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在學的明顯不是蠱術吧?蠱術不都是玩蟲子嗎?”
薑禮看著那些邊扎草人邊抹眼淚的小孩子,感覺回到了小學時代。
當時自己也是這樣站在邊上看那些同學邊被罰抄邊抹眼淚的。
爽得一批!
“誰告訴你巫蠱之術隻局限於蠱術的,巫術也是其中很重要的部分啊。”
黎白婉分別隻想院落裡兩邊的孩子:
“那邊是學蠱術的地方,鄒姨親自教的,這邊則是教巫術,那個是鄒姨的徒弟鄒忝,未來不出意外也會是長老的。”
“作為蠱術大拿的徒弟去教巫術麽,這算不算是作出了違背祖宗的決定...”
薑禮越來越覺得巫蠱門有些過於奇怪了。
“少貧嘴了,先去打個招呼吧。”
說著,黎白婉帶著薑禮走向了鄒忝。
察覺到有人靠近,鄒忝頭也沒抬,沒好氣地說:“家長在外面等一下哈,我今天非要教會這幾個兔崽子不可!”
黎白婉對此頗為無奈,鄒忝這人就是這樣,認真起來就對其他一切都不管不顧了。
“鄒忝哥,是我。”
鄒忝這才抬起頭來:“哦,白婉回來了,有什麽事情一會再說,我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堂堂人級大巫師,連幾個小孩子都教不會了?”
於是,僅僅只是打了個招呼,黎白婉就被鄒忝晾在了一邊。
“看來你的面子不是很夠啊,人家都不理你。”
薑禮在一邊悠哉遊哉地說風涼話。
“你可閉嘴吧,人家這叫認真,你以為都跟你似的?”黎白婉也覺得沒面子,但還是倔強地說道。
兩人就這麽看著鄒忝忙活到太陽下山,有一半的孩子倒是達到了鄒忝的要求,但依舊有一半的孩子不得要領,氣得鄒忝臉紅脖子粗。
另一邊學習蠱術的孩子們都完成了所有任務,差不多走完了,鄒忝這邊依舊十分熱鬧。
而此時的鄒忝已經陷入了自我懷疑。
“難道是我教的方法有問題不成?”
“老師,我們真的很餓了。”孩子們可憐巴巴地說道。
鄒忝也是有些心煩意亂:“去吧去吧,回去吃飯去吧,剛剛老師有些心急,不是衝你們發火,快走吧。”
“老師再見。”
最後留下來的幾個小孩子嚶嚶嚶地從薑禮身邊跑開了。
而鄒忝這會兒依舊沒有理會黎白婉的意思,還在琢磨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不應該啊,以前師父就是這麽教我的啊...”
黎白婉對魔怔的鄒忝也是感到無奈,上前安慰著他。
薑禮因為和鄒忝不熟,更是不了解巫術,沒什麽話語權,乾脆撿起孩子們留下的工具玩起來。
“鄒忝哥,這不怪你,有的孩子就是比較難教,得耐心一點,要自信,不要懷疑自己。”黎白婉苦口婆心地說。
“不是,你不了解,光是這扎草人,我已經教了一個星期了,第一天編草人還好,他們都幫家裡乾過活,很快就學會了。
但是後面,咒語教了兩天,如何加頭髮施咒教了三天,到今天從頭到尾實踐一遍,已經是七天了,結果還是這麽多人不會。
我就不明白了,當初師父也是這麽教我入門的,我也就學了不到一天,現在的孩子都怎麽了,怎麽就這麽難教呢?”
鄒忝哭喪著臉,委屈地訴說著心中的苦楚: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教了,我現在已經想找我師父辭職了,
這啟蒙老師不當也罷。”
“別這麽想,畢竟是孩子,接受能力差一些是可以理解的,中途放棄的話你之前的努力不就相當於白費了嗎?
你想想看,我們以前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同樣會時不時惹師父生氣?
如果當時我們的師父也這樣中途放棄了,還會有我們的今天嗎?
你說對不對?”黎白婉勸導著比自己還大了不少的鄒忝。
鄒忝似乎也因為黎白婉說的話想開了不少,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卻突然表情劇變,‘哎喲’一聲,隨後捂住了自己的胯間。
“怎麽回事,怎麽...哎喲!”
鄒忝還來不及反應,胯間就又是一陣劇痛。
黎白婉也是一愣,隨後心有所感,扭頭看向了一直沒出聲的薑禮。
只見薑禮正左手拿草人,右手拿針,興致勃勃地比劃著什麽。
“你在幹什麽?”
黎白婉隻覺得一陣頭疼。
“我在偷師啊,這麽明顯看不出來嗎?以前總覺得電影裡扎草人很假,沒想到還真的有這種老六技能,一時之間情不自禁了屬於是。”
薑禮興致盎然。
鄒忝此時也終於注意到了這個老六:“你你你,你從哪裡拿的草人,快放回去。”
“哥,這你就錯怪我了,這的確是我剛做的,你摸摸,還熱乎著呢。”
薑禮把草人遞給了鄒忝,當鄒忝接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草人的胯下插著兩根針。
鄒忝面目猙獰,忍著鑽心的劇痛拔出了那兩根針,這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仔細看去,這草人的確不是剛剛自己過目過的那些草人其中之一,雖然有些粗糙,但已經算是滿足了最基本的標準。
“你是什麽人?我怎麽沒見過你?”
遲鈍的鄒忝這才發現薑禮是生面孔:
“你是附近的巫師?不對,編草人的手法很青澀,比初學者還不如,你沒接觸過巫術吧?”
“沒啊,我就是剛剛看你教那些小朋友,自己依葫蘆畫瓢做的,材料啥的我看桌子上都有,總之很順利就做出來了。”
薑禮感覺鄒忝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起身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
“我不信,你們在那站了才多久,就算讓你學你也學不明白,你說是你做的,那你當著我的面再做一次!”
鄒忝直視著薑禮,一字一句地說道。
而薑禮被這眼神看得慌慌的:“我不要!”
“聽話!做給我看看!”鄒忝毫不退讓。
一旁的黎白婉早就已經扼腕歎息了:“這展開到底是怎麽回事?”
最後,在黎白婉的和稀泥下,薑禮還是答應了當著鄒忝的面重新做一遍。
為了保證材料沒有被做手腳,鄒忝還特意從屋子裡抓出一把新稻草,又從腦袋上扯下幾根頭髮。
薑禮看得觸目驚心,心說當老師容易禿頂居然是真的。
“你來!”
鄒忝端正坐姿,認真地盯著薑禮。
薑禮也不緊張,從頭開始重新編草人。
經過剛剛的嘗試,薑禮這次明顯熟練了不少。
從綁草,到在關鍵處混入鄒忝的頭髮,再到用畫筆在草人身上撰寫苗文,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你懂苗文?”
黎白婉見狀也是十分驚訝。
“不懂。”薑禮搖搖頭:“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是苗文呢,不過相比之下,比道士的符文還是簡單不少的,曾經滄海難為水了屬於是。”
“你是道士?”鄒忝的眼神突然如鷹隼般銳利起來。
“不,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無神論者。”
薑禮一本正經。
“你可拉倒吧。”黎白婉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是誰加入了清潔工,任務就是要清掃鬼怪呢。”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和我清掃鬼怪有衝突麽?”
薑禮反問道:
“只要我清掃掉世界上所有鬼怪,那我的信仰就不會崩塌。”
“???”
黎白婉和鄒忝二臉懵逼,對薑禮的邏輯無力吐槽。
不過,插科打諢間,薑禮又做好了一個新的草人。
鄒忝的內心微微震動,因為薑禮這次做出的草人,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青澀的感覺,一點兒也見不到粗糙的影子,甚至可以說十分精致。
還不等他評價,薑禮就抄起一根針往草人的雙腿之間插去,速度之快,鄒忝根本來不及阻攔。
“啊!”
鄒忝再次捂住胯間,發出一聲慘叫。
“你他媽怎麽又往那裡扎?!”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是不是捂錯地方了,我扎的明明是肩膀啊。”薑禮有些狐疑地看向鄒忝。
“你拿反了。”黎白婉忍不住提醒。
“啊這?”薑禮若無其事地把手裡的草人調轉了個方向,一臉歉意。
“我還以為草人是要分性別的,原來那是腦袋啊,我還特意編得比一般的大了些呢,哈哈哈,怪我怪我,哎呀,真是抱歉。”
聽到這話,鄒忝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感情你不知道那是腦袋是嗎?
還故意編得大了點,這特麽是草人,不是黑人!
拿過草人,鄒忝深吸一口氣,伸手顫抖著拔出了那根針,眉間的愁容卻久久沒有散去。
“沒事吧?”黎白婉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問道。
鄒忝倔強地搖搖頭。
薑禮也是殷勤地重新接過草人,諂媚地笑著:
“哥,真是不好意思,這次的確是我不對,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鄒忝聞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擔心薑禮又做出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不等薑禮有下一步動作,便一把搶回稻草人,並把桌子上所有草人全部聚集起來,取出一瓶藥水撒了上去,這才松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保險,乾脆又把草人全燒了,最後還戴上了一頂帽子,防止有頭髮掉到地上,才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
太熟練了,看來沒少被孩子們捉弄啊。
薑禮暗暗感歎。
做完這一切,鄒忝這才坐了回來。
“我承認,你的確十分有天賦,更讓我感動的是...”
他頓了頓,仰天長歎:
“我的教學看來沒有問題,零基礎的人都能學會,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能幫到你我很榮幸,哥你也別這麽誇我,我這人不經誇的。”
薑禮立馬化身邀功小子。
“你叫什麽名字?”
鄒忝是個很惜才,對學術的態度十分認真的人,甚至顯得有些死板的人,因此對於薑禮搞出來的事情他選擇性的忽略了。
在他眼裡,薑禮的天賦就像是太陽,而充滿槽點的各種行為就像是星星,雖然星星很多,但是太陽一出來,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所以,他這會兒看著薑禮的目光已經不再有審視,取而代之的則是善意。
“薑禮,美女薑,懂禮貌的禮,黎白婉是我表姐,黎婧是我小姨。”薑禮熟練地自我介紹,用最遠的血緣關系攀著最狠的親戚。
“哦!原來你就是師父說的那個小天才,難怪難怪,剛剛是我失禮了。”
看得出來,鄒忝對鄒姨十分尊敬,愛屋及烏,現在對薑禮也變得親切起來。
“師父說受到了你的啟發,準備重編啟蒙教學法,這才讓我兼顧巫術入門和蠱術入門兩個班的孩子,搞得我心力交瘁。”
“原來是這樣,難怪鄒姨不在。”黎白婉這下明白了蠱術班那邊怎麽沒人管,原來是鄒姨當了甩手掌櫃。
說起這件事,鄒忝突然變得幽怨起來:“她一開始跟我說的是回家拿點東西,結果就一去不回了,我一下午都快累死了。”
“怪我怪我,如果我沒有這麽優秀就好了。”薑禮苦惱地道歉,聽得黎白婉表情僵硬。
但對待凡事都十分認真,明顯缺乏幽默感的鄒忝竟然把這當作了薑禮的謙虛,連連擺手:
“不不不,這是好事,說到這個,我有個不情之請。”
“哥,別客氣,都自家人。”
既然是鄒姨的徒弟,薑禮自然也表現得很隨和。
“以後早上九點你都到這兒來,給我當助教怎麽樣?”
“助教?但是我啥也不會啊。”薑禮為難地說道。
“你剛剛不是很快就學會了扎草人嗎?我現在教這些孩子的都是很簡單的啟蒙巫蠱術, 難度都差不多的。
我每天都會先演示一遍當天的教學內容,你到時候就跟著孩子們先學一遍,然後學會以後幫著我教他們。
你們今天來的時間算晚了,所以看上去人不多,但實際上你們來的時候三分之二的孩子都放學回家了。
我一個人確實有點忙不過來。
當然,這只是請求,你要實在不方便也沒關系。”
鄒忝誠懇地說道。
薑禮有些猶豫,雖然自己的確對巫蠱之術有想法,但是如果要付出勞動力,多少和自己的風格不符,自己更喜歡白嫖...
思考再三,他還是問道:
“我先問一下哈,巫蠱之術,是不是都有些陰險啊?就比如扎草人,就是暗算別人的法門,其他的是不是也都類似啊?”
鄒忝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如實回答:
“巫蠱之術在過去其實是被算作旁門左道的,雖然練到大成的確有召喚天災的祭祀之術,或是以蠱亂世的攪動風雨之能,但那都是巫蠱之術的終極奧義,確實很難達到那種程度。
隻以初期來說,確實難登大雅之堂,以暗算和偷襲佔的比重大一些,如果你對此有抵觸的話,那就算了。”
可出乎鄒忝意料的是,薑禮聽到這些實情,並沒有表現出一絲失望,反而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還有這種好事?那就這麽定了!”手機用戶看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詭父請瀏覽https://,更優質的用戶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