把這片兒給燒了。
之前我有過經驗,知道這種事情不能自己處理,不然很容易弄得更糟,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我不想讓青梅青竹他們知道,所以就打電話給譚楚鋒來著。
然後譚楚鋒讓我用土蓋,我覺得有道理,就弄了一堆土蓋上去,沒想到火是滅了,但是土和底下的石頭燒得融化在一起,成岩漿了...”
王祁遊在師兄弟的眼中一直是一個沉著睿智的人,這會兒也是一臉蛋疼。
“你練的什麽功法,為什麽這火會這麽霸道?”
薑禮猶豫了一下,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那什麽,名字好像叫什麽,地獄真火,然後土嘛,我覺得一點一點弄太麻煩了,就用符法弄了一個,呃,泰山壓頂。”
“符法?!”
眾人又是大吃一驚,天師府把這麽重要的秘法都教給他了?
“地獄真火難以撲滅,
想要熄滅,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兩片地獄真火互相灼燒殆盡。”王祁遊歎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啊...我以為只是名字叫得霸氣,誰知道這麽猛。”
薑禮傻了,同樣傻了的還有譚楚鋒:“不是...你也沒說清楚啊!”
“那你又為什麽會在那裡?”
王祁遊扶額歎息,薑禮被岩漿包圍在中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將他帶出來。
踏空而行是只有煉精化氣才能做到的事情,而他們境界最高的只不過是煉谷化精,甚至還有兩人還在築基巔峰。
薑禮不好意思地尬笑兩聲:“我功夫不到家,那什麽泰山壓頂,得我自己灑,做不到真的一座山壓下來。
我剛剛就站在你們現在的位置,然後一點一點往這邊灑土,等我全部弄完以後才發現,我已經被困住了。”
作繭自縛!
眾人非常想說出這句話。
“要不,我還是去把師父叫過來吧?”
田宇修為最低微,也最實誠,見連王祁遊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便想去告訴邱處雲。
誰知道薑禮急了:“別,這位哥,真別,我等岩漿凝固了再出來就是了!”
“你都這樣了還怕受罰啊?”譚楚鋒有些著急,以為薑禮是害怕被懲罰:“沒關系的,現在你能平安出來最重要,就算師父生氣,我會幫你求情的!”
隨後他看向了田宇:“快去吧!”
誰知道薑禮再一次攔住了田宇:“別,哥,你聽我解釋。”
眾人看向薑禮,不明白為什麽這種時候了,他還一點也不急。
“那什麽,其實我不是怕受罰,我是怕張道長知道。”
王祁遊似乎明白了薑禮的意思,看向薑禮的眼神中多出了一絲敬意:
“我明白了,你是擔心被他們知道了,會讓我師父和張師叔之間因為這件事產生嫌隙嗎?
你放心,你的為人我們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你肯定是無意的,至於我師父和張師叔更是多年好友,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有矛盾的。
你是全真教的貴客,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其余全真七子聽王祁遊一說,頓時明白了薑禮的想法,都是對薑禮有了新的認識。
於是他們紛紛勸解薑禮,讓他不要拘泥於這些小節,他們都能證明薑禮是無意的。
見到這樣的場面,薑禮欲哭無淚。
‘其實是因為我前兩天剛把龍虎山給燒了’這樣的話真的說不出口啊。
算了...擺爛了...就這樣吧。
薑禮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你們如此關心我,我真的好感動,王師兄,郝師兄,楚鋒,還有這兩位,呃,師兄,謝謝你們,我會記住你們剛剛說過的話的。”
眾人面對薑禮情真意切的話,都是有些難為情。
“行了,我們都是同齡人,以後也是自家兄弟,不用說這些,田宇,快去找師父和張師叔吧。”
田宇點點頭,深深地看了薑禮一眼,隨後快速往重陽宮跑去。
多麽可貴的品質啊,為了師父和張師叔的關系,甚至願意委屈自己。
其他四人也是一樣的看法,天不天縱之才不知道,但是為人是真實在啊。
半盞茶的功夫,張玄笠便火急火燎地下山來,直奔薑禮而去。
“看來張師叔真的很關心你啊。”
王祁遊似乎很為薑禮高興。
薑禮敷衍地笑了笑,你根本不懂...
張玄笠站在岩漿前,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薑禮。
王祁遊他們以為張玄笠在擔心薑禮,紛紛出言安慰:
“師叔,沒事的,薑禮兄弟暫時是安全的,不要擔心。”
可張玄笠好像沒聽到這話,眼裡只有薑禮,緩緩地開口:
“前幾天剛燒完龍虎山,這會還要燒終南山?地獄真火和泰山壓頂?好小子,還無師自通了符法之間的合擊之技了啊,真行啊!”
王祁遊他們本以為會見到的是長慈晚孝的一幕,可張玄笠說的話...怎麽聽不太懂呢?
譚楚鋒呆呆地小聲問道:“張師叔剛剛說啥?”
“好像是...”郝行有些不太確定:“說他前兩天剛把龍虎山給燒了?”
王祁遊臉色一紅,他好像明白剛剛薑禮為什麽害怕張玄笠知道了,為什麽自己讓他不要擔心會影響天師府和全真教的關系的時候他會一臉古怪之色。
他現在隻想抽自己兩巴掌。
而當事人薑禮尷尬地笑了兩聲:
“那什麽,真是無意的,眾位師兄弟可以給我作證。”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們說過會幫我作證的,我聽得真真的。”
臥槽!好卑鄙!四人傻了,原來薑禮剛剛流著眼淚說會記住他們說的話是真的,但是劇情的發展卻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張玄笠快要氣得噴火的眼神緩緩地挪向了四臉懵逼的全真七子,一字一句地問:
“他說的是真的嗎?”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詭異。
這會田宇才氣喘籲籲地又跑回來,他和張玄笠修為差太多了,所以張玄笠在這兒站了好一會他才回來。
“張師叔,快救救薑禮兄弟吧,你別生氣,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都能證明。”
四人表情一滯,便也都不約而同,僵硬地點了點頭。
薑禮欣慰地笑了笑,在心裡由衷地讚歎著田宇。
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好樣的,誰說站在光裡的才算英雄,這不還有一個活生生的無名英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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