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皺眉。
看著面板上的數字,薑尚看了看地上的灰燼。
這鬼東西竟然有點數,那豈不是說這東西就是邪靈?
邪靈到底是什麽東西?
從面板上得到信息的那時候,他就一直以為邪靈,應該是某種鬼怪之屬的東西,但現在……
“看樣子邪靈這東西,並非指的是某種東西,而是一種廣義上的東西,就是不知道如何判定的。”
口中低語道,隨著說話聲,薑尚的目光看向山洞中的師徒二人,如果這個道士算邪靈,那這二人……
這如同看某種食材一樣的目光,讓默邀許和黃寶靈二人,不由自主的渾身一緊。
這是來自食物鏈上的藐視,也是生命上的壓製。
默邀許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手中的黃色符紙,心中雖說緊張,但面上帶著微笑,輕聲說道。
“道友,此人來頭不小,今日你在此殺了他,日後必然有禍事到來,我師徒二人不過一介散人,此事我們惹不起就此別過。”
話音未落。
默邀許背在身後的手,一掐法印,手中的黃色符紙頓時自燃而起,一瞬間化作灰燼。
“嘭!”
一道人影橫衝直撞而來,整個人一下子撞進山體之中,讓這山洞開始坍塌起來。
煙塵中。
薑尚看著遁入山體,消失不見的師徒二人,手中的山石碎片掉落下來,眼中有些驚豔。
遁地!
這種手段不愧是修煉者世界,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使用。
上個世界,他手段通天,都只能做到飛天,而無法隨心遁地,沒想到這個世界這麽普及。
頭頂有山石墜落,卻被薑尚一拳打成齏粉,在山體搖晃中,從山洞裡走了出來。
在洞口站定,抬頭望天,看向天上一白一紅的兩輪明月,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
如果。
他能得到這些修煉者的法門,在通過點數將其加上去,會不會更強呢?或者將其融合到武學中。
這個想法一起,就如同野草一般,在心中頓時泛濫成災。
這樣一來,他在這個世界的根本法問題,也可以迎刃而解。
並且依照這幾個人的樣子來看,這個世界的法門,恐怕層次極高,有可能可以讓他更上一層樓。
想法是美好的,可現如今一切都是剛開始,他需要蟄伏一段時間,來熟悉這個世界的一切。
再加上,已經確定這個世界有修煉者,等他做好準備,就可以依托天元力量,以此來獲取啟動資金。
不過,想到此處,薑尚打斷了心中的念頭,抬起手,看向手心中燃起的金紅之炎。
天元的力量!
這股力量的強大,讓他無視了境界的差距,從而,直接焚毀了這個古怪的道士。
但是。
這股力量有一個弊端,它本身就是殘缺不全的,在使用過程中,消耗的速度有些驚人。
“如此強大的力量,不可能出現續航上的問題才對,是此時的力量太過薄弱,還是有其他原因?”
皺著眉,薑尚看著手心中的金紅之炎,有些不滿的低語道。
這股力量,是用他一世的力量才換來的,強度讓他很是滿意,但這續航問題著實拉胯。
想他堂堂大丈夫,竟然只能呈威些許時間,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也罷,這手段就當做後手來使用吧,明天就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武學,希望有用。”
畢竟從那道士的驚訝來看,這個世界的武學,其處於一個什麽樣的狀態,也能想到一二。
散去手中的金紅之炎,薑尚對於默邀許師徒二人的逃離,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以後見到了殺了便是。
提身縱掠。
月光下。
一道身穿青色雲紋錦衣的男子,從遠處的田野快速到來,在騰轉挪移中,從城頭消失在城內。
薑尚快步行走在城內街道上,目光時不時的掃過四周,一路來到薑府後院的街道上。
後門處,門頭上掛著兩個燈籠,門口則是站了兩個家丁。
在路邊黑暗中站定,比對一路而來見到的景象,薑尚也算是對這一世的薑家,有了一個概念。
這城內,想來薑府的地位不低,一路而來,在這黑夜中,門前有家丁守衛的寥寥無幾。
從街邊的黑暗離去,薑尚並沒有走後門,而是直接翻牆進了院子內,朝著今日所在的院子走去。
不過。
等他來到院子前,剛進門,整個人就頓住了,目光看向坐在池子邊椅子上的身影。
“你出去了?”
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薑易貞轉頭看向門口的薑尚。
四目相對。
這個男人眼中,並沒有自己孩子清醒的喜悅,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嗯,時間都這麽晚了,你在這裡等我,是有什麽事嗎?”
低沉的聲音響起,薑尚邁過門檻,徑直來到薑易貞的身邊坐下,看向池子水面上的波紋。
沉默許久。
“如今你神智恢復,且年歲不小,過幾日我給你找個私塾先生,先學習學習世間禮儀。”
“也行,正好我這段時間,尋思著好好讀讀書。”
眼見身邊的年輕人應下,薑易貞沉默一會,起身從池子邊緩緩離去,有聲音傳來。
“有空去果園看看你母親,這是你虧欠她的。”
母親?
薑尚看得出來,薑易貞對他的態度有些冷漠,不知道是他性子如此,是一個不苟言笑之人。
還是說,薑易貞把尚香柔的死,記在了他的頭上。
不過。
這事薑尚並沒有放在心上,十八年的神智沉淪,他與這一世的親人,並沒有太多的親情可言。
其實跟陌生人沒什麽區別,頂多就是些許的記憶,讓他不會對這二人,有太多的陌生感而已。
或許顯得有些冷漠,但他一個正常成年人,如果與他們有十幾二十年的相處,也就罷了。
但是現在剛醒過來,怎麽可能有太多的情緒,更多的是陌生人。
微微搖頭。
這種事沒什麽好計較的,這二人親人與否,到時候,都送他們一場富貴就行了。
念之於此。
看了眼池子對面的院牆,從懷中掏出一顆金紅果實,上面有著一層稀薄的金紅之炎覆蓋。
這顆他精心培育的果實,應該不會讓他失望吧,畢竟,這裡面的東西,應該也屬於邪靈的一種。
大概!
不做多想,薑尚抬手手臂,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臉,嘴巴在這一刻猛的變成血盆大口。
一口吞下。
青色雲紋錦衣下,頓時有微弱的光芒浮現,薑尚好似吃撐了一般,隨著打嗝有火星噴出。
看著飄上空中的火星,手一揮將其打散,這才眉頭微皺。
這具身體太弱了…
就算有天元力量的加持,也無法改變其弱小的本質,說到底,這具身體還不如一個練武之人的身體。
能夠打破山石,飛簷走壁,僅僅只是天元力量的加持而已。
如果什麽都沒有,他估計走兩步都要喘一會。
畢竟這具身體,筋脈盡斷且肌肉萎縮,能有多大的底子給他用。
雖說。
他用一具幾乎殘廢的身體,用出了宗師的實力,可這實力對於天元力量的消耗可想而知。
“唔!”
突然跳出來的面板,讓薑尚連忙打住思緒,看向微微閃爍的點數欄,點數要開始轉化了。
8。
數字欄猛的一跳,上面的2頓時變成了8,一下子加了六點上去。
可看著再次陷入沉寂的面板,薑尚的臉色一黑,感情他弄出來的果實,就給了他六點的點數。
見多了點數,此時這一點兩點,讓他有些提不起興趣。
“算了算了,這東西雖說是一個新的點數來源,但付出和收獲不成比例,還是等熟悉這個世界以後,找一批惡人殺了再說。”
這稀疏平常的話,卻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殺心。
薑尚的觀念,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漠視生命。
雖說,他依舊保持著不殺無辜的準則,但這種對生命的漠視,卻是非常可怕的心理。
一旦。
某一天,讓他發現某個世界,其中的生命都沒有無辜可言,恐怕會直接屠了整個世界。
三天后。
院子中的果樹下,一個年輕男子躺在安樂椅上,看著手中的文書,聽著身邊的先生閱讀。
“行夫者禮,為人天究......”
這先生閱讀中,眼神瞥了眼躺著不動的年輕男子,有不滿的神色在眼中閃過,可並沒有發作。
這薑府他惹不起,也更惹不起這薑府少爺,這幾日教導聖賢禮儀,其愛學不學,他也只能老實教導。
“先生,今日就到這吧,你教的這些東西,我早已經全部學會,你也不用浪費時間了。”
這話一出, 讓這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種人最是可恨,不學無術,且滿口胡言亂語。
不過。
也不敢表現出來,心中埋汰一二也就算了,真要當著面說出來,他一家老小估計都要奔赴幽冥。
這先生緩緩起身,對著薑尚行了一禮,這才笑著開口。
“公子果然是天縱之才,這本聖賢禮儀書,才不過三日就已經全部悉數學會,真是讓我汗顏。”
瞥了眼這言不由衷的先生,薑尚放下手中的文書,在這先生的目送下,獨自從院子中離去。
“聖賢書讀來不是奉承人的,先生教人不教己的嗎?”
有些嘲諷的聲音遙遙傳來,讓這果樹下的先生,氣的臉色發青。