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
司徒雷扶著司徒千秋,二人看著接連翻閱武學的薑尚,身子在慢慢朝後退去。
身家性命。
不可寄托在別人的仁慈上,這是每一個混江湖的人,都記得最為深刻的一句話。
退至院內。
眼見薑尚沒有察覺,司徒千秋看了眼司徒雷帶來的人,微微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十一人移動腳步圍攏而來,站在了大堂門口。
“快走!”
司徒千秋一把抓住司徒雷的肩膀,朝著院子外逃去。
大堂中。
翻閱著武學的薑尚,微微抬頭,看了眼門口的十一人,聽著院子裡傳來的破空聲,搖了搖頭。
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對他來說並沒有區別。
但是。
眼下的這些入流武學,卻能讓他的實力再度膨脹。
二者自然有輕重之分。
再說。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司徒家還能不要這基業不成?
微微一想。
薑尚再次埋頭苦讀,手中翻閱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時三刻。
這整整七十二門入流武學,被一一翻閱完。
除去其中,
曾經與他所看過的,理念基本相同的三十多本。
這司徒家一行,就讓薑尚足足獲取了三十八本武學。
不算那千秋不壞身,也有三十七門武學,足以讓他將孽龍纏身向前推演一二。
閉目而坐。
那三十七門武學的精要,在心頭浮現而出,被薑尚揉碎、剔除,再到留下一些需要的理念。
“面板!”
【傳承者:薑尚】
【境界:百日築基0%】
【武學:孽龍纏身(陽極)第六層(可推演)】
【狀態∶鋼筋鐵骨八級,身強體壯十級,五氣朝元六級,無堅不摧三級,氣息回調九級,陽極態一級】
【招式∶八極天,殘缺……】
【點數:89(可加點)】
【破界:不可用】
目光直視。
薑尚看著武學欄的可推演字樣,嘴角有笑容浮現。
果然。
人不能窩在一個地方。
這贏夏十二州,有多少武林世家和門派,每一個多的不說,隻給他提供一次推演機會,就足以讓他將孽龍纏身推演到極限。
很難想象。
如果當他將孽龍纏身,推演加點到幾十上百層的時候,他到底會達到何等強大的一個地步。
天下無敵!
如此美妙的想法,讓薑尚仰頭大笑起來,隨後在大笑中站起身。
“妙啊妙啊,如果這個想法成了,恐怕這世上在無敵手,哈哈哈哈……”
笑聲震天。
讓門口的十一人越發的緊張起來,這人要麽就是神經病,要麽就是絕世高手。
再一看。
司徒千秋的慘狀,這十一人也很難把眼前這個肆意狂笑的男人,當成一個神經病去看待。
大笑停下。
薑尚低頭看向門口的十一人,咧嘴一笑,獰笑在嘴角浮現,沉悶開口。
“司徒千秋自己逃命,讓你們留下來送死,真是……嘖嘖嘖……”
“閣下……”
“轟!”
狂暴到如同史前巨獸一樣的氣勢,混合著令人窒息的灼熱感,從大堂內狂湧而出。
讓門口的十一人,神色一瞬間扭曲在了一起。
這是什麽怪物!!!
“轟!”
念頭剛剛閃過,無邊苦痛從全身襲來,讓門口的十一人,一瞬間炸成了漫天的血雨。
有一道黑影,在漫天血雨中從院子中狂奔而去。
這人好似失控的野獸一樣,遇牆破牆,遇門拆門,在司徒家肆虐而起。
“轟!”
那躲在大缸裡的人,被來人混合著大缸一腿踢爆。
讓人一瞬間分不清,這黑夜裡潑灑而出的水,是那大缸裡的水,還是那人化作的血水。
“啊!!!”
房子裡有人驚呼出聲,讓院子裡的那人緩緩轉頭。
月光下。
那人臉上的猙獰神色,讓房子裡女人呼吸一窒。
整個人的心臟蹦蹦直跳,突然間驟停,一頭栽倒在地。
嚇死了!
這人該是何等的可怕,竟然能把人活生生嚇死!
房間裡的氣息消失,讓薑尚扭了扭脖子,轉身走向黑暗。
是夜!
這一夜對於司徒家的人來說,是一場噩夢,是不可描述的恐懼。
……
同個天空,不同的地方。
懷恩城。
夜色昏暗,風雨同來。
那蘇家府邸之中,一處小院之內,屋子裡還亮著燈。
此時。
那房間中,有兩女同處一室,其中一人懷中抱著孩子,輕輕搖晃著身子,口中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而另一人則是趴在桌上,雙手撐著下巴,雙眼看著哄孩子的女人,整個人顯得有些出神。
過了一會。
“茜茜姐,結婚了真的有這麽幸福嗎?我看你生孩子的時候好痛苦,那不是很疼嗎?”
蘇九兒看著一臉母愛的劉茜,還是忍不住詢問出自己的疑惑。
不過。
這問題讓劉茜抬起頭,看著蘇九兒,嘴中輕笑開口。
“九兒,其實做女人除了生孩子的時候,有點辛苦之外,其他的時候,還是挺快樂的。”
聽著劉茜的話,蘇九兒臉色一紅,神情有些扭捏的起身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這才小聲開口。
“姐姐,你可別騙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看書上說那個太大會很疼的,姐夫身子那麽大……”
“呵呵呵,你這小妮子,我看你是動春心了吧……”
“哪有啊,我只是……”
蘇九兒神色扭捏的說話時,房門被風吹開。
一股冷風從門外吹了進來,讓房中的二女,打了個冷顫。
蘇九兒看了眼,從門外吹進來的風雨,連忙起身去關門。
可是。
當去到門口時,蘇九兒卻整個人呆愣在原地,沒了動作。
劉茜見房門還沒關,抬頭看向門口的蘇九兒,輕聲開口。
“九兒,是不是院子裡有什麽?大雨天的小心著涼。”
可惜。
面對劉茜的問話,蘇九兒並沒有做出回應。
“轟隆!”
天空中一聲驚雷,讓劉茜本能下打了個冷顫。
蒼白的光芒。
在房門口映照出兩道身影,讓劉茜的神色變得恐懼起來。
“噗呲!”
一截利刃從蘇九兒的背後捅出,在這燈光下,顯得寒光刺眼。
一隻手放在蘇九兒的肩膀上,將她輕輕推倒在地。
身體落地。
蘇九兒神色痛苦的轉頭,看向劉茜,想要開口說話。
可惜。
那張開的嘴裡,只有滿口的鮮血,她的舌頭被來人割掉了。
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張著嘴說著什麽,可是卻並沒有話語出現,只有嗬嗬的聲音而已。
一隻腳。
從房門外踏入了房內,來人手中的長刀一轉,在行走間,從蘇九兒的脖子上劃過。
蘇九兒的身子一頓,一顆美麗頭顱從脖子上微微錯開。
來人一身黑衣,整個人只露出一雙眼睛,手中的長刀,都被某種黑色鍍層覆蓋,只剩下一抹刃口。
血。
從那刀刃上滑落,沿著刀身一路來到刀尖,在來人的平穩腳步下,這刀尖的血久久不曾落下。
劉茜抱著孩子,整個人縮在床上,看著持刀走來的黑衣人。
整個人身子在微微顫抖,但是並沒有開口求饒。
只是拚盡全力抱緊了懷裡的孩子,讓孩子疼的哭喊起來。
“薑郎不會放過你的……”
眼見人走到了床邊,劉茜緊緊握著被子下的匕首,口中狠聲開口。
這話。
讓常威的腳步一頓,整個人的心頭間,那個男人的身影浮現出來。
那曾經的一舉一動,讓他渾身開始戰栗起來。
“刀很快,別怕……”
“噌!”
刀鳴驟起。
一抹寒光黯淡紅,耀人雙眼的白色刀光,在房間一閃而逝。
眼神微微顫抖,居合收刀,常威轉身朝著房間外而去。
雨風。
從房門外吹來,將床上的紗簾吹的緩緩飄動起來。
一個懷裡抱著孩子的女人,雙眼無神的看著房門。
風越來越大。
“噗呲!”
脖子間和懷裡有鮮血湧出,將這床染成了通紅色。
血腥味緩緩擴散開來……
……
街上。
常威持刀而走,腳步行走間快速而又急促,就如同他此時的心情一樣,有股難掩的煩躁感。
來自女人的威脅,如同最惡毒的詛咒一樣,讓常威心神不寧。
突然!
急速行走的常威,腳步一停,整個人停下身子,看向了街口。
雨色中。
那街口的黑暗裡,有個人頭上帶著鬥笠,手中持有一把長劍,在靜靜地等待著常威。
神色微變,看向身後。
那身後不知何時,也有一人同樣的裝扮,懷中抱著一把刀,坐在屋簷上,輕輕晃動著雙腿。
看著身後的持刀之人,常威眼神微變,輕聲開口。
“神雀!”
隨後看向前面的持劍之人,緩緩抽出長刀,緩慢開口。
“地藏!”
看著昔日的好友,常威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是雙手合握刀柄。
“無常,好久不見!當年你從教營司離去以後,我們這是已經有十二年沒見了吧?”
一道女聲傳來,其聲線乾澀沙啞,給人一種難受感。
“畫眉在死前跟我說過,她永遠不會原諒你,你為了前途將她害得臥床三年,深受煎熬。”
身後的男人從屋簷上落下,看著常威的身影,沉聲開口。
左右一看。
常威的嘴角有冷笑浮現,面對昔日手足,並沒有任何的懷念。
“今日你們來殺我,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能夠如此準確的堵住我,看來楊大人也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